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被牺牲
这话一出,三道视线都下意识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正盯着碗上花纹发呆的李妄不解地抬头,迎上了同伴们若有所思的目光。
“话少……”牧月指尖敲了敲桌面。
“冷静。”祝笑笑边说边点头。
“有一定武力,还好看。”师鱼鱼一手抵着下巴。
没等李妄做出反应,他们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后,牧月宣布:“那就这样定了,由李妄来担任新娘!”
李妄:“?”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过程,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决定了?
第14章
李妄一开始是极力拒绝的。他不想稀里糊涂当什么新娘。
可一来他嗓子没好全乎,不方便说话反驳。如果用纸笔,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说话的速度。面对能言善辩的牧月和巧舌如簧的师鱼鱼,他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二来……除了当新娘,他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处。
继续河神娶亲的计划大致分为三部分。
首先需要想办法说服举行祭祀的人,让那些人接受他们选出来的人来担任新娘这一最关键的角色。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从祝笑笑打探的信息来看,“河神娶亲”明面上是一项只有少数人参加的风俗活动,大部分人以为那只是过几年就要往河里投些鸡鸭作供品,祈求河里的神明保佑的风俗。
他们不知道,某些人家里忽然不见的女孩并非其父母所称是和人私奔不见,而是作为献祭的新娘,搭上会沉到湖底的船,再也不会回来。
只有些许敏感的人隐约察觉,每当出现那样奇怪的私奔或失踪,明水河的涨水速度就慢不少,很难波及岸上。
“如若不是今年被退亲的第一户人家,见到女儿回来实在过于震惊,忘记在外人面前掩饰出恐慌的表情,大概我也很难发现这场隐秘的祭祀。”
临水的石亭里,祝笑笑依着一侧石栏,扔了颗石子到河里,盯着一圈圈泛起的涟漪,轻声道,“毕竟早年过去的那些女孩,没有一个再出现在人前。她们大概……”
她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河神不愿意娶亲,主持祭祀的人现在正焦头烂额着。”
牧月将耳边被风吹起的鬓角捋了捋,漫不经心:“想必他现在很害怕吧。一方面不敢违背河神的意思,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没有娶亲造成的后果。作为主持祭祀的人,很多双眼睛盯着,想跑也跑不了,真跑了还得担心河神的报复。这么一想,他现在觉都睡不好了才对。”
“这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吗?”
师鱼鱼半趴在石桌上,打了个哈欠,接着斜眼瞅旁边端坐的李妄在匕首上涂药水。
“我自然知道。”牧月睨他一眼,“这方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不必担心。”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牧月和师鱼鱼去见了一趟那位主持祭祀的人,然后这件事就不是问题了。
“真是可怕的大小姐。”
自告奋勇要帮忙的师鱼鱼回来后,双手环胸,缩着脖子,告诉李妄,“惹谁都不能惹女人,果然老头子的话一点没错。”
李妄没问他话里的老头子是谁,只是安静听了一出好戏。
牧月带着师鱼鱼,先去了一家面摊递送消息给她们之前雇佣下来的人,然后来到了成衣铺。
少女的目光在各色衣物上流连,最后选中了一套看着格外夸张华贵的裙装。
即使这样,她也不太满意似的,对店家嘱咐:“这块云光锦的成色怎么能配螟绿色纹样,帮我改成金翠的,披风上的兔绒不如换成貂绒,还有……”
师鱼鱼听得无聊,甚至都想先走一步,去探探主祭的底细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能断定你没法成功。”少女的声音先一步阻止了他。
“为什么?”他依在门边,像是来了兴致闲聊。
“你和李妄一个穿蓝黑短打,一个穿灰白深衣,淹没于人群,谁也不会多看。”牧月瞥他一眼,指了指路过的行人,“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指,如果有足够显示身份的衣服,就算不认识,他人也会高看我们一等。要去见有地位的人,不表现出能和他说话的资本,他是不会搭理你的。”
“我自然有办法探听到消息。”
“你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来这一趟吗?”她凤眸轻佻,“我们可不是要鬼鬼祟祟打听消息,而是要光明正大,让他们主动为我们开路,求我们帮忙。”
师鱼鱼和她对视好一会,最后耸耸肩,重新踏入了这家店。
并且在牧月的建议下,为自己换了一身飞鱼服款式的衣服。
“这么一看才像样了些。”一个时辰后,同样换上新衣服的少女称赞了一句。
浅棕发少年却绕着她转了个圈:“我倒是觉得你这一身很有意思。”
牧月这一身比起之前那富贵小姐的打扮,要显得庄重不少。
内里云白泛光的长袍上点缀着金翠的飞鸟,外面深蓝底绣云纹的披风滚了一圈貂绒,露出长袍下摆,大打眼看去,少女一走动,就仿佛有神鸟从云端飞出,直越沧海。
“看来你还有点眼光。”牧月扬起下巴,转身干脆利落地和店家结了尾款。
“哎等等。”本想还个价的师鱼鱼眼睁睁看着她眼都不眨花了一大笔钱,顿觉心疼地捂住了胸口,“不愧是大小姐,都不稀罕说价。”
“千金难买我喜欢,你的那件之后再给我钱,走了。”少女头也不回,朝着另一条街迈步。
师鱼鱼想拒绝都没法说,只能将不能说价的委屈暂时咽下。
两人径直到了主祭的府邸,跟门童说要见见主祭大人。
门童本想回绝,但一看来者衣着不凡、气势也非普通少女能有,还是决定问问情况再说。
“你告诉大人,有神使来访,可解大人忧心。”牧月表情淡漠,配上精致的眉眼、无波澜的语气和一旁守着的仆从,倒真有几分神使的样子。
“啊?哦、哦哦。”门童直愣愣张开了嘴,摸了摸脑袋,关上门如实汇报了。
“仆从”看了看她,低声道:“我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那件衣服算是你给我的补偿,我不跟你计较。”
“不成,除非你保证,会好好演仆从的角色。”少女头也不抬。
师鱼鱼切了一声:“好啦好啦,真是麻烦。”
得到回复的牧月懒得理他,等了会,果然等到了请她进去的门童。
“接下来机灵一点。”她轻声叮嘱道,也不在乎没有得到回答。
进入别有洞天的府邸,牧月完全无视了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饰,坦然自若跟着领路的小厮前进,一副不为红尘所动的模样。见她如此,蠢蠢欲动的师鱼鱼也只能压下小心思,扮作不苟言笑的侍从,不敢表露真实表情。
这一路的见闻被小厮看在眼里,等他们到了主祭面前,他就悄悄转入了暗处,将所见尽数告知主祭家的管家。管家则会暗示给主祭。
所以牧月毫不意外,主祭见到她时,态度不算热情,但也不是冷漠。
“这位姑娘,找在下何事?”身高体壮、年约四十的主祭坐在主座,两颊肥肉一动,挤出个和善的笑。
“并非我有事寻你,”牧月不卑不亢,“是神托我带话。”
主祭顿住,表情淡了些:“不知是哪位神?”
“自然是主祭大人推崇的河神大人。”
“哦?这倒是稀奇。”他慢条斯理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么多年,河神大人从未寻找过我。为何这时忽然派出神使?还是说,只是有什么宵小之辈想借河神之名,行诈骗之实呢。”
“主祭大人是不信我?”牧月眸光淡淡,“也罢,为了让大人安心,我可以给出证据。但有些话,或许不适合在这里说。”她瞥了眼隐于阴影的仆人们,主动让旁边的师鱼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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