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既然是核心军事基地,里面又在进行重要实验,必然有重兵把守,你确定你的志愿军能将基地彻底攻破控制?”提尔并不清楚维塔斯的志愿军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在末世里集结起一支能媲美正统军队的队伍绝非易事,更何况以维塔斯第三代实验体的身份,如果所属国是R国,R国的掌权者也不可能放任维塔斯在外为非作歹。
“原本是只有一半把握,但现在我不是有你了么,你可比其他人都要靠谱多了,何况你想要去核心军事基地时,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吗?”维塔斯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对提尔的问题显得丝毫也不在意。
提尔差点就想要给维塔斯翻个白眼,“我是打算东西到手就跑,跟你计划的攻破和控制有本质区别。”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维塔斯摆摆手,又再弯眼笑道:“我的Alpha现在正在外面搞事情,我只能自己找盟军,这不你都自己送上门了,我当然要赶紧抓住。至于我的志愿军,你以为志愿军都是由什么人组成的?”
“就是一些接受过基础训练当过警察之类职务的平民和雇佣兵?”提尔也不确定,毕竟在他的理解里,志愿军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是一支正规军队,能招揽来的人就更不可能跟正规军人比拟。
“虽然的确有一部分志愿军是普通人和雇佣兵,但……”维塔斯将屏幕内容再次进行切换,画面顿时切入成训练室的监控画面,看着监控中正在认真训练的士兵,维塔斯口气突然就变得有些森然:“我的志愿军,主力都是接受过各种实验,跟我一起逃脱出来或是在丧尸病毒正式爆发国家系统崩溃时被我从各个不同基地中解救出来的基因实验及腺体实验受害者。”
下地赤脚踩在地面上,维塔斯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脱去外套,然后再脱下内里的紧身衣,露出少年韧瘦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上身来。
他走到提尔面前,让提尔近距离地看清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手术痕迹。
比提尔的脸色更加苍白的躯体,愈合良好的伤疤藏在皮肤的纹理中,作为实验体理应有着比常人更优秀的愈合能力,却还是留下这样多的伤疤,令人难以想象他到底接受过多少实验手术,受到过怎样的摧残。
尽管是外国人,但维塔斯的长相并不像提尔那般俊美,五官轮廓也不算特别深,反倒有少许的钝感,双眼偏圆,鼻梁虽高却鼻头圆润,下巴偏短令他的脸型看起来显出幼态的可爱,也因此,维塔斯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更偏向亲和力十足的无害少年,而不像一个志愿军首领。
然而,维塔斯此刻面上所展露的笑容却跟提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笑容都不一样,嘴角的弧度冰冷,笑容显得很轻透出一股隐隐的阴森,他咧嘴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对提尔说道:“你可比我幸运多了,只被顾淮一个Alpha上过吧。可是我,在被我的Alpha终身标记前,不知道被多少Alpha上过,我还试过发情期时跟一群Alpha关在一起,可惜呀,他们都压不住我的信息素,不过是临时标记就受不了,不是腺体崩坏就是神经崩溃精神错乱。你以为做第三代实验体是什么好事吗?我接受的基因实验远比你多,第三代实验体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要不是遇到我的Alpha,兴许我也早就疯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眼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提尔并不对维塔斯的话感到多难以置信,他只是有些困惑,像维塔斯这样的实验体竟还能钟情于一个Alpha。
他见过太多在实验中迷失自我彻底被欲望支配的Omega实验体,跟Alpha实验体比起来,他们Omega被迫接受的实验要更多也更变态,因为人类演变出Omega性征,拥有发情期和生殖腔太过特殊,研究人员一直都在用Omega做实验,对Omega的基因和腺体进行反复的分析和测试。
Omega是能孕育生命的母体,Beta虽然也可以,但产下高量级的Alpha和Omega的概率偏低,因此Omega一直都是既被看不起又无法被取代的存在。
“Tyr,我的目的是要向那些折磨过我的人复仇,而我的Alpha想要的是终结各国无止境的基因实验和腺体实验,因为我们都对人体实验痛恨到极致,如果可以,我们都宁愿自己没有被制造出来,所以才会有志愿军的诞生。”维塔斯终于对提尔说出了此前未曾坦白的事实,“你明白了么,所谓志愿军,其实只是一群复仇者。”
