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祁景一噎,好一会,才低声说:“……那我不问了。”
江隐像是松了一口气:“谢谢。”
他坐回了自己床上,祁景也在一边玩手机,但自从他问出这个问题后,房间里弥漫的淡淡暧昧始终挥之不去,祁景的眼睛就像手机的滚动屏,刷过去的东西没留下一点痕迹。
疑问太多,他都快问不出为什么了。他是那样充满困惑与纠结,江隐却这样直白的提出了要求,或许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拿准了他不会追问。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祁景像一条蛇被拿住了七寸,越来越感觉自己被江隐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气闷,终于扔掉了手机,站定在江隐面前。
江隐诧异的抬头,祁景英俊的,压抑着恼火的脸庞就在他上方。
“江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生死关头都一起走过了,你还有什么一定不能告诉我的?”
江隐沉默了一下,又垂下头去:“没什么。”
他把被子一扬,整个人滑进了被窝里:“睡觉吧。”
“你甭跟我来这套!上次就是..”祁景气的牙根痒痒,“你出来。”
“…………”
“……出来!”
江隐不作声,他就俯身在床上扯他的被子,江隐死拽着不放,他从发丝和枕间露出的眼睛非常明亮,和祁景燃烧的眸子对撞,一触即发。拉扯间两个人都较了真,浑然不觉这场景有多幼稚和可笑。
祁景的力气很大,他小时候是被放养在乡下的,和野孩子们成天打滚摔跤,莽起来的时候能给两百斤的大胖小子来个过肩摔。可江隐也不差,祁景怀疑他为了较这个劲儿都用了禁术,任他怎么拉扯,他就像个闭的紧紧的蚌壳,坚硬又顽固,让人不得其门而入。
祁景一条腿跪在床上,快要把那个春卷似的被子整个抱起来了:“我就想和你说个话,怎么就这么难!”
他灼热的气息几乎就喷吐在江隐的耳边,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两人肢体摩擦生热,因为用力鼓胀的肌肉和紧绷的躯体挨挨挤挤,蒸腾出沐浴后湿热的汗意……江隐的眼神变了又变,忽然一把扯过祁景近在眼前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祁景“啊”的一声,他想都没想到江隐急了还咬人,一时间挣脱的动作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江隐狠狠的闭合牙关,脸侧的骨头因为咬合的动作都浮现了出来,让他显得说不出的凶狠。
还没等祁景感觉到疼,江隐就又被电击了似的一把推开了他,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祁景一脸懵逼,看看自己的手臂,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居然流血了,这一下咬得真够狠的。
他冷静了些,顿时觉得他俩刚才说不出的可笑,又看看那个小山包似的被子,轻轻推了推:“出来吧,被咬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看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被子以轻微的频率抖动着,祁景心里一紧,不会把人惹哭了?他从小到大因为直白和不解风情惹哭过不知多少女孩子,前科累累,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不不不,不会的,江隐会哭,这个世界就太魔幻了……
他不知道江隐在被子底下是怎样大口喘息着,他全身燥热难耐,兴奋的发抖,像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这一切只是因为舌尖沾到一点祁景的血而已。
如果再多尝一点……如果只再多一点……
江隐不知道这个房间会不会变成什么血案现场。
太可笑了,他保护祁景远离所有妖魔鬼怪,可他最应该远离的怪物却是自己。
祁景还在被子外面摇晃他,有点焦急和不知所措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隐隐传来,他血液奔涌在耳旁的嗡嗡声逐渐被这个声音抚平了……他像之前数百次做过的一样,规律的吸气,憋气,用最快的速度平缓了呼吸,粉饰太平。
江隐终于掀开了被子,祁景定定的和他对视,除了脸颊上被被子闷出的红,没有任何生气或伤心的迹象。
江隐说:“我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如果你真要听,把瞿清白和陈厝都叫过来吧。”
第76章 第七十六夜
祁景沉默片刻,就把瞿清白和陈厝都叫了过来,这俩人倒是光明磊落,光着膀子在一个水池子里搓着衣服,瞿清白还虚心请教陈厝健身的方法。
他俩一听江隐有事说,就都过来了,狭小的房间里四个大男人往床上一坐,显得更拥挤了。
房间里有点冷,陈厝想把被子披身上,一拿起来就愣了,下意识的看了祁景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他的目光迅速的锁定了祁景手臂上的两排齿痕,又看看手上这条明显是被撕烂的被子,面色更诡异了。
他咽了口吐沫,干笑了声:“你俩刚才干啥了?挺……激烈啊。”
祁景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也不怪陈厝,这情景容不得人想歪。
很明显瞿清白不是人……咳,不是一般人,按理说经过上次在墓中的那个意义不明的亲吻后,他应该对这俩人的关系有所怀疑。可他好像就天生缺那根筋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张口就是:“你俩不会打架了吧?”
江隐没有说话,祁景也不开口,沉默中陈厝叹了口气:“小白,你这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谈恋爱了。”
瞿清白:“?”
江隐自顾自在床边坐下,两腿分开,手肘放在膝盖上,骷髅般的五指交叉在身前,好像在思考什么。这是个很大马金刀的姿势,在他身上有点违和,好像由祁景来做才比较合适。
见他坐下,其他几人也不再扯皮,接连坐下,等他开口。
江隐慢慢说:“你们知道,现今世上最有名的四个守墓人家族,就是从齐流木一代就开始守护四凶的家族吧。”
瞿清白点点头:“嗯。我还去搜集了些资料,这四个家族分别是陈、江、白、吴。因为我们龙门派是普通的道家门派,门下弟子以修身养气,捉鬼降妖为主,所以并不是很了解守墓人这个行业。”
江隐认可的点了下头。
他沉吟片刻,说:“绑架祁景的那个人,因为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道上人称千面佛李魇。他没有固定门派,和雒骥一样,给钱就干事,这次雇佣他的,是白家人。”
祁景:“守墓人的那个白家?”
江隐:“嗯。”
祁景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来:“你不会跟白家人也结过梁子吧?”
江隐迟疑了一下。他这一下停顿把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幸好最后的答案是:“没有。”
“早年我曾经和白家的一个人打过交道,算起来还有些交情。那人是第一代守墓人白锦瑟的孙子,叫白净,家中排名第五,道上人称白五爷。”
陈厝:“白锦瑟……这名怎么听起来像个女的?”
江隐:“没错。白锦瑟是第一代守墓人中唯一的女性,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瞿清白有些疑惑:“你和那白净不是有些交情吗?他为什么要派人来绑你?”
祁景说:“为了……画像砖?”
江隐点头。
“我知道你们一直很好奇我收集画像砖的缘由,我迟迟不告诉你们,是因为这里面的水太深,一旦踏入,再不能回头。守墓人世家也不像外界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走过一趟陈家,你们应该更能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
陈厝垂眼看着地板,面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神情,提到这个,他的情绪低落的很快。
江隐继续道:“当年齐流木虽然成功封印四凶,做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大事,但四凶的反扑同样强烈。第一代守墓人的后代都深中诅咒,百年之后,势必会面临家破人亡,后继无人的结局。但是历经三代,陈、江、白、张四个家族仍旧顽强的存续着,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