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祁景往废楼走了过去,用手电筒四下照着,小声的喊:“江隐?你在哪里?”
瞿清白跟在他后面,一只手握着他那把三钱桃木剑,如临大敌,浑身都绷得极紧。
忽然,一阵邪风吹过,后面传来“锵啷”一声巨响,祁景猛的回过头去,只是一段钢材被风吹倒在了地上。
这种工地废楼,这月黑风高的时间点和天气,实在太容易让人疑神疑鬼了,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氛围。
刘伟战战兢兢道:“不……不会有鬼吧?”
瞿清白刚松下口气来,听这话不由得说:“学长,你就是鬼吧?”
“哦、哦…………”
瞿清白无奈,他也害怕啊,如果说他之前是老鼠胆,经过这些历练后充其量也只是兔子胆,经不住吓啊。
他也跟着叫了一声:“江隐,你在哪?别吓我们了,快出来吧!”
他们边呼唤边走过食堂的走廊,墙壁的断面露出灰白色的钢筋和混凝土,走过被打碎的两面玻璃的时候,瞿清白忽然到吸了口凉气。
“祁、祁景!”他指着那面玻璃,“刚才你看到没有?”
祁景一直在照路,并没有注意,就问:“什么?”
“刚才窗户外有个……不,不是人!”他脸色惨白,表情呆滞,“我看到了……一只野兽!”
祁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野兽?校园里……哪儿来的野兽?”
“我真的看见了!”瞿清白也一脸又懵又惧的表情,自我怀疑了一下,又肯定道,“一只野兽的脸,好像狮子,又像老虎,青面獠牙的……反正特别吓人!”
祁景皱了皱眉,他知道瞿清白虽然跳脱,但关键时候十分靠谱,绝对不会因为受惊过度瞎编。
他刚想开口,忽然看了看周围,表情凝重起来:“刘伟不见了。”
瞿清白扭头一看,可不是吗,原本一直好好跟着他们的鬼魂去哪了?
“卧槽……”他颤抖道,“我最怕这种恐怖片剧情了。走着走着到最后就只剩主角一个……”
祁景安慰他:“不会的,你这人设不是主角的命。”
他拿手电筒晃了下空旷的走廊,除了泥沙和碎砖什么也没有。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地面上的一抹不同寻常的脏污,上前蹲下,用拇指抹了一点。
浓到发黑的暗红。
他又往前照了照,这脏污断断续续,像不甚滴落的油漆一样连向看不见的黑暗里。
瞿清白从他身后探出头:“……血?咱们这是通灵节目,不带串凶杀现场的啊。”
祁景把那东西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给瞿清白闻:“你看清楚。”
瞿清白立刻道:“朱砂?可为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蓦地惨白下来。
祁景的右眼皮在狂跳,他当机立断的抓住瞿清白往外跑:“走!刘伟是个陷阱……这里有魑的人!”
可是已经晚了,在他们发足狂奔的那一刻,就有无数黑影从夜色中蹿了出来,隔着一层碎裂的窗子,几乎在和他们平行移动!
瞿清白震惊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祁景把师刀抽出来:“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鬼!”
他们正好跑到一个拐角,那边不同寻常的响动让祁景立刻刹住了车,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后面埋伏着的人幽灵一样蹿了出来,钢棍在月色下闪着渗人的寒光,滑出一道锋利的弧线,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上。
坚硬的水泥地立刻凹下一个大坑,碎石飞溅。
如果刚才祁景没退那一小步,碎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和他们并排在窗外跑的那人喊了一声:“老二,别冲动!”他用肘子击碎窗框上的碎玻璃,眼看就要跳进来,被瞿清白重重一剑敲在脑门上。
木剑居然发出了清脆又闷重的响声,好像不是打在人的皮肉上,而是……面具上。
那人捂住脸,从他的指缝里流出了红的发黑的血,抬起头的时候,瞿清白就着月光看清楚了他的面具——青苗獠牙,描红画绿,就是他刚才看见的那只“野兽”!
没错,如果是魑的话,自然会以凶兽纹为标志。
瞿清白更气了:“原来是你,你他妈装神弄鬼的吓死老子了!”他怒吼一声,抄着剑趁那男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劈头盖脸的打了几下,那人刚要反击,面具却发出了一点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吓的他赶忙捂住了脸。
拿着钢棍埋伏的那人也分了神,看向那边的时候就被祁景阴狠的踹中了下体,哀嚎着蹲下去的时候,又被抢走了钢棍,冲膝弯轻巧的一敲,这下就完全跪下去了。
那人一手捂着下面,痛的全身都在发抖,另一只手却在怀里磨出个什么东西来,往地上狠狠一摔,大声道:“开!”
只见一股烟雾从那被摔碎的小球里弥漫开来,祁景被迷了眼,只闭了闭,睁开眼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周围一点声响也没有,四面都是灰白的烟雾,仿佛有桀桀怪笑从这烟雾的围墙里传出,祁景的眼角余光瞥去,雾气中又鬼影重重。
这一招出来,谁都得听声辨位,是以没有人说话,生怕暴露了自己。
祁景的小拇指动了下,又动了下,是他和瞿清白两人在过来之前以防万一戴上的红线。
他慢慢往红线指引的地方挪去,雾气浓重,周身越来越寒凉,忽然,从浓雾里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肩膀!
祁景大惊之下,猛力一挣,居然轻易就挣开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双不是人的手,应该是这邪门烟雾里的鬼手,因为法力不高,所以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要命的是他这一动,无疑立刻暴露了他的位置,就见一根钢管横扫去一片烟雾,凶兽纹面具露出狰狞的本相,祁景闪避不及,就在这时,一把木剑从斜里刺出,刚刚好挡住了那凶猛的一击!
瞿清白及时赶到,虽然他身后也追着个麻烦。祁景迎面上去,和另一人几乎是贴身肉搏,你一拳我一脚,滚到了地上。
那人像是不敢暴露身份,一直用一手护着面具,祁景就专门把拳头往他脸上招呼,不多久那人就落了下风,就在这时,他身后却响起了一声痛苦的抽吸。
祁景扭头看去,就见瞿清白被身后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死死扼住了脖子,他脸色通红紫涨,手指因为缺氧开始痉挛,当啷一声,桃木剑掉在了地上。
刘伟露出一种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的懦弱的凶狠姿态,那双手越收越紧,他的对手抓住了这个机会,钢棍高高扬起,重重的砸在了瞿清白一边肩膀上。
瞿清白即使在窒息中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惨叫被闷在了胸腔里,他的手臂软软的塌了下去,骨头十有八九断了。
祁景放下手上的人冲了过去,他顺手抄起了桃木剑,只一挥,刘伟就发出了惊恐的惨叫,急急向后逃窜,可那兽面纹的刽子手却冲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祁景脑中那根神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可没等他回头,脑后一阵凉风袭来,剧痛中天旋地转,他倒在了地上,眼前全是重影。
有脚步声逐渐走近,语气中暗含愤恨与讥诮,两张凶兽纹的面具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祁景用力抬起上本身,又在剧烈的晕眩中无力的倒了下去,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想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他们不止两个人。
第99章 第九十九夜
后脑剧痛,有黏糊糊的东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滑进衣服里,带来一串令人发抖的冰凉。
祁景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睁眼,他缓缓平复着呼吸,一边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悄悄摸索着地面,一面竖起耳朵仔细听附近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有鞋底踩在碎石上的细微声音响起,有人停在他前面,把一瓶水泼到了他脸上。
祁景佯装刚醒的样子,晃了几下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