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鬼簿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世渊身上忽的出现了红色的咒文,那咒文似乎是痛苦至极,以至于他都没有力气去催动虫群了。虫群聚了又散,徘徊在火圈外面。
聂子枝看着那咒文,虽然他跟跟众人说的那是惩罚诅咒痕,但实际那是锦生下的诅咒,为何现在没有任何的刺激,却出现了状况。难道是神殿那边有状况?
世渊似笑非笑,戴上面具后,脚踏在屋顶上,一个紫色的阵法在他脚底出现,传送的阵法还没成形,他就着急地跳入了阵法。
随着他的离去,宴会上的虫群也全部都散了,众人一头雾水,方才世渊一副誓不罢休,要把他们全部杀死的样子,现在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虽然世渊走了,但禁制还在。聂子枝冷着脸看了九黎族族长一眼,然后把应龙族的人召集了起来,清点受伤的人数。各个族长都清点着各族的伤亡情况。其中要数鲛人族没有任何的伤亡,一是他们人数少,二来他们坐的位置居中,前不挨世渊,后也不靠着虫群。
五大家族这时候又齐心协力了起来,大家心照不宣地对刚才的事情缄口不提,只是互相安慰着。
稍微稳定些了,偃师族里便有人怪罪起吴青昱来,道:“都怪你发的什么疯?今天的事情都怨你。”
吴青昱好笑道:“怨我?怨我什么?”
有人道:“要不是你今天忽然对世子爷出手,也不会出现这些事。世子爷不怪罪你,但是不代表我们要放过你。”
吴青昱嗤笑一声,道:“世渊说得没错,一群蠢货。”
那人似乎被激怒,作势就要冲过来杀了吴青昱。偃师族族长轻轻伸手,拦下了他所有的攻击,道:“够了,难道还不嫌丢人吗?”
这时候其他族的人也围上来些许人,看着偃师族内部起了纷争。
偃师族族长走到吴青昱面前,道:“你常年不在族里,大家也对你不甚了解,这件事就这样吧,都别说了。”
应龙族有人想问聂子枝些什么,但都被聂子枝的冷脸吓退了。细想下来,就算今天没有聂子枝和吴青昱这两个导火索,世渊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宴会的禁制还没有解除,几个族长心有余而力不足,聂子枝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合力从宴会里面开启阵法,直通他在客栈那个夜晚布下的阵法。
几个族长面面相觑,聂子枝竟然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几道光合在一起,在地上形成一道阵法,众人纷纷看去,悄悄地说些小话。
阵法开启后,聂子枝道:“这个阵法可以通向夜州的外围,出去后尽早离开夜州。”
每个进入法阵的人,都保持着安静。几个族长受了伤,支撑起法阵已经是艰难了,要是吵闹,乱了他们的心神,这个阵法可就不稳了。特别是看到聂子枝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众人都快步离开,生怕触了霉头。
待基本上的人都离开后,聂子枝和几个族长才松了一口气,几个人都虚脱了,随意地躺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缓了几口气,偃师族的族长才开口问道:“难道世子爷当真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聂子枝睨了一眼,问道:“你想要听什么解释?”
偃师族族长道:“你同吴青昱演了这么一出戏,又早就在夜州外围布下阵法,难道你不是知道内情吗?”
聂子枝悠悠道:“知道一点。”
偃师族族长道:“基本上的人都走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了,这样也不愿意对我们说些什么吗?”
聂子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道:“与其在这里问东问西,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敌过世渊吧。他走只是一时,迟早会回来的。”
倒也不是聂子枝非要隐瞒什么,他现在说话都费力,随时有可能变成小应龙的样子。他如今还没有到继承族长位置的年纪,一直以世子爷自居,总要维持着形象才行。再说了,比起追究世渊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显然寻找办法解决他更为重要。
几个族长在聂子枝这里找不到答案,也就散了。
聂子枝走出夜州,吴青昱就站在树林外面等他,他手里拿了几瓶药,一股脑地丢给了聂子枝,
接过药,聂子枝一口气全部吃下了,身体由内而外涌出热气,他觉得身体好受了很多,也不再无意识地发抖了。
聂子枝问道:“这药是鲛人族给你的吧?”
