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如果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在一起,至少死后能圆一个心愿,因为他相信,苏钰对他并非全无感情,在苏钰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属于他的位置。
“我做了,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我,我是,真的恨这个世界……我恨戴习维,恨把我变成这样的所有人……”苏钰哭着说道,他怎么能不恨,有谁经历了跟他一样的事后,还能心平气和全无怨怼,“是我做的,我参与了基因实验……我主导了项目……阿淮跟提尔的孩子,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我救不了……阿淮,不能离开基地,腺体装置会杀了他,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才对阿淮开枪……很多事,我做了,可我没办法,不能再让丧尸病毒继续进化,可是,可是另一个我出来的时候,我阻止不了……”
苏钰情绪不稳,断断续续地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可郑语还是听明白了。
再想到之前维塔斯说过的,芬里尔跟苏钰进行交易时苏钰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异状,郑语几乎可以确定,苏钰是在遭遇巨变和惨无人道的身心折磨后,分裂出了第二人格逃避现实。
“你们,走吧……快走……你,让顾淮带提尔去,去过发情期,他们要,要尽快重新标记……我要死了,我的器官都已经衰竭,撑不下去了,你就当没,没见到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死吧……”苏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恳求着,他是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上路,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
转头看角落处已经抱着提尔坐倒在地上,因为过于难受连防毒面具都摘了下来快要维持不住清醒理智的顾淮,再看被顾淮抱在怀里也扒下了防毒面具,因为顾淮只是抱着自己却什么都不做而越发暴躁不断挣扎的提尔,郑语很清楚感受到了空气中雪松信息素跟火焰信息素的纠缠、狂乱和黏腻,如果不是因为研究所被炸毁,房间不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郑语怀疑自己恐怕这会已经被这两个人的信息素压迫攻击得失去意识了。
连他都这么难受,更何况是现在没有任何防护的苏钰?
抬手按住耳机,郑语低声交待了几句后,另一架刚刚远距离发射导弹的战机很快出现。
把一旁的轮椅扶起,郑语抱起苏钰把他放回轮椅上,然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把顾淮跟提尔送走。”说完,也不等苏钰答应,郑语便转身跑向顾淮跟提尔。
后背抵住墙壁,顾淮已经把自己跟提尔身上的战术包和装备都脱了下来,他眯起眼看着郑语跑过来,完全是出于Alpha本能地又把怀里的提尔箍抱得更紧些,提尔已经被信息素和发情期带来的种种症状弄得脑子发胀理智全无,更因为不舒服而在顾淮的怀里拳打脚踢,一副但凡能把顾淮推倒都会直接暴力上了顾淮的架势。
郑语在距离两人还有四五米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了小型战机的控制认证卡,手臂一挥便扔给了顾淮,硬扛着Alpha跟Omega纠缠在一起浓烈的信息素,大声说道:“上我的战机,我开过来的,上面没别人。你们上去后,我会远程控制设定好目的地,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顾淮接住了郑语丢过来的磁卡,他已经无法再进行过多的思考,就连郑语的话都在脑中过了好几遍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想抱着提尔起来,可提尔一直在他怀里暴动,终于让他也有些控制不住地低头对提尔吼了一句:“别闹了!”
提尔得不到满足又冷不丁被自己Alpha吼,抓住Alpha的衣襟就委屈起来,可他此刻脑子浑浑噩噩的,连控诉的话都骂不出来,在整个人都僵住后,他被Alpha箍抱住起身却依旧脚不沾地,茫然地看着Alpha细汗密布的额头,却不知道Alpha要带自己去哪里。
“再忍忍,一会就 操/ 你。”快忍到极限的顾淮用语也开始粗鄙起来,他勉强自己集中精神维持最后一点作为现代人的文明与礼义廉耻,把提尔钳制在怀里带着提尔困难地走去郑语落地的地方,然后抓住那条晃悠悠的滑降索再用手臂缠住,下一秒,滑降索便启动了自动回收系统,把两人拉了上去。
郑语在顾淮跟提尔被拉上战机后便立刻又回到苏钰身边,他在苏钰跟前蹲下,对还在捂脸痛哭的苏钰温声说道:“苏苏,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不会再让戴习维有机会伤害你。他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不会把你留给他的。哪怕你要死了,至少这次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他再用你的身体去做任何实验。你跟我走,好吗?”
