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江隐道:“周小姐。”
这下连陈厝都感觉出来不对了,那声江哥哥叫的他腿肚子都是一软,江隐却毫无反应,他的称呼那样疏远,轻飘飘的一句就挡了回来。
周伊却好像习惯了一样,仍旧眼睛亮亮的,好像瞧不够一样看着他。就这一眼,陈厝就知道不好了。
他再看祁景,脸色果然已经黑下来了。
……难道江隐这样的人过去还有一段情?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他哥们,还有谁这么想不开驾着泰坦尼克往这座冰山上撞?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伊伊,这么久不见,是不是只认得你江哥哥了?”
周伊转过头去,看到白净,眼睛又是一亮,这下可比刚才亲近多了,直接扑过去撞进了他怀里:“五爷!”
白净有些感慨道:“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他放开手,打量着周伊:“高了,也漂亮了,长成大姑娘了。在我印象里,你好像还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似的。”
周伊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我想你们了。”
白净凤眼微眯,好像是真挺欢喜:“还不是你非要出去,在家里待着多好,吃穿不愁,还有人护着。这几年吃苦了吧,后不后悔?”
周伊摇头:“日子苦是苦,我也见了世面,学到了好些东西,以后再回家,我来护着五爷。”
白净很开怀的笑,像兄长对妹妹,又像慈父对女儿般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边和乐融融的,这边气压却极低。祁景直盯着江隐看,连瞿清白都觉出不对来,悄悄捅了下陈厝:“我怎么觉得祁景这眼神……就跟老婆发现老公出轨了一样。”
陈厝说不清楚,这事谁都不好插手,他只能转移话题:“你看她长得多好看。”
瞿清白瞅了他一眼,心说又犯病了。他摇头道:“我劝你不要想太多。那姑娘明显属意江隐,咱们不能干那横刀夺爱的事。”
他这话没避着祁景说,陈厝一听就是一激灵,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别瞎说!我看他俩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瞿清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吧,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他俩明明……”
陈厝索性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好了,走,陪哥哥打游戏去……”
祁景想座木雕一样立在原地,江隐也没有动,他的眼神没有定点,但祁景知道他在看周伊。
长久的相处,他好像能读出那静默中的信息来——
他也很想她。
祁景默默咬紧了牙。
周伊被相熟的几人围着问了会话,想见的欣喜稍减,周炙就把她轰到了这边来:“好了,夜深了,也该休息了。你们几个小的年龄相仿,共同话题也多,我就不管你们了。”
她似笑非笑的说:“我妹子害羞,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啊。”
陈厝嗨了一声:“哪能啊!姐姐,你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来来,坐!”他率先把周伊拉到了自己一边,把人和江隐隔开了。
周伊坐下了,她有点拘谨,几个人围着火堆,一时默默无话。
瞿清白向来是妇女之友,他的脸就很拉好感,让人容易亲近,他犹豫了一下:“周……小姐……”
周伊道:“叫我伊伊就行了。”
瞿清白有些疑惑:“那为什么江隐那么叫你?”
周伊张了张口,江隐却先道:“以前在白家,我们的身份不同。”
周伊道:“这已经不是在白家了,你也不用那么叫我了。”她抿了抿唇,“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让你不用那么叫了。”
祁景又开始用眼角余光瞥着江隐,要是这时候他甜甜蜜蜜的叫声“伊伊”,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走。
好在江隐只是又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瞿清白好奇道:“你们在白家是什么身份?”
周伊道:“我很早就来到了白家,五爷待我很好,和正经小姐少爷没有不同,那时候,是江哥哥在保护我。”
陈厝灵光一闪,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几个字,黑道大小姐的冷面保镖。
……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厝咳了声:“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吴家?”
周伊道:“五年前,我想外出闯荡,精进医术,正巧吴家药阁那里缺人,也是以前我姐姐待过的地方,我就去学习了。”
陈厝明白了:“就是交换生吧?”
周伊笑了:“也可以这么说。”
瞿清白心想,江隐在白家待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这小姐居然也不愿在白家久留,难道白家是什么魔窟不成?
他问:“那江隐也走了?”
周伊看了眼江隐,低下了头:“也走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啦。”
瞿清白一时大为不平,责怪的看了眼江隐。青梅竹马,感情这么要好,走了也不告诉人家姑娘一声,太无情了!
过了一会,周伊离开了,她是女孩子,要和周炙睡在一起,姐妹俩也好聊聊知心话。
祁景看了江隐一眼,满肚子疑虑和委屈,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能钻回了帐篷里。陈厝和瞿清白也打着哈欠去睡了,走前陈厝问江隐要待到何时,他摇了摇头:“我守夜。”
陈厝这才想到刚才的惊险,江隐应该是怕白雾再次蔓延过来。他举步要走,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江隐出现的那么及时,他到底是反应迅速,还是本来就在那里了?
要是本来就在那里……那他和祁景的对话岂不听的一清二楚了?再联想到上次在医院祁景第一次跟他剖白时的对话,江隐好像也在门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不会在他心里,自己就是给祁景出馊主意的狐朋狗友了吧。
陈厝摸摸鼻子,有点尴尬的说:“那什么……刚才谢谢你了啊。”
江隐:“无妨。”
陈厝进了帐篷,看了眼祁景背对着他好像在赌气般蜷成一条毛毛虫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钻进了睡袋里。
他这颗心真是为这俩人操的稀碎稀碎的。
也许是心情影响,祁景这次的睡眠质量不太好。一个接一个梦接连出现,回忆的碎片断断续续。
好像有一个很高的山,很高很高,有绵延入云端的台阶。
齐流木站在山下,阳光把他的脸照的明亮:“这就是万宁观了。”
李团结看着面前的台阶,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你真要上去?”
齐流木点头:“四凶魂魄自阴间逃出,此事我必须告知张宁远道长,他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李团结道:“可你一个籍籍无名之人,他若不信你的话又如何?”
齐流木说:“我费劲口舌,总要一试。”
李团结道:“若是他不在了呢?”
齐流木道:“我便等他回来。”
李团结:“若是外出云游,经年不归呢?”
齐流木:“我便去找他。”
李团结:“若是他死了呢?”
齐流木:“我便……”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无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团结在台阶上坐下了:“山好高,我不想爬。”
齐流木:“……”
他站了一会,在李团结眼前蹲下,认真道:“你和我说,你是不是怕他收了你,所以不敢上山?”
李团结抬了下眼皮,好像没听清似的:“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怕……”
李团结站了起来,嗤笑道:“可笑!本座……我岂会害怕区区一个装神弄鬼的老道士!”
齐流木纠正他:“不是装神弄鬼,万宁观之首张宁远道长乃是张修后人,与道家天尊张道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