吴青昱道:“嗯,他们的长老刚才偷偷给我的。按照鲛人族的长老的意思,不久后鲛人族就会宣布全族闭关,隐世不出。”
聂子枝道:“他们本就和隐世没太大区别。”
吴青昱道:“没站在世渊那边总归是好的,不过九黎族族长的态度暧昧不明,也不知道今后做何打算。”
聂子枝冷哼一声道:“世渊如此,九黎族竟然千百年来没曾发觉。”
吴青昱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聂子枝已经转身走了,他连忙追上前,问道:“你受伤这么严重,你要去哪?”
聂子枝道:“极北之地。”
吴青昱拉住他的衣袖,惊道:“世渊现在就在往极北之地赶,你受伤这么重,你过去就只有被杀的份。再者,说不定公子玄览他们已经回来了,你去之后就是白白送命。”
聂子枝甩开吴青昱拉住他衣袖的手,道:“那又如何,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吴青昱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几瓶药吃了,跟上了聂子枝。
两人用着最快的速度,前往极北之地。吴青昱无奈笑了笑,人总归是要死的,想通了也就洒脱了,还有余心跟聂子枝开玩笑,虽然聂子枝基本冷着脸没理他。
这边世渊在夜州用了传送符之后,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极北之地。
他如履平地般到了神殿前,召集了五只冰雕,安排它们站在神殿正大门面前后。世渊用地上的碎冰洗了洗衣袍,又摘下面具,露出自己那张与千百年前无异的脸。
化了一团冰,在水面上照了照自己,确定看不出任何战斗后的疲惫和伤痕,面色如常后,他在神殿面前跪了下来,嘴角翕动,很小声地念了两句话后,他才走进神殿。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进入神殿的世渊,听见了那道穿过千百年的熟悉声音,没有感情地说道:“因为被流放到这里来了。”
世渊的脸抽了抽,又很快恢复原样,摆出一副笑脸,只是那眼睛里的阴翳,无论如何都散不开。
林序正听得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就见世渊从楼下走了上来。长怀连忙站在他的身后,守着他的冰盒,生怕世渊一下子看出林序换了魂,然后借此机会杀了林序。
果不其然世渊在看见林序和长怀后,脸色一沉,透着杀气,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他们。
锦生身形微微一动,挡在了世渊和林序中间,举起剑,指向世渊。
世渊垂下眼眸,收起了所有的不满和杀气,在锦生面前,单膝跪了下去,道:“好久不见。”
锦生道:“你不应该跪拜我。”
世渊笑道:“跪拜你是应该的。”
锦生把剑指向世渊的心脏,道:“可耻的背叛者。”
世渊垂着头,看不出任何的神色,锦生举起剑,毫不犹豫地运转灵力拿着弑神,朝着世渊刺去。
世渊毫不闪躲,那弑神剑用以封印锦生多年,就算锦生被封印后,神力一直在走向衰微,但那剑威力吸了不知道多少锦生的血,威力极为强大。
那剑竟是刺穿了世渊,鲜血一瞬间喷溅出来,又因着天气寒冷,很快就凝固在世渊衣袍上。
世渊吐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个邪气的微笑,竟然双手握住弑神,刺入得更深,剑柄抵在了世渊的胸前!
同时弑神也脱离了锦生的手,在冲击力下,世渊向后倒去,从栏杆处掉了下去!
三人急忙朝着栏杆往下看,世渊还在下坠,忽的一声巨响,世渊落到了地上,沿着他的身体,瞬间就积起了一大堆的血。世渊躺在血泊中,好不狼狈!
长怀喃喃道:“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