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目的地,瑞城金沙滩,出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几十辆蓝白单车打出叮铃的铃铛声,穿过风,穿过笑,朝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海风气息逐渐靠近。
车停在海岸线上那一刻,奚迟知道了王笛他们准备的礼物。
——烟花。
“黎哥,本来我们想零点放给你庆生的,但文姐说有对象的人和我们不一样,就让迟哥先给你庆,我们晚点。”
“你放心,白泽大神给了我两道符,吵不到别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给你放一场!”
“小螺号快来,”陈诗文站在那边朝着他们喊,“这么多烟花,一个一个点多麻烦,一人点一个。”
“我来我来,最大的那个让我点!”
“小螺号你不是说有个加特林炮烟花吗?是哪个?我要点那个!”
“什么?加特林炮烟花?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廖争和林文光在百忙之中回头朝着奚迟和江黎喊。
“黎哥,今天是你生日,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已经留了个最佳观赏位给你和迟哥,那个蛋糕你看到了吗?就在那边,你们快去坐着!”
“对对对,黎哥你们快去坐着!”
一群人说完,笑闹着朝海边跑去,肆意的声音飞扬在整片海滩。
破晓之前的海,海潮不断涌来,又在礁石上澎湃着碎散,带着咸气的海风路过耳际,像是温柔的耳语。
“喝酒了?”江黎闻到果啤的甜气。
“嗯,”奚迟眸底闪着光,“一点。”
“什么味的。”
“好像是…荔枝?”陈诗文随手递过来的,他也没在意。
奚迟转头去确认:“你等等,我看——”
唇角忽然落下一个轻吻。
“嗯,”江黎声音很淡,“荔枝的。”
“砰——”
烟花在这一瞬间从海岸线腾空绽放,照亮漆黑的夜空和身边人的侧脸。
焰火绚烂,像一朵献给这长野和长夜的蒲公英,在水面落下晃动的荡影。
耳边是王笛他们碰杯、欢呼、尖叫的声音。
从“我不想做作业了”,到“朝着哪里拜才能有个对象”,再到“金榜题名”、“高三我们来了”、“迟哥黎哥长长久久”,最后所有人举着手中的果啤,朝着身后遥遥碰了一下杯,喊出一句整齐又嘹亮的“黎哥生日快乐”。
在漫天烟火中,奚迟一抬眸,对上江黎的视线。
他怔了下,眼底漫上笑意:“生日快乐,男朋友。”
江黎没说话,在烟火坠落的刹那,两人接了一个安静亲昵的吻。
风起风落。
奚迟坐在沙滩上,看着不远处放声笑闹的一群人。
高中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夏天在这场盛大的烟花中落幕。
多年以后,终将成为记忆里的“那年夏天”。
是遥远,却也热烈而自由,风不止便不息,黄金般的“那年夏天”。
第85章 别咬脖子
回到基地,天际已经有放亮的痕迹。
在海边折腾了一晚上,收拾好垃圾,每个人多多少少又喝了点果啤,都有些撑不住。
桑游打着哈欠从墙上翻进来,动作都没有翻出去时利索了,脚下差点打趔趄。
他看了眼时间,朝着奚迟说:“勉强还能睡三个小时,快走快走。”
奚迟一路都在看手机,群消息响个不停,都是各路安全到家的消息。
回到酒店,江黎把房卡插进感应取电盒,淡声开口:“走之前桑游交代过王笛了,有事会打电话。”
奚迟“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在一旁椅子上。
江黎摸了摸他有些发红的眼尾:“困了?”
奚迟坐在床尾,满是倦意地点头。
“睡吧。”江黎把房间空调打开,又转身把窗帘拢好。
遮光帘很厚,一拉上,本就不重的光线被遮了个全,一时还有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奚迟却从床尾起身。
来回骑了将近一小时的车,吹了风,翻了墙,还放了烟花,奚迟没法带着这一身烟尘和海风的气味上床,拿过睡衣和浴巾:“你先睡,我洗个澡。”
“很快,就简单冲一下。”
说着简单冲一下的人,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是湿的。
江黎似乎早有预料,俯身拿过一早准备好的吹风机,插在床头,掀开被子:“躺下。”
奚迟一身的疲劲都被这场澡浇了出来,在做过一些极尽亲密的事后,也没什么犹豫,穿着换好的睡衣横躺在床上。
房间里很快响起热风烘吹的声音。
等吹干头发,奚迟已经闭上眼睛。
江黎在他被热风烘得有些透红的耳廓上捏了捏:“有没有烫到?”
“没。”
江黎把吹风机重新放回抽屉:“躺好,先睡觉。”
因着睡意,奚迟声音有些发闷:“你呢?”
“去洗一下。”江黎道。
奚迟顿了一下。
早知道江黎要洗澡就不让他吹头发了,耗时间。
“算了,”奚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晚了。”
“别洗了,也没什么烟气。”
江黎有些好笑:“知道了,很快。”
奚迟只好随他。
江黎囫囵冲了一把,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平缓。
半梦半醒间,奚迟感觉到被子被掀开,身旁陷下去一块。
他强撑着睡意下意识睁开眼睛:“怎么了?”
江黎:“床单脏了,没法睡。”
奚迟浑身冒着倦气,思绪都黏连着,也没力气思考江黎话中的意思,囫囵挤出一个“哦”字,往里躺了点,给江黎让出位置。
江黎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床头灯,他低着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去碰奚迟颈间那颗红痣。
奚迟条件反射往被子里埋了埋。
“…江黎。”
“嗯?”
奚迟声音都有些费劲:“明天早上还要去实验室。”
江黎顿了下,隔了小半会才反应过来,莞尔。
“知道。”
“不碰。”
“我检查一下,有没有破。”后来有几下没控制住,也不知道有没有咬破。
“没有,”奚迟抬手拽了拽江黎的小臂,声音越来越轻,“很晚了,快睡。”
“嗯。”
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奚迟被铃声吵醒。
醒来的时候,床侧还留有余温,枕头中间也微微陷着,奚迟躺在床上醒了一会儿神,听到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又偏头去看旁边另一张床。
他脑海自动响起一道声音。
——“床单脏了,没法睡。”
奚迟:“……”
江黎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自家男朋友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侧看手机。
江黎很喜欢看他穿睡衣的模样,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生活气息,像是一种只属于彼此的、隐秘的亲昵。
他倚着墙看了他一会,不见人抬头,只好发出点声响,朝他走过去,也顾不上自己手上还沾着水汽,俯身想讨一个亲亲,被男朋友无情挡住。
“床单不是换了么,”奚迟抬起头,摁在江黎下巴上,制住他的动作,盘问:“哪脏了。”
江黎从善如流:“昨晚太困,忘了。”
奚迟:“…你觉得我很好骗?”
“没有,”江黎顺势握住奚迟的手腕,在他手指上很随意地亲了一下,“那换个理由?”
奚迟指尖蜷了蜷,却没收回,坐在床侧看着他:“你说。”
江黎垂着眸,好片刻,淡声说:“今天我生日?”
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