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人设崩塌中
凤盷痛苦、委屈、心疼,三界子对永乐的爱戴,永乐的光环和荣耀,是永乐付出了多少才换来的,凤盷都看在眼中,而如今,一切都要被抹杀。
曾经庇佑保护的人会反过来恶语相向,曾经的付出被踩在脚底,曾经一颗仁慈的心被看做心险恶。
凤盷替永乐心疼,替永乐不值,替永乐委屈。
更替永乐愤怒。
愤怒永乐被自己牵连。
他果是不祥之人
永乐见凤盷神色,就知道凤盷在胡思乱想,他收了长枪,冷静地看着凤盷,“凤盷,清醒。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以的聪明看得出,银龙想拉我下神坛,那我便如他所愿。”
凤盷道:“可是”
永乐音冷静,只偶尔透着阴鸷,“到现在还没想明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永乐头也不会地转身,“既不信命了,就不要让他干扰。”
“走吧。”
凤盷愣了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还不快跟上。”
永乐在方停下来等他。
凤盷抬脚追了上去。
如永乐所说,的确是银龙的阴谋。
永乐屠城的消息快传遍仙界,比想象中快,反应也比想象中大。
仙界所有人都知道。
永乐变了。
永乐不只是包庇屠城的暴君,更是成为了屠城的暴君。
曾经的赞美有多动听,如今的辱骂便多难听。
外界的反应如同凤盷所料想的一样,如今的过错,便足矣抹杀曾经的一切功绩。
同一时间,当初永乐炸死骗忠臣殉葬的事情也传了出去,传言里永乐成了贪怕死为了转不惜欺骗忠心耿耿的臣属殉葬,如今摇身一变,风光归来,却丝毫不顾忌当初殉葬的臣属的卑鄙之辈。
永乐曾经的完美被说成是刻意营造,城府深沉,永乐曾经的仁慈悲悯被看做是虚伪做作。一切都是错的。
永乐太子,曾经天界的完美神祇,终被拉下了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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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二十二回(二更)
“天灾越发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了, 昨日传来消息,又有一个小世界无缘无故湮灭,西海地动, 发生海啸,沿海三城损失惨重”
“南羽边境绥南发生暴动,守城将军叛出南羽, 现已归降天庭, 天庭已经召集多方势力”
“太子屠城后,仙界子民反应巨大, 天庭尤为严重,昨日一群地仙闹事,韶河河畔的记载太子功绩的碑文被毁”
凤盷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 头痛欲裂, 哑声道:“下去。”
暗卫悄声退了下去。
凤盷静立窗前,阴霾将他笼罩。他年少自负时,觉得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可如今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却突然生出一种无感。
仿佛大厦将倾, 他却无阻止。
相较于银龙的阴谋凤盷更担心接二连三的天灾,到现在都弄不清到底是为,难道的是因为他所谓的命格?这其荒唐又可笑。
一只手臂从身后揽着凤盷的腰, 凤盷顺势靠近熟悉的怀中,永乐下巴轻轻蹭了蹭凤盷的发顶,“你总是不乖,说了你重伤未愈不得忧思,如今又不听话。”
凤盷转身抱着永乐的腰,似是没有听到永乐的, 自顾自道:“为什么会有天灾?”
