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他已经把落后说的很委婉,江逾黛听后苦笑道:“确实,自叔叔去世后,我这身子三天两头出毛病,又懒怠于打理俗物,镇上久不与人交流往来,便成了这样。这也是我的错……”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开始咳嗽起来,按着胸膛,消瘦的身子一颤一颤,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白净便拍他的背,谁知江逾黛一低头,竟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
他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全站了起来,周炙先他们一步走了过去,稍微一搭江逾黛的手腕,又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给他服下,冲白净摇了摇头。
白净扶起江逾黛:“你今天劳累过度了,还是先休息吧。”
江逾黛边咳边喘:“镇上的事…………太复杂了,我明天再同你细讲,白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
白净道:“那是自然。”
他把江逾黛交给了江家下人,江逾黛边走边回头:“等下会有人带你们去房间,抱歉,抱歉……”
他被扶走了,留剩下这些人面面相觑。
吴敖先沉不住气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话都没说清楚就走了,我们现在干什么?”
吴优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消停点。”
有两个穿着绣着江字的衣衫的门人过来道:“请跟我们来。”
江家分房的规矩异常简介明了,指着两幢房子道:“你们可以住进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里。”
见他们吃惊,门人笑了笑:“因为人少,这两个房子已空置许久,我们早已收拾了出来,被褥热水一应俱全,还望不要嫌弃。”
白净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两个门人道:“还有一事,江家的规矩是每到天黑就关闭大门,不再允许人出入,希望各位也能遵守。”
瞿清白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门人道:“据说是因为当年建宅时就建在穷奇墓之上,夜里阴气重,门窗紧闭有利于锁阴聚气,让穷奇的神魂被牢牢锁在大宅中。”
祁景有点想笑,穷奇岂是这样就能锁得住的?要是能锁得住,现在也不会有他身体里这个李团结了。
因为房间充足,他们都是一人一间,祁景有意选离江隐近的,之前他俩总是一起,这次江隐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祁景连叫住都来不及。
说起来,他从进到这里来之后,话就出奇的少,这人本来话就不多,这下更是一句都说不上了。
陈厝和他一起看着那背影,深感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要不你和我一起住?让哥哥用新鲜的肉体安慰一下你脆弱的少男心。”
祁景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吧。”
他落寞的走开,随意选了一间。
不规则的砖块凸起来,让他这一间斜斜倾出墙外,拉开木窗,正能看到对面一处窗户,屋檐几乎头挨头的搭在一起,中间隔着的树枝好似伸手就能触到。
这样近的距离,似乎只要手脚灵活一些,攀着树跳过去也能够。
祁景回去坐了一会,鼻尖都是木头在潮湿中发霉的味道,只能再将窗户打开通风,正好撞见对面也把窗户打开了,江隐的脸在木棱格侧像一副水墨画。
两人的眼光隔着纷乱的枝丫对上,祁景恍惚间觉得自己闻到了桂花的清香。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夜
两人在枯瘦枝杈的掩映下对视了一会,祁景的心跳的有点快:“江隐。”
他叫了一声,江隐没有回答,估计也知道他只是叫叫,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这话语中的意味,就是他再怎么忽视,也忍不住牙根一酸。
他没有关上窗户,停顿了一会,问道:“你觉得江逾黛此人怎么样?”
祁景一愣,这才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里落了地,略微思考了一下:“看起来是个性格柔弱,没有主见的病秧子。但真实如何,我也不确定。”
他又问:“你觉得他有问题?”
江隐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怪异。”
“江逾黛说这里与世隔绝是因为河的缘故,可这里的环境却好像还停留在十年前一样,人更是如同未开化一般。如果只是单纯的疏于俗物,真的可能到这个地步吗?”
祁景道:“你是说,这里的落后是人为造成的?”
“若非有意,就是还有其他原因。”
他这么一说,祁景也察觉出些不对:“虽然江逾黛是那个样子,这镇上的人却一看到我们就要去江家主,可见这人在他们心中还有些威望,似乎也不是看起来那么草包。”
江隐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折腾了一通,天色已经暗了,祁景一夜没睡,已经有点犯困了。晚饭是门人敲开门送的,说是江家主身子不适先睡下了,明天再招待他们。
晚饭清汤寡水的,祁景也不挑食的都吃下了,饭后他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给陈厝发个消息,却发现果然这里如江逾黛说的一般什么信号的都没有,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自己出了门找人。
走廊空荡荡的,木头横梁间黑黢黢的怕人,天色已晚,夕阳从侧面的窗格透出些气数已尽的黯淡白光。
这里的门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祁景不好一间间敲,只能轻声喊着陈厝的名字,有点后悔当初分房的时候没问清楚。
走廊很长,他走了一会,光线越来越暗,等太阳完全落下了山,前面出现了一扇敞开的房门。
他第一反应就是陈厝,刚要快步上前,却看到了对面灰扑扑的白墙上映出房里的一个影子。
那影子极为怪异扭曲,像一个人,却不是一个人能做出的姿态。黑影蜷缩着越来越小,上边有什么东西支棱的长了出来,好像一株种子的幼苗顶破了泥土。
祁景甚至听到了阵阵嘶哑的呜咽,像被堵住了似的在寂静中涌动,直到一声刺耳的惨叫划破耳膜,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疾奔过去,刚要冲进门去,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吴优走了出来:“怎么了?”
祁景看着他,惊魂未定,眼睛从他脸上移到他肩膀上的猫头鹰。那张雪白的脸正歪着头看他,他说:“刚才那个叫声,是,是……”
吴优恍然笑道:“哦,是它发出来的。”
他抱歉的说:“吓到你了吧,圣鹰有点任性,我又不好管教,我记得上次也抓伤你了,真是对不起。”
祁景道:“没事。”他的眼睛还是黏在猫头鹰脸上下不来,这小东西长的也太别致了,怎么看怎么像人,对视久一点就让人浑身发毛。
吴优道:“还有什么事吗?”
祁景摇摇头。
“那我先休息了。”他刚要关门,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早江家主请我们到议事堂去,别忘了。”
祁景还想问议事堂在哪,门已经关上了。吴优的脸消失在了门缝后,顺便带走了最后一抹光。
祁景摸了摸胳膊,上面已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哪哪都透着怪异,连吴家人也一样。
他刚要走,旁边的门又开了,周伊的脸探出来,和祁景对上,两人都是一愣。
周伊道:“我刚才吃的有点撑了,所以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祁景瞬间改变了主意:“我也是,一起?”
周伊欣然应允了。
他们下了楼,周伊指了指一楼几扇门:“五爷,我姐姐,余大哥和李魇应该都住在一楼,丘哥和孔寅前辈不知道在哪里。”
祁景看了看,一楼也够大的,弯弯绕绕,四五个人,又不知分散去了那个犄角旮旯,给人感觉有点不安。
他和周伊刚走到门口,就见两扇圆形的门将将关上,祁景手一抵,从门后看到了一个穿着家服的人。
祁景道:“这是做什么?”
那人指了指天空:“您看,天快黑了,要关大门了。等会完全黑下来,连楼的门都要上锁,你们还是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