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你在基地的时候,应该没有过想要逃跑的念头吧?”维塔斯咬了两口干粮后问道。
“没有,我那时候上不了台面,控制不了信息素,又是Omega,逃跑这种事根本想都不敢想。”提尔很坦白地说道,全然不打算回避自己最开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强悍的事实。
听到提尔的回答,维塔斯沉默了几秒,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Fenrir曾经有过两次逃跑经历吗?”
颇为诧异地回头看维塔斯,提尔脸上隐约的惊讶显然对此毫不知情:“我哥曾经试过要逃跑?怎么可能?所有实验体一开始都被研究员彻底地管控,基本没有太多的自我意识,即便二代实验体里确实有人尝试过要逃跑,可都失败了,而且被抓回来后直接就被处理了。”
实验体几乎可以说是被驯化着长大,但凡出现半点反抗的念头都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关禁闭和电击都算是轻的,更别提逃跑了,被抓回来后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三两口把剩下的干粮吃完,维塔斯从椅子上下来顺便拿起水瓶边喝边走到提尔身旁,然后说道:“Fenrir是二代实验体所有Alpha中最强的,在当时所有Alpha实验体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数据能超越他,所以即使他两次想要逃跑,研究员最后也没有立即处理他,而是在他身上进行了两次一般实验体承受不了的实验手术,他能熬过来就会变得更强,熬不过自然也就被处理了。”
Omega的眉间拧起深刻的皱褶,尽管努力回想,提尔仍是没有印象芬里尔到底可能在什么时候逃跑过,在他分化成Omega后,芬里尔一直都对他相当严苛,并且因为他信息素不稳定的关系,他时常都会被独自关在观察室里。
在基地里实验体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他们都只能各自待在大小不到十平方米什么都没有正正方方像是箱子一样的隔间中,隔间里有设备随时监控他们的体温、心跳、呼吸频率以及信息素浓度,其中一面墙是经过加固一般的子弹都无法射穿的特殊钢化玻璃,为的是方便研究员观察他们的状态记录数据。
因为是兄弟,所以在分化前他一直都跟芬里尔待在一个隔间中,而当他分化成Omega后,研究员立马就将他和芬里尔分开了,他还记得最初跟芬里尔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年龄太小突然失去依靠让他非常害怕,每天都蜷缩在隔间的角落里哭,信息素浓度也忽高忽低,状态极其不稳。
后来他好不容易再见到芬里尔,可迎来的都是芬里尔毫不留情的痛揍和嫌弃,这在当时对他而言是不小的打击;之后一段时间里,他还不断努力想要像以前一样追着芬里尔,直到后来他迎来第一个发情期,芬里尔把他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淋对他说只要他是Omega他们就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他终于明白芬里尔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疼他,此后便彻底跟芬里尔翻了脸。
而在他跟芬里尔翻脸后没过几年,芬里尔在某天夜里被带离基地送去了M国,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想不到Fenrir是什么时候逃跑的吗?我以为现在对你来说,答案应该很轻易就能推测出来。”维塔斯盯着提尔还留有标记痕迹的后颈,说道:“你分化的时候,他逃了一次;你的第一个发情期结束后,他又逃了一次;之所以要逃,不是因为想要抛弃你,而是因为只有知道怎么逃出去,才有把你一起救出去的可能。”
察觉到维塔斯在看他的后颈,提尔半回身面向维塔斯,又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沉沉开口:“这些,是我哥告诉你的吗?”
时至今日,他已经能想明白芬里尔当时的那些反常的表现,所有的嫌弃和比其他Alpha实验体更过分的欺负都是为了逼他快速成长,让他即便分化成Omega也能跟其他Alpha抗衡;而之所以要在发情期时将他的后颈咬得满是伤口血流如注,是为了让研究员把他送去治疗,让其他Alpha无法对他出手。
“不然呢?”维塔斯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反问了一句,低头喝了几口水瓶里添加了维生素的温水,维塔斯一手撑在投影台的边沿,继续说道:“Fenrir特别宝贝你,关于你的事,他愿意说的时候总是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只要提到你他的笑容就会变多,而且还总跟我说你小时候很可爱,长大了以后也比其他Omega漂亮,还能轻轻松松把Alpha给打趴下,是他最独一无二也是唯一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杀戮机器的弟弟。”
“那是还没遇到你的时候吧,遇到你以后,我哥放在心上的,就不止我一个了。”提尔听出了维塔斯话里的吃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说道:“愿意把心里的事跟你说,你对我哥来说,显然也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如果不是已经走进芬里尔心里,维塔斯又怎能听到芬里尔跟他说那些从不曾与旁人说过的往事,更遑论是提及他这个弟弟了。
“在我无法理解Fenrir的时候,幸好他遇到了你,有你陪在他身边,至少在那些我不知道的岁月里,他不完全是一个人。”提尔说道,他其实也会愧疚在意,当他身边一直有顾淮和苏钰他们陪伴的时候,芬里尔只能承受着他的误解,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像是在确认提尔说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般歪头审视提尔半晌,维塔斯突然又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多了解一点Fenrir,那Fenrir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想知道吗?”
提尔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维塔斯会在这时候跟他展开这个话题:“现在说这个吗?可我过来是为了跟你一起制定作战计划。”
攻打基因实验基地会遇到怎样的敌人和机关尚无法确定,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尽快制定作战计划,可维塔斯竟要现在跟他说芬里尔的事,难道维塔斯不觉得这有些不合时宜吗?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反正也不是制定了作战计划就马上能执行,战士们都还在休整准备,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你们亚盟国不是常说一切要从长计议。”维塔斯耸耸肩膀,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抬手在投影台的感应控制口上挥了一下关闭投影,然后对提尔说道:“想问的话要及时问,想说的话要及时说,总想着等以后再找机会,却不知道或许以后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出于Omega敏感的神经,提尔直觉维塔斯是话里有话,可面对维塔斯若无其事的神态,提尔一时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稍稍犹豫一下后,看着维塔斯暂时也不打算谈正事的样子,提尔点点,从善如流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还有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过去这几年我哥都经历过什么事,如果你愿意说那就现在都告诉我吧。”
作者有话说:
开打前最后温情一下,应该算是温情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四代实验体
几年的经历,说完却只要不到半天的时间。
维塔斯在把自己从芬里尔口中听说的以及两人一同经历的所有事都告诉提尔后,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过得那么快。他时常想要把自己溺死在过往的记忆中,可到头来却清醒地意识到回忆太少也太短,并不足以疗慰他千疮百孔的心。
“人到底,为什么总要这么绝望地活着啊,我不懂。”维塔斯怔怔地看着提尔,那眼神却更像是透过提尔去寻找芬里尔的存在。
为什么要绝望地活着呢?
这个问题,提尔也无法回答维塔斯,他只能在漫长的沉默过后,轻声对维塔斯说道:“没有谁的人生会只有绝望,就算是我哥,他也遇到你了。”
“你是想说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吗?”维塔斯笑了一下,眼底都没有丝毫笑意,“可是怎么办,Fenrir已经死了,他不会再有希望,我也没有了。”
提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维塔斯,若换作是他,根本无法想象若是顾淮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顾淮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当初逃亡时分开一年多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他绝无法接受有一天再也听不到顾淮的声音,感受不到顾淮的体温,失去顾淮的拥抱与亲吻。
感情深浅与时间长短无关,他相信,即使维塔斯跟芬里尔一起的时间并没有他跟顾淮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维塔斯跟芬里尔之间的感情也一定不会比他跟顾淮之间的感情浅。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死而复生的恋人是大邪神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