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江隐没看他:“不需要。”
那只看似纤细的胳膊就那样从他掌中轻轻松松的溜走了,连指尖都能感受到拒绝的力度,如果是猫爪子的话,一定不会这样。
是控制欲膨胀成瘾了吗?祁景有点迷惑的想。
他自己都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猫呢?”
江隐的步子停顿了下:“在白净那里。你喜欢的话,可以……”他的话停住了,站了半晌,转过身来面对祁景,“还是不要养了。”
祁景有点奇怪:“为什么?”
“一来黑猫邪气太重,容易引鬼附身,二来正因如此,黑猫寿短,做宠物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祁景打量着他的神情:“听起来,你好像养过?”
江隐的眼睛不知看向哪处:“这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所以我不想给你希望。”
“它不会陪你很久的。”
他转身走了,留祁景在原地呆立着。
他好像听明白了江隐的话,又好像没听明白。他不知道江隐说的是猫还是别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落,一点点恐慌像蚂蚁在啃噬他的心窝,他慌张,却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又或许他知道了——这就是他慌张的理由。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夜
周炙把几人打包送回了s大,祁景和江隐的中间隔着一个张庭瑞,怀里空落落的,来时的猫已经不在了。
张庭瑞在车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听起来却不像导师的:“嗯嗯……知道了,真没什么事……不是故意不回你信息的,诶亲爱的别生气啊!喂?喂?”
他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很无奈,祁景好像明白了:“女朋友的电话?”
张庭瑞点了点头:“因为我这么久没接电话,正生气呢。”他想了想,不确定道,“你们真的能帮我摆脱那两个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祁景张了张口,江隐却先他一步道:“你没必要知道。”
张庭瑞转头看他,刚才江隐的气场太过吓人,他又满心畏惧,所以没太在意,现在离的这么近,他越看越觉得熟悉。
虽然时隔那些在校园传的沸沸扬扬的照片已经很久了,他还是认出来了江隐,毕竟他也是校论坛的资深潜水员一枚:“你……你不是那个谁吗?那个在给吧……”
他忽然被掐住嗓子似的卡了下壳,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祁景像只竖起了背毛的猫:“你在说什么?”
江隐只给他一个侧脸,他一转头正撞上祁景一张阴森森的俊脸,不由打心眼里发起憷来:“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觉得有点熟悉。”
祁景没再说话,他的脸冷的像冰一样。
张庭瑞悄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隐,觉得这俩人间的气场特别奇怪,祁景这意思明显是维护这个基……江隐的,可怎么他们谁都不搭理谁呢?
难道是……这俩男的间有什么猫腻?
张庭瑞被自己的脑洞惊到了,赶紧甩了甩头。要是这样的话,全校女生不得哭死了。
车驶到了s大门口,周炙说了句“晚上来接你们”就开走了,余老四凶恶的脸消失在上升的车窗背后,张庭瑞终于松了口气。
谁想到他还没放松多久,就听耳边一声厉喝:“张庭瑞!!”
这熟悉的河东狮吼……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满脸堆笑:“亲爱的你怎么在这?”
祁景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女生,面容俏丽,风风火火的,一看脾气就不好惹。
“一夜没接我电话,和谁在一起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啊?”女生揪着他胳膊上指甲大小的一块肉死命的扭,张庭瑞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没听到……”
他俩打打闹闹,另一边的氛围却尤为冷清,空气沉着到凝固的地步。
祁景和江隐肩并着肩,并没有吃狗粮的兴趣,他们之间好像有条看不见的弦紧绷着,剑拔弩张。
张庭瑞好不容易哄住女生,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啊,我先和我女朋友走了,晚上见。”
祁景道:“晚上见。”
女生有些好奇的看着祁景和江隐,等到张庭瑞把她拉走了,还听她悄悄道:“……那个不是校草吗?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
张庭瑞顾左右而言他:“就,遇到了,遇到了……”
女生不满:“你总是这么敷衍!上次我和你说我的生日要到了,你也不知道放没放在心上……”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祁景和江隐还站在原地,好像有一股冷风吹过,寒意阵阵,格外凄凉。
“回宿舍吗?”祁景硬邦邦的说。
“嗯。”
两人肩并着肩,走在已经秃了头的林荫道上,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晴好的蓝天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云,银杏枯瘦的枝杈直直插入天空,风一阵接着一阵。
不知什么时候,祁景的脸上觉出了些凉意,抬头一看,白色的飞絮般的六菱形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一点点像落到了眼睛里,他下意识道:“下雪了。”
江隐也看了看,他是不会做出伸手接雪这种举动的:“难得。”
他抬头看天的动作拉出侧脸瘦削锋利的下颔线条,脸颊到裸露的脖颈白的发青,和银杏的枝杈一样枯瘦遒劲。
祁景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你以前见过雪吗?”
江隐道:“小时候没见过,长大,就见到了。”
祁景猜出他也许生在南方,他想问的其实很多,你家在哪里,在哪里长大,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怕江隐不回答,浪费了好不容易说上话的机会,于是问出口的只有一句:“你会打雪仗吗?”
江隐:“不会。”
祁景自圆其说:“南方应该没下过那么大的雪,等这雪下大了,堆起来厚厚一层,就可以打雪仗了。小时候我们可坏了,把雪团起来一团,专往脖领子里塞……”
他随意比划了个动作,好像要把什么往江隐衣领里塞一样,手并没有碰到皮肤,就被挡住了。
祁景脸上的笑消失了,连同他刚才雀跃起来的心情,随着这拒绝般的,硬生生冷冰冰的一挡都没了。
他把手放了下来,江隐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和他同步的放下了手。
他张了张口:“我们要去江西了。”
祁景看着他,他的眼神颤动着,半晌,唇还是抿紧了。
他知道江隐这句话的意思,这个冬天,他们没有雪可看了。
好像忽然被从一个美梦拽到了现实,冬天,雪仗,林荫道的漫步,平静的校园生活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了,仿佛镜花水月一般散开了,而那平静表象下的血腥和阴森赤裸裸的浮现了出来。
江隐继续往前走了,祁景跟上去,好像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晚八点整,周炙的车开到了北门,张庭瑞急匆匆赶来,几人上了车,余老四说:“已经派人按你说的位置查去了,要是没有……”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拳头捏的喀拉拉响。
周炙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余老四扭过头,不说话了。
张庭瑞指天誓地:“我发誓,真的是那个地方,我真的看到他们进去了!”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祁景下了车,远远一望,路口的保安亭里的大爷在靠着椅子打盹,一切和张庭瑞说的一模一样。
余老四接了个电话,说:“找到了。”
他们往小区里面走,果然一幅荒无人烟的样子,拐进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里面有一家门户大开,他们的人拿着手电筒来来回回的照。
祁景迈步进了屋子,一圈脏乱,都是原屋主搬走后留下的一些零碎,在客厅的一角,有一堆书包水杯之类的杂物,看起来像最近用过。
屋里一股腐朽的怪味,周炙受不了的掩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种断水又断电的地方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