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白月光之子
灵气卷着尘土四散,当视线逐渐清明时,第一缕阳光穿过结界洒在了白芷峰上。众人抹掉脸上的灰尘鲜血,小心地往颤源看去,这才震惊地发现,演武场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两丈的巨大深坑。深坑中间躺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曾文青,他面色平静,周身的灵气也顺畅了起来。
“……”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开口说话。
曾文青身侧站着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看着清冷又疏离。无栖轻轻舒了口气,又闷声咳了两声。等再低着头瞅着裂开的地面时,抿起了唇,迟疑万分地道:“这个坑……不用我赔吧?”
众人安静了片刻后欢呼起来:“这是哪个山头的弟子?太强悍了!”
傅敬舟瞳孔震动:“师叔祖……”这就是师叔祖的实力吗……
第14章
乌柏峰的山头笼罩着层层结界,这里是宗门炼器之所,也是十长老宫九章的洞府。十长老开炉炼器已经数月,灵火炙热,炼器炉被烤成了透亮的白色,连带着整个结界内的温度也比别处超出许多。
普通人一靠近结界立刻汗如雨下,更别说进入结界内了,修为稍稍差一些的修士进入结界就是找虐。因此乌柏峰上除了炼器的内门弟子,鲜少有人光顾。
然而此刻却有人慢吞吞穿过了结界,向着行宫缓步走去。
他是宫九章的弟子楚十八,平日里宗门有要事发生时,都是他给宫九章通风报信。
当楚十八行至行宫门前时,他的衣摆已经冒出了细微的青烟。他撩起衣摆轻轻抖了抖,确认衣摆上的火星彻底灭了之后,他站定身体不紧不慢扣响了行宫大门。
“叩叩叩——叩叩叩——”
有规律的叩门声传出,行宫内却没有反应。楚十八也不恼,他举着手持续地叩门,直到门内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有屁快放!”
楚十八放下手站直身体,温吞的声音从他口中冒出:“师父,我是十八。”
行宫里传出了物件落地的声音,宫九章暴躁地吼道:“老子知道!说正事!”
楚十八清了清嗓子,慢吞吞说道:“师父——八师伯的大弟子文青真人——他走火入魔了——”
行宫内传出了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了。楚十八不缓不急道:“文青真人在白芷峰伤了很多同门——”
行宫大门呼的一声开了,门内探出一张被炸得黢黑冒烟的脸。宫九章胡乱擦了一把脸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说着宫九章风风火火冲向了结界出口:“给为师看炉子!”
身后又传来楚十八慢悠悠的声音:“师父——文青真人已经被人控制住啦——”
宫九章脚下一滑,险些摔出去。他扶着结界咬牙瞪眼:“十八,为师对你不止说过一次了,说话要说重点。你下次说话再大喘气,为师就给你改名。”
楚十八右手圈起放在嘴边,冲着结界外快速离开的灵光慢吞吞开口:“师父——控制住文青真人的人是小师叔——”
*
鏖战过后,白芷峰留下了一地废墟。修士们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齐齐看向坑中心的无栖二人。细小的议论声响起:“这人是谁?竟然以金丹修为化解了文青真人的招式,太可怕了。”
“听说他就是我们老祖前段时间收的小弟子。”
“难怪他能被老祖看中,天纵奇才,如果是我,我也想要收他做弟子。”
“可是他真的没事吗?那可是文青真人啊……”
无栖并没有看起来的这么轻松,他的修为比曾文青弱了不止一两点。若不是曾文青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放倒他。
方才那两招,已经耗空了他全身灵气。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疲惫从胸口弥漫到了全身。
无栖额头满是汗珠,面色苍白如纸,一缕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滑下。他的身形摇晃了两下,身体控制不住向下跪倒。
这可将池砚吓坏了,当下他也顾不得装蛇棍了,整条蛇化作了灵光向着无栖冲过去:“小栖,你没事吧!”
就在池砚要变大之前,无栖对着他摆摆手:“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别变大,别吓着他们。”
池砚游到无栖身前,确认无栖真的没事后,他爬到了曾文青的胸口恨恨说道:“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一屁股坐死他!”
无栖:“……”这真是池砚会做出来的事。
这时一道赤红色的灵光快速袭来,眨眼间灵光落在了深坑前,化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中年人头发花白,眉毛和络腮胡连在了一起,遮住了坚毅的国字脸。
人群中响起了舒气声:“十长老来了,太好了。”
宫九章的神识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深坑中。他打量了无栖几眼,开口却说道:“都别傻站着了,受伤的同门速去医馆治伤。”
听到宫九章的话修士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演武场上很快安静了下来。
无栖艰难起身,正当他站起来时,宫九章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宫九章弯腰扛起曾文青,他赞赏地看了无栖一眼:“你是哪个山头的弟子?很不错,伤好之后去任务堂领尚,有空去我乌柏峰领几件灵宝。小家伙有前途,继续努力。”
无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虚弱地笑了笑:“多谢十长老。”
宫九章微微颔首,随即脚下发力,他扛着曾文青纵身飞起,没一会儿身形已经化作灵光消失在了天空中。
无栖慢吞吞走出深坑,环视一圈后,他看到傅敬舟正杵着剑半跪在地上深深看着自己。傅敬舟受伤不轻,俊朗的脸白成了一片,称得目光格外深沉。
无栖舒了几口气,体内的灵气恢复了几分。他走到傅敬舟面前伸出手:“敬舟,我们一同去医馆吧?”
傅敬舟落寞地看向那只伸向他的手,就是这只手,刚刚轻描淡写地制服了他毫无办法应对的文青真人。片刻后他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随后双手握着剑,艰难地挣扎着起身,声音低沉道:“不用了,我没事。我给师叔祖带路。”
傅敬舟杵着剑踉跄走在山道上,每走一步,衣摆上便落下几滴殷红的血。他整洁的衣衫有些凌乱,素来挺拔的脊背微微弯曲,仿佛上面压上了一座大山。
待傅敬舟走出几丈后,无栖轻轻叹了一口气。池砚抬头问道:“小栖,怎么了?怎么叹气了?”
无栖垂下眼帘看向台阶上的血滴:“我好像让一个天才伤心了。”
池砚熟练地缠绕到了小树枝上,不解地问道:“啊?为什么会伤心?”
无栖抿了抿唇没说话,片刻手他缓步跟上了傅敬舟:“走吧。”
*
宗门医馆已经很久没这么拥挤过了,医馆内的病床上躺满了人,医修们在医馆内外的空地上支起了临时床位,方便救治更多的病患。
广场上的青石板上血迹斑斑,医修们在临时床位中间穿梭:“让一让,让一让啊!能行能动的给不能动的同门让个床位啊!”
王焱扶着腰慢吞吞走出医馆大门,看着满场的混乱,他脚步顿了顿:“好家伙……”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王焱本来好好在洞府睡觉,结果睡到一半发现洞府中来了不速之客。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就被池砚揍了个七荤八素,储物袋中的宝物被掏走了大半。
好不容易来到医馆,又遇到文青真人发狂。原本他在病床上好好躺着,医者说他伤得不重,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撵起来。原本他心里还有些怨气,可看到头破血流的同门,那股怨气竟然不知不觉消散了几分。
还没等王焱感叹几句,旁边突然伸出一瓶丹药。正当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贴心,耳畔就传出了相熟医修的声音:“王师兄现在有空吗?我有些忙不过来,你能帮我发一下丹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