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觉
“云盘之类的东西正在逐步办下来。”
小鬼好奇道:“你不会偷偷地像大婚那日请卫哲他们一样,将人间那些人轻下来吧?”
阎鹤淡定地说不用。
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
那会因为阎家经济摇摇欲坠,高考过后,阎鹤原本打算报金融系,但在报考途中频频出现意外。
无论如何地报不了金融系。
那时候的阎鹤非常敏锐,很快就意识到大概有什么脏东西在阻碍着自己报金融系,随后那脏东西更是指引他朝着计算机方向报考。
后来阎鹤恢复了记忆,才知道原来脏东西就是他爹。
他爹也早就想着使地府更新换代跟上时代,于是半是生气半是抱着更新换代的目标将他丢到人间。
他年纪大,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就眼睛疼,但地府总不能全权由他人包办更新。
全地府都在用的东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被他人做了什么手脚,上头的人也都对此新事物一知半解,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阎鹤没有徇私枉法,小鬼放心下来,高高兴兴地去做了阴差。
过了一段时日,小阎王正式继位为阎王。
小鬼依旧当着阴差。
青天小老爷当阴差当得十分板正,倘若工作完不成,便一直在书阁中勤恳加班。
就连阎王来劝都没用。
于是其他的阴差时常能瞧见自家阎王站在门口,敲着门,低声叫着书阁里的小鬼回去休息。
敲的次数多了,小鬼也烦,跑到其他阴差的书阁中加班。
后来阎鹤便不敲门了。
把小鬼送到别的地方这种事没脑子的才会继续干。
后来的阎鹤改成了自个下班了就去书阁陪着小鬼加班。
有段时间,整个地府都能看见自家阎王下班了,就去到书阁,在狭小的书阁中帮小鬼抄写东西。
那时候的水鬼常常捶胸顿足,叹息自己不会识字。
黑白无常问他要不要学,水鬼认真地想了想说算了。
这种会发疯的苦,还是鸟人吃比较好。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能把地府革新成这个样子的鸟人脑子确实比他好用一点。
几个月后,革新的地府逐渐步入现代化正轨,阴差的工作少了许多,老阎王也能成日拿着他的空桶去钓鱼。
钓鱼的时候,老阎王还去找了水鬼,问他能不能替他在水下放鱼。
就跟当初他在慕白鱼钩底下放鱼一样。
水鬼装聋作哑,望着天装作没听见。
老阎王能成日钓鱼,阎鹤却不能地府人间两头跑。
于是他找来阎樟一家,说自己要同自己的爱人周游世界,日后就要由阎樟接受公司。
二十多年前,阎家的经济摇摇欲坠,倘若十多年后阎家的经济还同之前一样,那么如今大可以解散公司。
但问题就出在阎鹤在这十几年将公司干得过于蒸蒸日上,成为了不可撼动的巨企,随意解散会影响无数人的人生轨迹。
阎樟听到公司要交给他时如同晴天霹雳,当即就抱着小鬼的腿,让小鬼劝劝他小叔。
小鬼有些心虚,将阎樟扶起来,好好劝解了一番。
阎樟虽然悲戚,但也知道这本就应该是他们一家的责任。
他小叔扛了阎家那么久,扛到现在扛不动了,是时候轮到他扛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败家能力,他又惶惶然问阎鹤:“小叔,我要是把阎家给败没了怎么办?”
阎鹤说给他留了许多规划的文件,按着那些文件走,什么人可以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未来又该怎么走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阎樟把阎鹤留下的文件虔诚地奉为圣旨。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虽然阎樟是败家的料子,但好在听话,公司基本还是同从前一样运转正常。
阎樟时不时就给他们发消息,巴巴地盼望着周游世界的他们能回来瞧瞧他。
在地府收到消息的小鬼总是安慰他,快了快了,他们玩完这个雪山\\火山\\冰川\\峡湾就回去看他。
但后面阎鹤就发现了问题。
阎樟虽然听话,但就是太听话了。
他将阎鹤的话奉为圣旨,每次用人之前都要狂翻阎鹤给他的文件,然后谨慎对前来主动请缨的人说:“你很好。”
“但是我不能用你。”
他小叔可没说这个人可以用。
纵使慕名而来的人才在阎樟面前说出花来,阎樟都警惕得很,他小叔没说这个人可以用,他就坚决不用。
于是阎鹤时不时得带着小鬼去人间一趟,瞧瞧阎樟。
———
春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阎樟久违地坐在自家小叔的别墅,感动地瞧着许久没见的阎鹤和小鬼。
小鬼穿着家居服,盘着腿坐在沙发,兴致勃勃地拿着掌上游戏机,同他一起打着游戏。
阎鹤在厨房里做饭。
阎樟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感叹道:“小婶,你跟小叔这次去冰川去了有大半年了吧?”
慕白咬着嘴里的糖,心虚道:“对啊。”
阎樟好奇道:“好玩吗?”
慕白咳了咳:“好玩。”
“那个冰,老大了。”
“那里的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阎樟兴致勃勃:“你整两句听听?都待了大半年了,整两句那些人说的话听听呗——”
慕白:“……”
他憋了一会,憋出了一句蹩脚的弹舌,说得又快又急,很像那么回事。
阎樟果真被唬住,直夸他跟小叔真厉害,居然能在那个地方待大半年。
小鬼抹了一把汗,巴巴地:“还好还好,也不算很厉害。”
为了转移换题,他换了一个游戏,同阎樟说换个游戏玩玩。
阎樟欣然同意,他向来是话痨,打起游戏来也不停歇,一会说公司的事,一会说新出的漫画,又说到他们现在打的游戏有个朋友很爱玩。
他语气夸张道:“我那个朋友真的超级爱玩这个谋略游戏。”
“这个游戏满级一百五十级,他已经玩到了满级。”
似乎是想到什么,阎樟又乐道:“不过他同别人不一样,别人开局都是选择当皇帝、将军、宰相,他每次都选择当知县,还给自己的县起名字,叫安什么来着,我也不记得了……”
“他也从来不去扩张领土版图,别的人开局没选择当皇帝,后面实力发展起来,都会选择造反自己当皇帝。”
“他就不一样,他一次都没造反,就爱当那个知县,把那个知县弄得安居乐业跟世外桃源一样,别人投资都选择养护私家兵,他拿钱去修水坝。”
“哈哈哈哈他那个知县什么不多,就是水坝多,他上排行榜那段时间,我们都叫他水坝哥。”
慕白听到,也忍不住笑了笑:“你那个朋友还挺好玩的。”
阎樟靠在沙发上笑着道:“是吧,不过他学习可好了,我们是高中同学,要不是我同他做了三年同桌,现在还不一定有联系呢……”
“不过他挺可惜的,高考分数高得很,结果去学了水利专业,当时学校老师都挺为他可惜。”
“不过他喜欢也没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最重要嘛!”
“今天我好不容休假,等会他还得来这里找我,我们挺久没见了。”
阎樟叨叨絮絮,慕白笑着听着他说,直到阎鹤说开饭了,让他去洗手吃饭。
吃完饭,阎樟又屁颠屁颠捧着他公司的最近发展给他小叔看,虔诚地等着他小叔指点。
阎鹤看了看,同他讲了一会。
正当这时,门铃响了几声。
坐在沙发上的慕白起身,踩着拖鞋去开门。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黑发男生站在门前,背着单肩包,身材瘦削,开门后叫阎樟的名字。
慕白一愣。
他对面的黑发男生也是一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望着他的黑发男生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带着点慌张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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