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保护动物居然也不能靠卖萌为生
“哈哈,这个倒是没事,我们也是更希望遇到误会,总比真的着火好。”队长伸手和陆吾握了一下,客客气气地说:“但是小陆老师,你应该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你们动物园的位置还挺敏感的,有些意外还是要能避免就避免。”
言下之意是这样下去同样的情况不会少,动物园必须想办法改进一下,否则大家可能要天天见。
于是动物园的灯光线路只能再改,这次陆吾在几次取舍和实验后,选择了柠檬黄色。
虽然柠檬黄色依然招引昆虫,但比起别的颜色效果还是要好上许多的,陆吾还十分贴心地在昆虫比较多的位置开了一盏罩着布幔的大灯。
“这个是灯诱,利用昆虫的趋光性,将它们诱惑到这里来进行科学研究的最理想方法。”陆吾冲着抱胸看着又额外花了一笔钱的他解释道。
在小濮老师不动如山的目光注视下,他摸了摸鼻子,补充说:“这样的大灯一打,一个能吸引更多的昆虫前来,而灯诱的大屏幕因为面积比较大的缘故反而不利于动物狩猎,这样能让它们更和谐得共处。”
二来……夜游动物园哪有能不玩灯诱的呢?
就算是大人不感兴趣,小朋友们也很喜欢啊!
嗯?和小陆园长想要研究动物园最近新来了哪些昆虫并没有关系哦。
因为春季时在果林里种植了昆虫隔离带,想要验收一下成果?陆老师才不会为了这个大张旗鼓搞灯诱呢!
濮落歪着头看了陆吾片刻,最后用一句:“有什么新发现?”将话题圆了过去。
新发现其实还挺多的,陆吾张口就是一串专业名词,濮落捧着茶杯坐在他身边听他兴致勃勃地给他展示着动物园里昆虫们的照片。
这些虫类有些长得漂亮,有些哪怕在朦胧灯光下还是磕碜,不过陆吾在展示它们的时候眼睛都是明亮的,仿佛在他的眼里,它们都是毫无区别的动物园来客。
既是来客,自是要以礼相待的。
不过,濮落和陆吾不一样,对不同客人他有着不同的态度。
比如扑棱着翅膀从湖底爬出来的豆娘、蜻和蜓,果林中在人造小溪边上划拉着小细腿觅食的萤火虫若虫,还有矜矜业业不声不响以捕捉蚜虫的七星瓢虫和它的若虫等等,就受到了小濮老师的热烈欢迎。
小濮老师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的审美癖好,起码在动物园里的游客发现了这些昆虫后,和发现别的昆虫时态度完全不一样。
不过蜻蜓的出现也意味着另外一件事——
“咱们水体里面的环境还真的不错啊!”饲养员们在说起这一点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快乐,蜻蜓的若虫是水里的顶级猎食者,它们能够大规模羽化就意味着水里可以供给它作为食物的底层生态足够富裕。
不过昆虫中的王者终究是昆虫,集中羽化的蜻、蜓和豆娘因为最初羽化时翅膀不够硬,飞行速度不够快,在不少雀鸟眼中都是幼稚蛋白质的来源。
它们也给即将出窝的雏鸟们积攒了飞行前的能量。
早成鸟的代表——小鸳鸯们此刻已经脱去了幼是毛茸茸圆嘟嘟的相貌,现在它们的造型就像是一只只灰溜溜的小鸭子。
虽然鸳鸯妈妈已经很努力了,不过在带娃的这些日子里,还是有两只小鸳鸯夭折了。
一只是在还小的时候被水下的不知道什么鱼给吞了,另一只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饲养员一早来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但根据鸳鸯妈妈之后对于天空中一切飞鸟都警惕非常的态度来看,凶手应当是动物园正在育雏的几位鸦科大佬。
“乌鸦还吃小鸟的吗?”听到这件事的几个新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可是,可是乌鸦和小鸟的体型相差也不大啊!”
“雏鸟都是虚胖,拔了毛其实没多少肉,而且你小看鸦科的凶残了。”小鲁饲养员和他们处得好,就笑眯眯地给人解释道:“鸦科不光会吃鸟,有机会的话它们能吃一切肉类,而且狩猎的手段非常的残忍,成年乌鸦甚至可以虐杀小猫。”
“我大学是在帝都念的,我们校区里面有很多乌鸦,每年乌鸦和流浪猫之间简直就是一场场的攻防战,猫想吃鸟,鸟一方面偷吃猫粮,另一方面忌惮猫,有时间就要相爱相杀一波,特别刺激。”
“而且你们可能对乌鸦没啥概念,乌鸦体型老大一只,鸟喙还贼啦锋利,它又聪明,真的,乌鸦只要成年就只有它自己作死,很少会有天敌把它弄死了。”
“哦哦哦,说到这个,我看到过它薅狼毛!”
“我也看到过它欺负狐狸,蛋皮被它烦得嗷嗷叫,后来还是银灰去帮它出气,它拼着几天没午睡,见一只乌鸦扑一只,终于乌鸦都不敢去惹狐狸了。”
众年轻员工交换了一个眼神,情不自禁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老娘真是又相信爱情了,可惜相信的对象性别不对不说,连人都不是,呜呜,好想要甜蜜的爱情哦!
正当众人八卦期间,他们忽然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从休息室的窗口路过。
一个人低着头看手机,另一人则是认认真真一边看路一边向前走。
本来,这一幕也没什么,挺正常的,就是,就是啊……
这两人是手牵手的啊?!
他们陆园长走在前面把持方向,小濮老师全神贯注在打电话,表情还有点小严肃,啊,挂电话了,咦,怎么还要抱抱了,哇!抱住了!!!
新员工们齐齐露出了震撼之色。
濮落不知道自己被暗中观察了,他捏着手机转了转,有些唏嘘地说:“来动物园前我认识了一个人。”
他组织了下语言:“她和丈夫一起将救助中心年长了或者是重病的狗狗们领养回家,让那些狗能在家里离开这个世界。”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好救助了一条金毛,然后金毛重病,刀疤还给它献过血,现在她刚刚联系我,那条金毛最终还是病逝了,狗狗多活了一年,挺好的,就是他们夫妇有些伤,她刚刚和我说她再也不想领养狗了。”
陆吾将握着他的手捏了捏,轻声说:“他们已经很了不起了,生死可以轻易跨越,感情却是覆水难收。他们很勇敢。”
濮落没有再说话,他握着陆吾的手,在动物园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好像这一圈圈就是人生的道路,他们走呀走,就可以走到人生的重点。
他忽然有些不太敢想象,黎芷晓只是将短途旅行变成一段延长到一年的中途相汇就哭成电话里那个样子,那他呢?
他真的能在一百年后,潇潇洒洒地送走陆吾吗?
还是会变成所有和短生种恋爱的长生种一样,想尽一切办法为对方延寿?
这样的人在濮落漫长的生命中遇到了很多很多,有勉强成功的,但更多的都是失败的,濮落曾经动手处理过一条走上歧路的鳗精,对方爱上的是章鱼精。
章鱼寿命不短,但绝不能怀孕,一旦怀孕,她就会不吃不喝照顾卵,为它们搅动海水提供空气,为它们清扫海中尘土,直到卵孵化,直到自己活活累死、饿死。
在这种本能下,她们不会进食、不会休息,就像是有着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她们的寿命一般,这点即便是成了精的章鱼也无法改变,所以她的丈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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