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吴敖!!”
陈厝立刻放出了血藤,根根藤蔓如利剑般疾射入水中,将浑浊的河水搅的天翻地覆,湖面上暧昧的水雾更加浓厚了。
在众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吴敖忽然冒出了水面,满脸湿润,往外噗噗吐了几口水:“呸,真难喝。”
陈厝松了一口气,把血藤伸过去让他扶住,谁知这时候,变故陡生。
刚才还泰然自若的踩着水的吴敖忽然扑腾了一下,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拽了他一把,满面惊恐的用手击打着水,浮浮沉沉,嘴里咕咚咕咚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陈厝把血藤更远的伸出去,大喊道:“抓住我!”
吴敖努力的伸出手去,一次又一次与那救命的藤蔓失之交臂,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忽然——
“噗哈哈哈哈哈……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边放肆的大笑,一边抹了把脸,把湿淋淋的头发拂到后面,“不会真以为湖里有什么东西吧?”
瞿清白反应过来,脸都绿了:“你他妈……戏台子还没搭好你就戏瘾大发,要不要给你颁个奥斯卡啊!”
周伊则直接铁青着脸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吴敖的方向砸过去,他一闪,在水面溅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瞿清白跟着她一起,变身愤怒的小鸟,一个接一个的扔石头,痛打落水狗。
吴敖一一避过,浑不在意的道:“我早就觉得江逾黛话有蹊跷,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一条河就让他们没办法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说着,像条活鱼一样游了起来,雾气迷茫的水面溅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浪花,其他人都在骂人,只有祁景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清晰的记得河底那些浮肿的,木桩丛林般扎根在水下的尸体,只要吴敖潜入水中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和他一样的景象。
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忽然,水面上的吴敖又开始扑腾起来,嘴巴开开合合,陈厝大叹道:“不是吧,又来?”
瞿清白骂道:“别玩了,这招已经不新鲜了!”
江隐忽然说:“不对。”
吴敖再无聊,也不至于一个把戏这么短的时间里玩两次,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由通红涨成了猪肝色,两只眼睛暴凸,连伸出的手都在小幅度的抽搐。
陈厝也察觉出不对,他赶紧放出了血藤,让吴敖抓住,但是在逐渐明晰的水雾中,吴敖还是向被什么拉扯着一样,渐渐向水里沉去。
瞿清白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是什么?”
他指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扒在吴敖身上的一只只手,那数量多的恐怖。苍白的,浮肿的手不遗余力的占领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脖子被勒住,眼睛被蒙住,连嘴都被捂住了……可以想见,水下还有多少只同样的手在拉着他的腿,齐心协力的把他拖向死亡的深渊!
吴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了血藤,一双爆满了细细血丝的眼睛在指缝中目眦欲裂,投来绝望的,凶狠的目光。那些附在他身上的手转而去拉扯他的五指,陈厝用力一拽,竟然纹丝不动。
他汗都要下来了,勉强道:“……这也是活死人?”
瞿清白道:“河里的话,应该要叫浮尸……这不是重点!”
周伊急的声都颤了:“怎么办……怎么办!”
祁景咬牙道:“都帮着一起拉!”
他们像拔萝卜一样,拦腰抱住陈厝,一个接一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脚蹭在地上,用力向后拉拽。
吴敖沉底的趋势果然一止,但河里无数双胳膊和手竟也拉住了血藤,两边像拔河一样互相拉扯,场面一时恐怖中还有些滑稽。
血藤毕竟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说是血肉也不为过,陈厝疼的嗷嗷直叫:“老子的手……手!”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过,陈厝就听自己耳边轻飘飘的一声:“撑住。”随后手臂上就是一重。
江隐的速度很快,像表演特技一般,顺着那几条不断晃荡的,绳索般的血藤跑向了湖面,落脚处仿佛空无一物,踏虚而行,不过几秒,就来到了湖心处,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扑通扑通扑通——
就听一声又一声,被斩断的手都掉入了水里,江隐在坠势下眼疾手快的捞住一根血藤抱住,他们这边拔萝卜的还在用力,祁景就感觉手上一轻,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倒去,在惊叫声中一个压一个,噼里啪啦倒了一大片。
血藤几乎是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才把湿淋淋的吴敖和江隐啪叽一下拍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晕晕乎乎的,瞿清白爬起来还迷糊呢:“人呢,人救下来了吗?”
吴敖命也是硬,这么折腾一下,还自己爬起来撑着地面一口接一口的吐水。周伊勉强拍着他的背,像一个真正的医者照顾落水者一样,不过是拍人的力度大了点。
祁景走了两步弧线,一下跪倒在江隐面前:“还好吗?”
江隐咳了两口水,点了点头。
瞿清白缓过来了,指着吴敖骂道:“都是你,非要搞什么打赌……这下可好,命都差点赌没了吧!”
吴敖惨白着一张脸,不服的嘟囔:“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瞿清白从善如流,一转身又把枪口对准祁景:“对,还有你!”
祁景道:“这下可以证明江逾黛没有说谎了。”
瞿清白气急:“你!”
周伊站了起来:“别吵了!”她走到陈厝身边,他们这才注意到陈厝正半倒在地上,满头大汗,面色铁青,两条手臂不自然的哆嗦着。
把外套脱了,袖子撸上去,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两条手臂的肌肉硬的石块一般,弥漫着不自然的红,好像所有血管都在底下爆裂开了一样,青色的经脉狂乱的在皮肤下游动着。
祁景想碰不敢碰:“这是怎么回事?”
周炙说:“他用力太大,损耗过多……简单来说就是爆血管了,需要尽快处理。”她也轻轻的嘶气,摇头道,“一定很疼。”
祁景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他不该在明知河底下有蹊跷的情况下还挺然走险,就为了验证江逾黛话中的真假。这举动冲动而鲁莽,才会让吴敖几乎赔上一条命,陈厝又受这样重的伤。
吴敖没说什么,估计还是拉不下脸来,只是道:“等会我向三爷要两贴膏药给你贴上。”
陈厝气道:“你他娘的也太敷衍了点……就两贴膏药像话吗?”
吴敖啧了一声:“你知道我们吴家的膏药多难得吗?今晚敷上,保管你明天一早就好,活蹦乱跳,力能扛鼎,就跟没事人一样!”
周伊也认可道:“他说的没错,吴家的药千金难买,用后确有奇效。”
她一边给陈厝的伤做暂时的处理,一边安慰道:“现在寄生在你体内的血藤也许还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但是经过三爷的指导和治疗,你一定能日进千里,这点小重量都不在话下。一定很疼吧?你权且忍一忍。”
陈厝淡然一笑,三分凄凉七分释然,眼含热泪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夜
几个人灰溜溜的回了江家,谁也不想把这事往外捅,毕竟不太露脸。路上遇到了吴优,吴敖远远一看就躲到了角落里,几人眼见着吴优走了过来,问:“吴敖呢?”
瞿清白磕巴了一下:“没……没看见。”
吴优的目光从他们略显狼狈的身上一一扫过:“奇怪了,我明明叫他来找你们玩的。”
祁景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吴优道:“也没有,就是叫你们回去吃饭了。还有……三爷让陈厝去他那里一趟。”
陈厝一抖:“现在吗?”
吴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