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丁了化妆的时候,动作很快,手基本不抖,张灼地抱着肩膀倚在镜子旁看着他认真地对着镜子化妆,其实那一瞬间居然升起了很多好奇。
他忽然很想知道丁了到底在干什么,他今年才二十岁,明显是个富二代,不去念书,在这里玩命,甚至声称自己杀了人。
但是他和丁了不是可以交心的关系。张灼地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丁了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味道,离他太近不是好事,他来这个游戏,都是因为丁了,已经够了,不能再招惹了。
张灼地有些走神,在这期间,丁了已经给自己捏好了脸,慢慢地在扑粉,他很细致,也很安静,看上去很投入这个过程。
至少可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于是张灼地说:“从哪儿学的?”
丁了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盯着自己的妆检查,过了会儿说道:“我妈。”
有点意外,张灼地感觉好像牵扯出更多秘密了。
丁了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地笑了一声。
张灼地忽然起了心思,说道:“我来一下。”
丁了愣了一下,然后道:“你行吗?”
丁了在扫腮红,张灼地看过不少次女人化妆的场景,感觉也没什么难的,他莫名地有兴致,很想试一下,说道:“你教我。”
丁了犹豫了下,还是把刷子递给了他,说道:“那你轻轻的。”
张灼地看着简单,但是一拿过来,连怎么拿刷子都不会,打量了两下子都感觉不对,丁了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把刷子给他放好,把脸凑了过来。
张灼地说:“你不闭眼?”
丁了一副疑问的表情,不知道画腮红为什么要闭眼,但是却还是听话地闭上了。
又来了,张灼地发现丁了脾气差的时候确实很要命,不过只要不惹毛他,他就非常温顺,就像是……张灼地漫无边际地走神,想到了小猫。
乡下的小猫大多数都是散养的,平时在街上随便乱跑,一般都不亲人,不管是家里谁来了,都不可能让摸一下,如果强行要抱,还会挠人,张灼地小时候,家里是不可能养猫的,即使是散养也不可能,但邻居家倒是有一只,经常爬过墙头,来他家偷吃,张灼地喂过不少次,那只猫就黏上了他,晚上的时候,经常去街口接他放学。
张灼地摸过她很多次,也是这样,很温顺,仿佛挠人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张灼地很少想起过去,没什么值得怀念的部分,这还是头一回。
张灼地离开的时候,给了那只猫买了两根火腿肠,慢慢地喂了,然后拍了拍手就走了,只跟猫做了告别,过去很多年了,也许她早就死了。
丁了不满道:“还没好吗?”
张灼地道:“这样行吗?”
好像有点重了,他根本不会化妆,看上去简单,但是手法却弄重了,丁了端详了片刻,却说道:“就这样吧。”
张灼地:“真的吗?”
怎么看都有点重了。他道:“要不我给你改改?”
丁了道:“不是很多事吗?走吧。”
说着涂上了口红,明艳的女人又出现了。
张灼地只好道:“好吧。”
起得太早了,张灼地并不饿,丁了也没什么胃口,张灼地准备先出去逛逛,丁了说:“玩具没有放回去,那孩子随时都会哭。”
“没错,”张灼地说,“给他放回去。”
丁了看着他,感觉他在放屁。
“放哪儿?”丁了问。
张灼地说:“找。”
出门之前,张灼地从桌上拿起了一盒丁了用来捏脸的肤蜡,说道:“走吧。”
俩人将门关上之后,张灼地低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构造,和一般的酒店房门不同,这扇门确实有一处可以用钥匙打开,在电子锁下头,有一个小小的孔洞。
好像是电子锁才是后加上去的。
张灼地打开肤蜡,随手揩了一块下来,塞进了钥匙孔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丁了,说道:“走吧。”
张灼地带着他去花园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他现在手头还有三张餐券,如果想要出去,必须要再找到一些餐券才保险,张灼地和丁了在酒店的一层逛了圈,除了前台没看到人。
张灼地走到前台,说道:“我有困难,可以找你,是吗?”
前台抬头看了他一眼,绽放了个公式化的笑容,说道:“当然,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给我份报纸,”张灼地顺便问道,“剩下的人你看到了没有?”
没有一条规则提到过不能向玩家提供这样的信息,前台犹豫片刻,笑道:“先生,没有。”
张灼地大概了解了,然后说道:“麻烦给我一张这里的地图,2-8楼,谢谢。”
前台说道:“先生,要等一下。”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前台的回复不是特别的确定。
张灼地说道:“没关系,可以等。”
说着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来壶茶吧。”
茶上来了,他看见前台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他提的要求。丁了说道:“你要干什么?”
张灼地道:“等地图。”
放屁,丁了在心里骂道,张灼地在外面这样闲逛,显然是不正常,但丁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灼地喝了会茶,地图还没有送到,他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去给你收拾几件衣服吧。”
俩人去给丁了收拾了几件衣服,等回来的时候,前台说道:“先生,您的报纸和地图送到了。 ”
张灼地漫不经心地道:“是吗?”
他拿到手里,说道:“十点了,其他玩家还没有出来吗?”
“是的,”前台说,“房间里是要安全很多的。”
张灼地若有所思,然后道:“哦,谢谢。”
“没错,”张灼地说,“房间里要安全很多。”
他回头对丁了说:“你回房间等我一下。”
丁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张灼地说:“我要上楼一趟。”
中午吃完饭之后,张灼地在房间里看了会儿报纸,又打开地图看了半天,对丁了说:“我要去三楼一趟。”
丁了听见的表情感觉好像是他疯了。
张灼地说:“没错,送死去。”
丁了说:“我不去。”
“没打算带你,”张灼地道,“在家待着吧。”
结果丁了的表情比刚才还难看,张灼地没打算骗他,说要出去就是要出去,丁了说道:“等会儿。”
张灼地道:“怎么?”
丁了说:“我也去。”
丁了以为张灼地会拒绝,结果张灼地只是说道:“把你的餐券都放房间里。”
俩人把餐券藏在了台灯里,然后出门了。
两个人明明已经出门了,丁了仿佛是才想起来问:“为什么要去?”
“送命,”张灼地说,“不然呢?”
丁了非常讨厌他这一副敷衍的模样,可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灼地这次直接选择了坐电梯,他对丁了说:“游戏规则没有说,一直躲在房间里会有什么惩罚吗?”
丁了说:“明知故问。”
规则里并没有这一条,因为不会有人一直躲在房间的,大家都在房间里只有一个理由。
张灼地说:“他们都知道玩具在哪儿。”
张灼地看着电梯一层层的下来,说道:“他们知道婴儿随时啼哭,因为玩具在我的房间里,而我可能根本不知情,即使我发现了那面镜子,也不知道玩具应该放回哪里。所以现在外面非常危险。”
丁了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合伙在害我们?”
“不是我的意思。”
电梯到了,张灼地走进去,按了一个数字“三”,说道:“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