永乐捏着凤盷的下巴,逼迫凤盷抬起头,狭长的眸子微眯,声音微凉,“阿盷,万事万物皆有命数。那群蝼蚁不值得。”
凤盷长睫微颤,随即垂下去遮住眼帘。
蝼蚁,不值得。
那时曾经的凤盷才会说出的。
凤盷只觉一身无感,他总觉得永乐知道什么,可他全然不关心。这种不关心并非是一颗炽热滚烫的心悲伤过之后彻底冷了下来,而是仿佛从始至终,他就没将那群他嘴里所说的蝼蚁放在眼中。
永乐是真的不在乎三界苍生的生死,不在乎天灾,甚至不在乎即将崩溃的三界。
凤盷有种感觉,永乐什么都知道,知道天灾为会到来,知道如阻止三界崩溃,可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他冷眼旁观,甚至等待着三界的崩溃。
又是凤盷只觉一身冷汗,他不知为永乐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永乐让他有些害怕。
世事弄人,仿佛命运同凤盷开得玩笑,凤盷曾经盼望着一个眼中只有自己的永乐,可凤盷知道自己得不到,于是只能改变自己,将自己变成能够理解永乐的模样,可他变了,
永乐也变了。
他仿佛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又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凤盷不信天命,天命却似乎真的在玩弄他。
凤盷突然想问一问永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三界崩溃,所有生灵都会被抹杀,他们也不例外,明明想要长久的厮守,为何却能眼睁睁地看着三界走向崩溃?
凤盷抬眸看向永乐,望着永乐漆黑的眸子时,他似乎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偏执,哪怕转瞬即逝,凤盷却觉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生死不离,长相厮守
是否在永乐看来一起走向长眠才是最永恒的厮守
凤盷张了张嘴却失了声,他突然不想去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他不想让永乐失望,也不想让自己失望。
南羽北境又发生天灾,北安一带赖以为生的灵山突然失去了灵气,并于失去灵气的第十天没有原由地轰然倒塌,北安一代常年居住的地仙死伤无数。
凤盷快要记不清这是自己听到的第几个噩耗,他坐不住,带着鄂金和暗卫亲自前去探查。看着眼前的废墟,凤盷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凡人修了一辈子仙,只为与天挣命,而飞升成仙,却不想,仙人的命依旧逃不过天的摆布。
“咕噜噜。”
脚下滚过一个拨浪鼓,是侥幸逃过天灾的幼童。
凤盷蹲下身,捡起拨浪鼓,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孩,伸手递了过去。
小孩站在不远处歪头看着凤盷,视线划过凤盷的脸,最后停在凤盷头上的九羽冠上,骤然色变,哭着跑开。
凤盷一怔,视线追随而去,却见小孩扑向一妇人怀中个,妇人抱起哭泣的孩子,悲戚的面容在扫到凤盷之际,骤然色变,她将小孩紧紧抱在怀中,迅速离开。
那一刻凤盷看清了他们的眼神。痛恨的,厌恶的,防备的,避如蛇蝎。
这是他祖辈世代庇佑的子民,这是他尚未成年之际就开始守护的子民。
凤盷从未如同过去的永乐一般深沉地爱着苍生一般爱着他的子民,但是凤盷是永乐带大的孩子,他几乎下意识地,甚至无意识地追随永乐的道路,永乐说为君之道,便在为民。
凤盷便照着永乐说得做,他做得与祖辈所做得相比并不多么出色,但也绝不逊色,他肩上的担子,从不推卸。
凤盷觉得有些冷,许是重伤未愈,凤盷带着鄂金回了皇宫。
夜晚永乐给凤盷疗伤,依旧是那块灰扑扑
的晶石,他已经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了,越到后面,吸收晶石的速度就越快了。永乐说只要晶石全部消失,他的伤就好了。
夜里凤盷从梦中惊醒,他又做了白雾中的噩梦,最近随着伤势的好转,凤盷做这梦的次数越来越多,梦中的景碎片也越来越多,那白雾也在渐渐变淡,似乎终有一日,那层白雾会完全消失,届时他也将看清那梦中的场景。
凤盷有时候觉得,那其实是一个人的记忆,他被插进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有时候又觉得,那似乎就是自己的记忆,因为那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每一个场景似乎都能牵动他的绪。
凤盷擦了把汗,从床上坐起,他轻轻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喝口茶,不想身边的永乐突然睁眼。
凤盷愣了下,以为自己吵醒了永乐,“兄长”
不想永乐双眸清明,毫无惺忪之意,那眼中更有凤盷看不懂的神色,他打断凤盷,快速道:“阿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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