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祁景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样毫无来由的传言就这样恶意的揣测和诽谤另一个人,他一想到在自己了解之前江隐就被全校疯传过做援交和出入同性酒吧的事,就很不舒服。那时候他没有被李魇陷害,可能只是一个人拍下了他的照片,出于猎奇和八卦的心态传到了网上,为了博眼球瞎编了一通见闻,经过传播和渲染,就轻而易举的塑造出了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角色。
没人真正见过江隐,没人想去求证这新闻的真实性,只是因为这个消息足够劲爆,这个瓜吃的足够香。也许对别人指指点点有种魔力。
祁景是想鄙视这些人的,可是他意识到自己没资格为江隐抱不平。容易被煽动的又岂止他们,他最初对江隐的印象很差,还不是来源于耳濡目染的新闻。就算是没有这些新闻,他可能也会看不起江隐,单纯因为他的衣着平平无奇,气质阴郁,看起来就不太顺眼。
他是用眼睛,用耳朵来看人的,而不是心。
他现在知道江隐有多可靠多厉害,知道他冷漠下的恻隐之心,知道他阴郁表面下永不熄灭的机动力,在祁景眼里,他应该是光,是希望。
祁景应该庆幸他不在意,这样卑劣的自己才能免于一劫。
他深吸了口气,就听江隐又说:“何况,沈悦还恐同。”
祁景一愣,恐同?想想确实挺像,沈悦也没和江隐说过两句话,哪来那么大的恶意。
可是转念一想,他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那你是吗?你是喜欢男人的吗?你是……喜欢我的吗?
说实在话,祁景有点被他搞糊涂了。每当他要否定自己,江隐又会让他心里怀疑的火苗死灰复燃。
可是他问不出口。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真奇怪,好像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面对的。
两人间的气氛变成了安静的沉默,难得呼吸到的新鲜空气让他放松了下来,陈厝和瞿清白又过来同行,听他们俩拌嘴,祁景的心情又轻快起来。
东西重,祁景和陈厝身上都出了些汗,瞿清白看起来瘦弱,居然健步如飞。
陈厝问他,他眼睛盯着前面,随口道:“嗨。这有什么,我们门派就在山上啊。”
陈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女生们走在前面,背影窈窕,说说笑笑。陈厝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思春了吧?……等等这都冬天了啊!
祁景拿眼去看江隐,呼吸不乱,脚步不停,一身轻松的样子,嘴上就闲不住:“江真人,我这么累了,你都不帮我一下?”
江隐:“怎么帮?”
祁景笑着乱说:“咱俩换一下呗,我帮你背包,你帮我扛东西。”
江隐居然也说:“真的要换?”
祁景一愣,就听他继续说:“我怕你累着。”
祁景挑眉:“一个包而已,你也太小看我了。”
江隐把肩带移动了下,示意祁景试试重量,祁景伸出一只手一掂,心就跟手似的往下一沉。
他满面诧异,去看江隐,就见他的深黑的眼里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笑意。
祁景的心漏跳了一拍,眼睛一眨,好像不敢看,又想看。他用语言含混了过去:“你背什么了?这么重。”
江隐说:“竖琴。”
祁景才想起来所谓竖琴就是他那把黑沉沉的弓,只有在荒山闯鬼群的时候见他用过,还只是一闪而过,没想到这么有分量。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你不是来玩的?”
第79章 第七十九夜
江隐摸了摸他的包:“以防万一。”
祁景并不相信他的话,谁会为了以防万一背一把这么沉的弓上山?但是江隐总算不再不答话了,虽然回答的十分敷衍,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接受了。
反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江隐还能作出什么妖?祁景理所当然的想。
走走停停,一行人总算到了选好的“营地”。这天阳光很好,把小河照的尤为清澈,水中居然还有半透明的小鱼在游动,底下是不规律四散的鹅卵石。沙地只有边缘微微湿润,他们把行李卸下,接下来就是安营扎寨。
做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又徒步行走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又累又饿,女生们拼了石头当案板,在河边清洗带来的蔬菜和切好的肉,男生们则一队人负责架起烤架,另一队负责去搭帐篷。
因为有上次夜宿的经验,祁景无视了梁思敏隐含期待的目光,去了搭帐篷的一组。女生们不约而同的齐齐叹了口气,看看在旁边搭烧烤架那群歪瓜裂枣的男生,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工作了。
祁景也把江隐拉了过来,明明他自己已经知道怎么了做了,还要说:“来,你教教我。”
江隐也不吭声,一言不发的拿起一根杆就蹲下干活,祁景蹲在另一角招呼:“你们把那两个角撑一下。”
旁边几个男生奇怪的看着他,面色有点诡异,一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拉江隐这个隐形人过来,二觉得祁景的态度好像太热络了些,谁见过冷面校草这么紧着一个人的样子……那就是对校花也没有过啊!
可是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沈悦被他揍时候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轻易触这个霉头,纷纷安心干活了。
陈厝被拉去教学怎么支帐篷,他课外生活丰富,这点小事难不倒他。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的,帮漂亮姑娘一起做烧烤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一边比划着讲解,一边心不在焉的往烧烤架的方向看,已经热了的炭火冒出淡淡白烟,他在朦胧的白烟里看到了瞿清白,他正在帮一个女生把穿好的肉串放到烤架上。
陈厝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居然比我动作还快?
他心里老大不舒服,不顾正侧耳倾听着他的谆谆教导的几个男生,把东西一放就大步走了过去。
他过去才看清,和瞿清白说着话的女生居然是梁思敏。准确的说,是瞿清白一直在结结巴巴的说,梁思敏偶尔应一句,“嗯”“哦”“啊”占了绝大部分。
瞿清白正全神贯注的讲话,冷不防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白色的热气中一张脸浮现了出来,陈厝笑眯眯道:“小白——”
瞿清白吓的啊的一声土拨鼠大叫,手里的肉串也掉在了地上。
梁思敏也吓了一跳:“陈厝,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你看,把我们要烤的肉串也弄脏了!”
瞿清白赶紧弯腰把肉串捡了起来,用手扑扑上面的灰,讷讷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梁思敏摆手:“没事的,洗一洗就好了。”
瞿清白立刻抬起头来,两只眼角有点下垂眼睛闪闪发亮,陈厝觉得那应该是传说中的狗狗眼:“那我去河边洗一洗!”
梁思敏没再回他,低着头又穿了一根。
陈厝跟着瞿清白到河边,在他耳边幽幽道:“小白,你看到没有?”
瞿清白不解:“看到什么?”
陈厝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好——大一只舔狗啊。”
瞿清白:“…………”
“陈厝,”他阴森森道,“你没忘记我是从小习武的吧?你也知道我是个天师吧?”
陈厝摸摸脖子:“你要把我打成重伤还是要下降头?哥哥这是为你好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搭上瞿清白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说,看上我们班班花多长时间了?你这段时间忽然变精致男孩都是因为她?”
瞿清白低了低头,他的面皮好像一只白面包子刷了两抹腮红。
陈厝哼笑一声,把他脖子扭过去指指梁思敏:“你注意看人家的眼神,往你这边瞟过一眼没有?这一路了,她喜欢谁你看不出来?”
瞿清白顺着梁思敏目光的落点,看到正在江隐身边和他说话的祁景,光线缠绵的抚过他俊美的脸蛋,仿佛不愿离去的情人,在那一瞬间,瞿清白忽然在他身后看到了什么。
一个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