第四十九章 表面合作
防空洞里最大的一个收容室被改造成了训练室。
提尔跟着维塔斯进去后,第一次见到了维塔斯口中的志愿军的队员。
有Alpha也有Beta,维塔斯带着提尔进入训练室没有引起他们的关心,每一个人都专注在自己训练上。
格斗术对练、器械体能训练还有佩戴VR头盔模拟场景进行射击反应训练,整个训练室里除了肉搏声和器械发出的声响,没有其他声音。
没有人聊天,也没有人因为疲惫而停止训练。
毕竟,一旦离开防空洞到外面跟丧尸或是其他人类敌人进行战斗时,他们都不会因为你累了就停止攻击放你一马。
所有人都有一个默认的共识,那就是无论手里有没有武器,只要还能动,就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维塔斯把提尔带到了训练室最里面的观察室里。
观察室是另外划分出来的房间,维塔斯和几名大队长中队长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会在观察室里看着队员的训练情况,根据每个人的数据决定如何分配任务和组建小分队。
提尔跟在维塔斯身后穿过训练室时,留意到正在训练的这些队员,无论是Alpha还是Beta,后颈上都留有大小不一的伤疤。
正如维塔斯所言,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曾经接受过腺体实验。
他想起了那个腺体被炸毁死亡的暗杀者。
“这些人,如果都接受过腺体实验,应该也都被植入了微型检测器和纳米装置吧?”提尔并非要质疑维塔斯所说的话,只是他想知道,万一找不到密钥和解毒剂,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救顾淮。
维塔斯站在单向玻璃前,双臂在胸前交叉,审视的目光从训练中的队员身上一一掠过,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植入纳米装置,他们中大部分人,是在实验中途被我救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实验失败即将要被处理掉时被我救出,而纳米装置一般只会在实验成功后才植入。而据我所知,亚盟国和R国有联合实验,你的Alpha被植入装置,就说明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他都一定参与了实验,并且实验成功。”
提尔并没有跟维塔斯站的太靠近,也并不关心别人的训练情况,他习惯性地站到了房间的角落,背靠着墙壁,皱眉道:“他生来就是双腺体的顶级Alpha,还需要做什么实验?”
回头瞥一眼提尔,维塔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我们也是生来就是顶级的Omega,实验基地的那些人,在我们身上做的实验还少么?”
提尔沉默下来,问题的答案太过清楚也太过残酷。
对于研究者和推动支持人体实验的人来说,实验是永无止境的。
因为那些人永远都能说出一大堆看似正确的道理,永远都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和人体实验基因实验辩解,可事实上,他们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和私欲罢了。
“你觉得人体实验和基因实验是必要的吗?”维塔斯并不介意提尔的沉默,反而又再问了提尔一个问题。
提尔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维塔斯却不满意这个答案,“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还是不知道是否必要?”
“如果没有基因实验,就不会有我的诞生和存在,虽然你和你的Alpha并不想被制造出来,但我……”提尔停顿了一下,在维塔斯的注视中说道:“只要这个世界有顾淮,不管做实验体有多痛苦,我都还是想要被制造出来,因为我想遇到顾淮,想让他成为我的Alpha。”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腺体,提尔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你的Alpha那种理想和目标,也没有什么很崇高的追求,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对错之分,所谓的伦理道德还有规则都是人制定出来的,为的是让社会这个系统能稳定运作,如果不谈系统,实际上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因为,即使没有这些道理和规则,生命以及地球也不会毁灭。而人,制定出这么多的规则,为了约束大多数人,又把大多数人困在一个框架里,告诉他们这是对的那是错的,久而久之,就让许多人都接受了这套规则,默认被束缚被打压被制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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