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江隐不动了。
他大概也有点沮丧,毕竟猫这样的身子什么忙也帮不上,和他以前的力量可谓是天差地别。
祁景慢慢走过,步子压低,绕着墙根走一圈,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那两个人正背对着他,面朝那个邪恶的阵法低声争执着什么,祁景看了会,忽然觉得这两个身影莫名的熟悉。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他长舒了口气,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卢天师,王天师?”
那两个人也被他吓了一跳,祁景看到姓卢的那个瘦子手已经摸向了腰间,好像要掏武器了,见了他脸色也没缓和下来,青白交加极为难看:“悄没声的也不叫个人,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祁景估计他们天师协会也是配枪的,与时俱进嘛。他记得这个说话有些尖刻的瘦子好像叫卢志初,胖子叫王天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天庆道:“回现场调查。现在那两个已经被抓住了,剩下的‘骷髅’不知躲去了哪里,我们就回来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祁景说:“骷髅这样的目标其实很大,他不可能作为正常人隐藏在人群中,很可能在深山老林,或者墓地乱葬岗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
王天庆憨厚的笑了笑:“小伙子还挺有办法。”
祁景试探道:“不过,为什么好好的人会变成骷髅呢?什么邪术的副作用会这么大?”
王天庆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卢志初,卢志初傲然道:“也不妨告诉你,魑为了重新迎回四凶,旁人只知他们要找的是聚人魂魄的神器,殊不知载体也同样重要。”
“如果有人侥幸活着召回了四凶,身体为其所用,但凶兽的魂魄是上古大妖的神魂,过于强大,挤占人的三魂六魄,普通人承受不起,就会爆体而亡。就是死人之躯,用过一段时间都要换一具。魑需要一个炉鼎,一个完美空壳让他们的主人舒舒服服的入住,自然会动用各种邪术。”
王天庆接道:“也许那骷髅就是用了某种邪术才变成那副样子,要是被有心人找到后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祁景心头一动,有种隐隐约约的怪异感在他心中升起,他一时弄不明白那是什么。
王天庆和卢志初继续检查那个阵法,拍照绘图跟勘察犯罪现场似的,他们也发现了那一点被踩掉一半的血迹,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和断墙外一路延伸至远处的脚印。
卢志初趴在地上丈量了下:“36……37码左右,是个女的?”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
他们在那小声讨论,祁景揉了揉眉心,一低头的工夫,黑猫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比起生气更多的都是无奈了,他把江隐抱起来,想都没想冲猫屁股上一掌:“不是说不让你过来了吗?”
江隐也惊了一跳,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溜圆,半晌才道:“我不是一只猫。”
祁景打这一下后也有点尴尬,好像用劲大了点……用不用揉揉?不不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要是江隐是人形的话,这一下就是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这个情景猛的点醒了他。
江隐说的对,他不是一只猫,迟早是要变回来的。这些日子,好像是有点太亲近了。
两人都心怀着对对方的愧疚,不知不觉间都放纵或放任了许多。整天这么形影不离搂搂抱的……祁景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变成人后改不过来怎么办?
江隐爪子扒拉了他一下,祁景脑子一抽,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春天要到了。”
江隐:“?”
祁景脸上一热,幸亏在这暗处也看不太出来,随口胡诌道:“春天要到了……猫,不是会发情吗?你是只公猫吧?”
江隐:“…………是。”他加了一句,“这只黑猫是。”
祁景清了清嗓子:“猫发情很麻烦的,要是在外面惹下什么风流债,我又要替你多养几只小猫……这么说来,绝育是个很好的办法。要是你再不听话,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江隐更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不约而同的决定把这个话题跳过去,全当无事发生过。
江隐说:“说正事。你也觉得有些奇怪吗?”
他目光的方向是卢志初和王天庆的方向,祁景面色一整,那些怪异感重新浮上心头。
都说说多错多,天师协会的人,怎么会对摩罗和炉鼎如此清楚?就是穷奇也只告诉过他,已经死亡但阳气未散的尸体可以用来做载体,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在这一瞬间,江隐和他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们真的是天师协会的吗?
“有什么不对……”他喃喃道,“周炙,对了,周炙!我要问她一件事。”
电话打了过去,周炙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天师协会?什么天师协会?白家向来不和这些人打交道,那两个魑的人还关在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来看过……”
祁景手一松,胳膊垂了下去,他慢慢转过头,看向背对着他们讨论的那两人,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上脖子。
夜幕中那两个黑漆漆的背影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在手电筒惨白的灯光下像密谋的恶魔。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夜
晚八点,周家医院。
瞿清白已经睡着了,陈厝出去透了个风,他不知道祁景和江隐他们追查梁思敏追查的怎么样了,拨出了号码,那边却迟迟没有接听。
他撂下了电话,又拨周炙的,仍旧没人接,心里不禁生出些焦躁和担忧来。
就在这时,医院走廊尽头的灯闪了一下。
周家的医院只是单独开辟出一层,作为治疗各种奇奇怪怪的魂魄受损的病房,除此之外还套着层正常的壳子,作为私人医院使用。因此这里的设备装修都是崭新的,鲜少有这种景象。
陈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可当他揉着一头乱发,缓步走回病房的时候,灯又突兀的闪了几下。陈厝的眼前出现了飞蚊般的影子,白光夹杂着黑影,滋滋闪了几下,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是全然的黑暗了。
他隐约感到了些不对劲,这不是恐怖片的必备桥段吗?
走廊近处的窗户透出些许光亮,不只是路灯还是月光,陈厝眯着眼盯着那,这时,耳边就传来了一点奇怪的声响。
嘎吱,嘎吱。
好像破旧的木地板踩踏上去不堪重负的声音,又像有人用两排臼齿,细细的碾磨的声音。
“谁?”陈厝下意识的问了句,“谁在那里?”
那声音并没有停顿。他慢慢的走过去,脚掌轻轻的落在地上:“谁在那里,别吓人啊!”
他反手抽出了师刀,这是他们已经养成的习惯,撞鬼撞多了,就撞出经验来了。
走廊的拐角处是个神秘的地段,好像头一伸出去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陈厝心一横眼一闭,大步跨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什么东西应声而倒。
陈厝的肩臂处受到了硬硬的碰撞,他心下一松,不是什么活物就好。
结果一低头的工夫,他“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他这声惨叫把同层隔着好几个房间的小护士都惊了出来,声音从走廊的远处传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陈厝扶着墙,悲愤交加的指着地上一具快要散架的骷颅:“你们医院怎么把这些模型乱放呢?这得亏是我,要是哪个心脏不好的,不得当场撅过去?”
小护士看了下地上那具光溜溜的骨骼,白色的骨头在黑暗中反着淡淡的荧光。
她也愣了下:“我们今天是整理了下骨骼模型没有错,但……”但也不至于有人粗心大意丢在这边啊!
但是病人要紧,她因为没有多说,抓着这具骨骼的手臂就要往身上抗:“诶……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