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退后求其次,只能问瞿清白。可是小白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不仅形象大变了,连平时说话也心不在焉的……
他边想这些不着调的,边琢磨着等他拿到画像砖,怎么去和江隐负荆请罪。
李铭易又一次被祁景在酒吧里捉了个正着,他倒一反之前的郁闷,很有风度的请了祁景一杯。
祁景也平静了许多,他慢慢的喝着酒,不像几天前只为买醉的样子。
酒酣耳热之际,祁景终于开口:“这些天是我糊涂了,我太生气了,本来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李铭易很是大度的一摆手:“没事。谁还没有失恋过,我在你这个年岁,还不是失个恋就要死要活。”
祁景苦笑了下:“喝一杯?”
“喝一杯。”
祁景越喝越多,李铭易却一直矜着,直到祁景的眼神越来越迷蒙,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李铭易才放下一直半沾着唇的酒杯,叫了声:“祁景?”
祁景侧着半边脸,眼神失焦,半天才答应了一声。
李铭易问:“你朋友呢?”
“没……来。”
李铭易看了他一会,笑了笑:“我送你回去吧。”
他把祁景扶起来往外面走,祁景半挂在他身上,倒也不重。李铭易开了车门,把祁景塞进了后面的座位上。
祁景的脑海中就划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不把他放在副驾驶呢?但这疑惑只有一瞬就消失了,至少在现在,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设想走。
李铭易把车发动,问:“你学校的地址?”
祁景葛优瘫在后车座,盯着车顶不说话。
李铭易又问了两句,看他像是彻底歇逼了,暗暗笑了一下,心道这就不怪我了。
车子驶离了小巷,祁景瞥向窗外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抹黑影。
夜色中,一只黑猫端坐在巷口,两只绿眼睛闪闪光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祁景一个激灵,心想真是邪了门了,这只猫是怎么回事?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把定位发给了陈厝。他们早就查到了李铭易的车牌号,要找到他们不是难事,陈厝很快能意识到这是什么。祁景只是长了个心眼,有备无患。
来之前,他设想过三种情况,第一种,李铭易根本不鸟他;第二种,李铭易善心大发把他送回学校;第三种,李铭易把他带回家。
就这段时间了解到的这人的情史和圈内人品来看,第三种是最有可能的。
车开了一段,祁景喝多了酒,虽然不至于醉,也有点发晕,不知不觉间眯了一会,随着车一下下的颠簸,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他们家有这么远吗?
祁景瞥了眼窗外,忽然发觉掠过的都是黑色的树影,他们好像在一条公路上,哪里还有城市的景象?
祁景微微直起了身子,他向前看去,隔着座椅,李铭易还在开车。从后视镜里,祁景能看到他垂着的眼睛。
似乎是有点痒,他抓了抓脸,一下不够,又狠狠挠了几下。
他眼周的皮肤居然比初生的婴儿还脆弱,只几下就破了皮,然后,像烂泥一样黏糊糊的脱落了。
祁景倒吸了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他半张脸耷拉了下来,出了层冷汗的脊背紧紧的靠在座椅上。
就在这时,“李铭易”抬起眼,在后视镜中和他对视上了。
第70章 第七十夜
“李铭易”诡异一笑:“醒了?”
祁景悄悄摸向了车门:“你是谁?”
“李铭易”奇道:“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人了呢?”
他一摸脸,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为这个。”
“不要怕。”他把脸彻底撕了下来,祁景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极为狰狞的景象,谁知道扯烂的面皮下反而露出另一张脸,泛着过敏的红血丝。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也是种易容。因为这场景气氛,他几乎以为进入了什么鬼故事场景。
祁景有很多想问的:“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李铭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开车的人慢条斯理道:“何必这么着急?到了地你就会知道的。”
祁景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去开车门,却发现早已被上锁了。他冷冷的盯着那个背影,那人说:“不要白费力气了。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陪你玩了这么久,我可不想一点肉滋味都没捞到就弄死。”
祁景从后视镜清晰的看到他伸舌头舔了下嘴角,这个动作让他本来还算俊秀的脸看起来有点猥琐和下流。
他立刻想到了那些拐走人质玩弄的杀人狂,下意识的:“你是变态?”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祁景转念一想也不对,哪个变态还需要掌握易容这么苛刻的职业技能?也太为难人家变态了。
如果不是的话……
祁景又一次开口,是肯定的语气:“你们要找江隐。”
他们目前为止和那个庞驳复杂的鬼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江隐,说白了,那也是一个圈子,外行基本插不进足。如果会易容的这个人不为江隐,还能为了什么?
那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趣的:“不愧是齐流木的传人,脑筋蛮灵光的。”
祁景默默想着,他们在四川陈家的事可能已经传出去了,不仅江隐的身份暴露了,他也被的人认定了是齐流木的传人。其实这根本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他自己身上那些诡异的现象和遭遇,有的连和江隐都不敢说。
他们找江隐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江隐身上的好东西那么多,秘密那么多……画像砖!他们会不会是为了画像砖?
几块破砖头,说不定还是个宝贝……或者,江隐……白泽本身就是个大宝贝?
祁景乱想了会,终于归纳出一个重点。
他还是搞砸了。他又惹了麻烦,江隐又一次要给他擦屁股,他说了一大通豪言壮语,最后还要打自己的脸。
不能这样。祁景慢慢咬紧了牙,绝对不能这样。
他说:“你放我下来。”
那人不着调的回:“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祁景透过车窗,看到自己被映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他眼睛里有一团火,连着心在烧,有个声音轻轻说:杀了他。
祁景知道自己没有失控,他以前要么失去意识,要么陷入狂乱,从未如此冷静过。这个黑暗而偏激的念头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
他慢慢的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扑了过去,趁前面那人不备,把他的脖子连同椅背一起捞住,狠狠勒紧。
祁景结实的小臂上爆出些青筋来,他用臂弯死死卡着那人的脖子,车开始颠簸和摇晃,他全然不顾。
那人用力挣扎,但祁景这一下力道太大,几乎把他喉管弄断,人在应激反应下,本来只会毫无章法的抓挠,可这人明显经过训练,不知怎么,竟像泥鳅一样从他臂弯里溜了出去。
车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并没有及时刹住,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哑着嗓子说:“好小子……居然敢搞佛爷我,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那人也是个狠角色,也不顾完全失控的车辆,兀自和祁景在狭窄的空间里扭打了起来,祁景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脸色紫胀,喉咙里嘶嘶作响,眼白渐渐翻了过去,祁景还是在用力,用力——
他在失速中不经意的瞥到了后视镜,看到了自己泛着红光的眼睛。
祁景猛的喘了口气,又快又急,好像从溺水般的梦境中醒来,眼见车还在往前狂飚,赶紧伸手就要去够方向盘。
就在这时,他们俩都忽然一晃,一阵刺耳的巨响和刮擦声后,安全气囊猛的弹出,他们的车身受到了强烈的撞击。
前面那人把头磕出了血,潺潺的小溪似的往下流,祁景倒没什么事,乱按一气,终于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