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陈厝等人眼睁睁的江隐滚进了石壁后,再也见不着影子,都呆愣在了当场。
陈厝扑了上去,用力敲打着石壁:“祁景!祁景!江隐!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喂!!”
陈琅拉住他:“他们听不见的。这两块石壁至少有十几厘米厚,重逾万斤,他们就是把耳朵贴在上面,也什么都听不清。”
瞿清白掏出手机,毫不意外的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
陈厝满面惶急:“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陈琅又是一把拉住了他:“没用!你以为陈真灵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云台观和地方势力互相勾结,盘根错节,警察根本不会管的!”
陈厝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陈琅一时不语,他颓然塌下肩膀,狠狠锤了下石壁:“都怪我!要不是我……”
他这一晚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管是亲生父亲要杀自己的事实,还是活不过二十一岁的宿命,都足够普通人消化许久了。
瞿清白按上他的肩:“不是你的错。放心吧,至少现在,他们还没事。”
陈厝把脸转向他:“你怎么知道?”
瞿清白举起手,小拇指根处一圈清晰的红色:“用这个。”
陈厝这才发现,瞿清白的小手指一直在有规律的一动一动,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一样。
“这是……”
陈琅接道:“红线。把一根剪断,系在两个人的手指上,可以互相感应。小兄弟,你这个朋友真是个人才。”
瞿清白说:“刚才,江隐就是用这个通知我赶过来的。”
陈厝疑惑:“只是一根红色的线,真的能互相感应?”
瞿清白:“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红线,线上附灵的……唉,反正又是一种禁术。”他好像已经放弃了,原本反应激烈,现在蔫眉耷眼的,对这些禁术都见怪不怪了。
陈厝呆了一会,忽然说:“你能不能用这个给他们传递信息?”
瞿清白一愣:“怎么传递?”
陈厝:“你听说过摩斯密码吗?”
陈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想象力够丰富的。”
陈厝没心情开玩笑,闷声道:“你还笑,我都快哭了。”
陈琅正了正色:“你这方法不是不可行,但太浪费时间了。为今之计,你们还是先回云台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既然有人算计我们,这里就不宜久留,云台观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陈真灵一时半会不敢怎么样。”
瞿清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陈琅神秘一笑:“我要先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陈厝和瞿清白对视着,都从心底生出一片空茫茫的不安来。
陈厝张了张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陈琅说:“明天,陈真灵就要开始搜山了。你们暂且和他们一起,如果能证明所谓的虺龙只是条化蛇的话,他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陈厝还有些犹豫,看着那面石壁,迟迟不愿动弹。
瞿清白拉着他:“走吧。”陈琅也劝道:“我在这地下宫里待了两年了,不也好好的吗,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事的,走吧。”
两人这才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石壁的另一面,江隐举起了手,给祁景展示小指上的红线。
“他们知道我们没事,应该会回去等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们走吧。”
祁景:“去哪?”
江隐说:“这里空气充足,也许不止一个出口,反正我们困在这里也无事,不妨从各个溶洞找一找。”
祁景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为什么要进来?”
江隐说:“怪我。”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祁景微微皱眉:“关你什么事?”
江隐说:“还记的齐骥吗?”
“嗯。怎么?”
江隐说:“之前我和你说过,他是一个小贼,确切的说……是个盗墓贼。”
“我在找一块画像砖的时候,和他进过一个墓,有些过节。这人本名叫雒骥,擅长伪装,骗术高超,这次用化名混进来,恐怕也是为了进梼杌墓摸金。我明知道这一点,还毫无防备,让他染上了气味。”
祁景想起江隐用力擦着胳膊那一处,明白过来:“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
江隐道:“雒骥有一种奇特的香粉,人一沾身,长达月逾无法去除。他靠这种香粉,可以追踪特定人物的行迹,无往不利。”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祁景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破坏机关的人就是他?”
江隐:“有可能。如果不是他,事情就更麻烦了。”
他们走到一个溶洞的拐弯处,祁景忽然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看。”
江隐凑过去,就见滑腻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叉,像是被让人用锐器用力刻上去的。
祁景:“这应该是陈琅被困在这里时,尝试向里面走时做下的记号。这应该是条死路。”
江隐点点头:“换一条。”
正当他们向另一个溶洞里走的时候,江隐忽然叫住祁景,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圆球来。小圆球球面雕花,顶部开孔,江隐从孔里抽出一段红线来,扯断成两截。
祁景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我是不是该叫你哆啦A梦?”
“伸手。”
祁景把手伸过去,江隐把红线绑在他的一根手指上,又把另一根红线绑在自己的手指上。
“如果我们不小心分散了,你只要用气劲充盈红线,动一动手指,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祁景微微垂下眼,江隐比他矮一点,低着头的时候,能看到乌黑的发顶。他的手指瘦长的像一具骷髅,偶尔碰到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人不由一颤。
祁景忽然有种冲动,他想碰一碰那只手。
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他以前还从没想过牵一个男人的手,一定是……江隐的问题。
江隐这样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进来,冒着被永远关在这里的风险,这份决断和勇气确实令人震撼。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祁景低声道:“谢谢。”
也许还应该有一声对不起,但在他做完心理建设之前,江隐就忽然道:“看这里!”
祁景仔细看去,这条甬道的洞壁上也刻着一个叉,不同的是,这个叉没有刻完,缺了一个角。
祁景:“他是没来得及刻完,还是故意没有刻完?”
江隐:“进去就知道了。”
两人延着甬道向前走,溶洞里是浓重的黑暗,人走在其中,仿佛行走在盘古开天辟地前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不知道何为尽头。
越走越狭窄,由容得下两人的宽度到一人独行都困难,尖锐湿凉的洞壁倾压下来,直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拦住光的,又是一颗拔地而起的石笋。
祁景:“我现在知道陈琅为什么过不去了。”他用手机的手电筒向透出光的洞口照出去,成束的光被吞没到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江隐使力踹了踹拦在洞口的石笋,石笋基座坚实,一动不动。
第34章 第三十四夜
这一夜,陈厝和瞿清白都几乎未入睡。他们忧心着同样的问题,所剩不多的夜都变得漫长起来。
后半夜,陈厝摸到了瞿清白的房间,蹲在床边,轻轻的推他:“小白。”
瞿清白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陈厝把下巴搁在床沿上,活像是只有一个头放在床上似的,他吓得三魂离了七魄,手一伸就要往旁边摸桃木剑:“何方妖孽……”
陈厝赶紧道:“是我,是我!”
瞿清白眯着眼睛,借着月光下看清了陈厝的脸:“你来这干什么?”他伸手去摸眼镜,把圆圆的镜框架在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