双手抓住兜帽捂住脸,始终不愿让郑语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的苏钰在听到郑语的话后,羸弱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他半身歪倒在轮椅上,当郑语再次倾身向前展臂将他揽抱入怀后,那痛楚不已的抽泣声也一点一点的低弱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更长的时间,苏钰趴伏在郑语怀中,瑟缩着伸出一只手去抱住郑语的颈脖,吐出了轻不可闻地呢喃:“你带我走吧……带我到,有你的以后……”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予取予求
小型战机是在丧尸病毒爆发后改进的新机型,配备了能快速清理身体的消毒间,主要是为了让战斗过后的战士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身上的尸血和腐肉清理干净防止感染。
顾淮抓着提尔进入消毒间,一手拍下启动消毒程序的按钮,一手按住提尔的肩膀把他压在墙上不许他乱动。
战机上的确如郑语所说,没有其他人,只是顾淮想即使有其他人,这个其他人也大概率会被他直接从战机里丢出去。
眼眶红得仿佛要滴血,顾淮扯下自己的面罩,不再压抑自己粗重的呼吸。
消毒程序已经开始,消毒间里在释放出消毒气雾,这气雾若在平时味道因为太过刺鼻是相当令人不适的,可现在,顾淮已经闻不到了,他唯一能闻到的便只有提尔后颈腺体释放出来的火焰信息素。
提尔一直都表现得不太配合,他对于顾淮刚刚吼他这件事充满了委屈,被按到墙上的时候还推拒了顾淮好几下,等消毒气雾释出时,他才停下跟顾淮的对抗,自己挣扎着将面罩扯下来,仰头大口喘气,紧接着便开始撕扯身上的战斗服,可战斗服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撕开的,他手上还戴着战术手套,就更难把沾满尸血和丧尸腐肉的战斗服扯开脱下来。
无法自己把身上充满束缚感的战斗服脱下来,提尔委屈的情绪就像气球被充进气体一样进一步在心里胀大,他不高兴地推打面前的Alpha,断断续续地哼声道:“你就是个,渣A!我,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不标记我……你就是,故意折磨我……”
顾淮“嘶”了一声,高大的身躯逼近提尔,伸手去脱提尔的手套和战斗服,一边克制不住凶狠的哑声说道:“我故意折磨你?我看你是真不想让我当人了!”
眨了眨媚红湿润的狐狸眼,提尔仰头看自己的Alpha,被脱下战术手套后,他就又忍不住去拉扯Alpha身上已经扯开了领口的战斗服,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发情期的时候,你当过人吗?”
平日里再稳重克制的Alpha,到了那种时候,都一样会化身野兽。他们第一次终身标记的时候顾淮就很失控,之后的每一次顾淮也都对他展现出极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咬他腺体的时候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顾淮隐藏在信息素里那种强烈的偏执:你是我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Alpha不喜欢被挑衅,被迫发情还忍了这么长时间后更不喜欢。
顾淮一拳就砸到了墙上,低头像头狼一样带着狠意咬住了提尔那张红得勾人的薄唇。
标记不够,占有不够,他恨不得能将这个人拆吃入腹彻底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才好。
消毒间的花洒开始运作,喷洒出微温如细雨般绵密并加入了强清洁消毒作用药液的热水。
战术手套、战斗服跟贴身的衣物接二连三地掉落到地面上,随之掉落的还有零散的战斗装备,将地面砸得乒乓作响,而最后被踢开的是两双鞋码相近的厚重军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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