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美其名曰防护,其实就是画地为牢吧。
陈厝质疑道:“李魇不也是在自己房间里被杀的?”
江逾黛道:“这个……我想,他是因为什么打开了房门吧。”
白净道:“我查看过了,那天晚上他的房门是敞开的,并没有被撞击过的痕迹。”
周炙道:“那门人是因为夜间巡视楼内遇害的,魏丘是在走廊里……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就不会出事。”
周伊在圆桌的对面看着自己的姐姐,从未觉得她这么陌生过。她有话说不出口,姐妹之间如隔天堑,在周炙望过来的时候,只能乖巧的笑一笑。
周伊抿了抿唇:“可是……我有点害怕。万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撞门呢?五爷,姐姐,我想和江哥哥待在一起。”
周炙讶异的笑了:“多大了,怎么还这么粘人?你要是怕,那就来和姐姐睡吧,和江哥哥一起像什么话。”
周伊不说话了。她在桌底暗中掐了瞿清白一把。
瞿清白啊的一声,鬼使神差的弄懂了她的意思:“我……我也害怕!我要他们待在一起!”他指指祁景几人,“就我们几个,我们几个没人疼,又都是男的,一起睡没关系吧?”
祁景也道:“我也觉得这样不错,要是有危险,也可以一起应对。”
江隐也轻轻点了下头。
白净狭长的凤眼慢慢扫过他们年轻的脸庞,不知在想什么。他笑看了一眼江逾黛,拿他们没办法似的:“你觉得如何?”
江逾黛微微笑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确定要待在一起吗?”
“害人的不仅可能是鬼,也可能是人,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陈厝心里一跳,随后又想,这病秧子又在乱唬人,这种时候还挑拨离间,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起睡的事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下来了。
吴优道:“吴敖,你呢?”
吴敖好像收敛了所有刺猬似的莽气,低头道:“我听大哥的。”
吴优笑了:“我晚上也想好好休息,你就和朋友们待在一起吧。”
饭后,江逾黛与白净闲步至议事堂后,一坐简易的梯子高高通向屋顶,冲出层叠的瓦片,顶端沐浴着月光。
江逾黛道:“你们不是想看看吗,上去吧。”
几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个接一个爬了上去,脚在沾满了霜的青石板上打着滑,江逾黛并没有跟上去,只是望着他们,仿佛看相约一起去看星星的小孩。
祁景一上去,脸颊就被铺面而来的冷气冻得冰凉,议事堂后竟有这样好的视野,能悬于飘渺的雾气之上,将整座小镇俯瞰在眼底。
虽然仍是朦朦胧胧的不清楚,但街上的人影更加清晰起来,夜里反而有种白天没有的热闹,让他们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次百鬼夜行。
人影拖着颓丧的步伐在街巷间游荡,撞翻了无数摆在街边的柴火竹竿,抬起头来,是一张在雾气种显得更加可怖的,腐烂的辨不出面目来的脸。
瞿清白吸了口凉气:“那,那是……”
“活死人。”
江逾黛在下面接道。
“现在可以下来了吧?”他苦笑了下,“这就是为什么我晚上不让你们出去,为什么要封楼的原因了。我们这个小镇,已经被活死人占据了,这是江家的诅咒,远比让我死可怕得多。”
他们晚上睡得地方是个大屋子,很宽敞,布置的像道场的地面,足够睡下五个打地铺的大男人。吴优将他们送了过来,交代了几句套话,就关上了门。
屋内沉默了一会,直到脚步声完全远去,陈厝从被子里抬起头,对着卷成一条的被子嘘声说:“喂,他怎么会让你也一起过来?”
吴敖掀开了被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瞿清白骨碌一下翻了个身:“他当然会同意了,他可是满心指望着吴敖来监视我们呢。”
陈厝眯了下眼睛,看向吴敖:“那你怎么说?”
吴敖道:“什么意思,让我表忠心?”
陈厝道:“不敢。但你总得表明是站在谁这边的吧?要是你和我们在一起是为了当间谍,这谁受得了?”
吴敖嗤了一声:“我不光要当间谍,我还要当碟中谍。”
瞿清白一喜:“你的意思是……”
吴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惊喜道:“太好了,这位同志,欢迎你加入革命队伍!”他装模做样的探身过去要握手,被吴敖一把拍开,讪讪的缩回手去,连祁景都被逗笑了。
他起身走近门边,用力一拉,果然纹丝不动,这道门也被上了符咒。
“怎么办,今天也出不去了……”
江隐一直安然躺在被子里,这时闭着眼睛道:“今天出不去也无妨,只要明天做个手脚就可以了。”
瞿清白趴在他身边,闻言不由去瞧他安然的面庞:“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这么睡了?”
“嗯。”
瞿清白莫名其妙的有点失望:“就这样啊。”他躺了回去,又被这一会已经从地面上窜起的凉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眼馋的看了看江隐的被窝,被走回来的祁景貌似不经意的踩了一脚。
陈厝枕着头,白天发生的事情仍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闭眼就想到魏丘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吴敖,”他叫了一声,问,“吴优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敖一会才回答:“很稳重,很可靠,也很严厉。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他会下这样的狠手。”
瞿清白点点头:“看也知道,他平时都是你闯祸了之后教训你的那种角色吧?”
吴敖不置可否。
江隐忽然开口道:“那吴璇玑呢?”
吴敖想了想:“三爷……我不知道。我和他见过的次数不多,只知道他很喜欢养鸟,很会治病。很多他那样的——”他指指陈厝,“他都帮过不少。”
“成功没成功我就不知道了。”他故意加上了这一句。
瞿清白试探道:“你家的鸟……不觉得有点邪门吗?”
吴敖在这一点上出乎意料的赞成:“我也这么觉得,幸好不是我负责喂这几只傻……圣鸮,”他别扭的改口,“平时都是大哥负责照料。”
“你不知道他有多宝贝他们。”
祁景也在想事情:“魏丘发现了门上的秘密。他之前说我们都是被圈起来的畜生,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但他怎么那么高兴?如果有危险,他也是一样的吧。”瞿清白说。
祁景摇头:“不……他明显是找到了能保全自己的方法,不然不会那么狂。”
吴敖喃喃道:“大哥就因为这个杀了他?不可能,一定……”
江隐忽然坐了起来。
他刚才一直像睡着了一样,这时却用无比清晰的声音说:“或者,他不仅知道怎么保全自身,还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
“记得吗?刚才白净说,只要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哪也不去,就不会有危险。”
祁景忽然明白过来,脸色慢慢变了:“难道是……”
瞿清白被这氛围搞得有点紧张,也坐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围成一团,仿佛深夜听鬼故事的男高中生。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啊!”
祁景道:“你看,李魇是在自己房间里死的,他肯定不会自己拿下自己的门牌,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一个‘护身符’。”
瞿清白好像有点懂了:“所以……所以是别人拿走了他的‘护身符’,而且那个人和他一贯不对付——是魏丘!”
陈厝惊诧莫名:“是魏丘害死了李魇?但是……”
“但不是他动的手。”江隐接道,“他知道了这栋楼的秘密,利用了这里存在的某个‘东西’,将李魇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