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早到大巴上的车窗横影,晚到篝火和夜宵,大景小景都有,构图也很情绪。
奚迟只扫了一眼,没点开看,便把手机随手放在一旁。
等放好外套和背包再拿过的时候,群里已经多了三百条多条未读消息,还冒出了很多新头像。
凭着这么多天以来对这群人的了解,一般只有出现什么新话题的时候,才会这么热闹,于是奚迟往上翻了翻。
没翻多久,就找到了答案。
似乎是陈诗文发照片的时候不小心夹了一张人像,虽然立刻撤回,但还是有人看了个正着,可能是图片用意有些明显,于是有人开始起哄。
【陈诗文:抱歉抱歉,本来想发给男朋友的,因为人像比较小,夹风景图里了,没注意,我自罚一杯.jpg】
【王笛:又来???】
【祝余:这就是我偷图的报应吗?才存了一张就被踹了一脚。】
【王笛:@老王,过来抓情侣,叉出去。】
奚迟笑了下,正要锁屏,忽然想起之前王笛说过的话。
他手指顿了顿,几秒后,食指往左上角一偏,点进了陈诗文的朋友圈。
江黎进来的时候,奚迟正盘腿坐在毯子上,他低头看着手机,很专注,都没注意到帐篷帘子的声音。
江黎放下外套走过去,一低头,奚迟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一张陈诗文的照片。
江黎:“……”
“看什么。”江黎没犹豫,直接开口。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奚迟指尖颤了颤,他抬起头,江黎正站在身前。
“什么时候进来的?”奚迟问。
怎么都没声音。
江黎:“在你专心看照片的时候。”
声音莫名有些凉。
“没看照片,在做阅读理解。”奚迟说。
江黎动作一顿:“?”
奚迟揉了揉额角:“王笛之前不是说陈诗文发了十多条朋友圈吗,刚好她在群里发照片,看到了,就……”
江黎:“就点进去了?”
奚迟点头。
江黎这才笑了下:“然后呢。”
奚迟:“。”
然后做起了阅读理解。
原本他只想简单看看,可翻了好几条,都没看到一条跟“恋爱”有关的朋友圈。
直到点进详情,看到底下共友评论,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句“你头发乱了喔”是表达爱意的意思,这句“龙应该藏在云里”也是表达爱意的意思。
奚迟:“……”
奚迟自认阅读理解失分率一向不高,从没这么头疼过。
没有上下文,全靠猜。
江黎忍着笑意,顺着他的话说:“做到哪题了?”
奚迟顺手往下一滑,看到照片的瞬间怔了下。
可能是顾及到对方已经高三,按照阅读理解的结果,陈诗文朋友圈提到对方的次数很多,但双人照几乎没有。
这是唯一一张。
虽然只是一张剪影照,但能看出两人很亲密。
男生比她高很多,两道影子贴得很近。
而照片背景也很熟悉,是学校操场的塑胶跑道。
她的配文写着一行字,比起之前那些有些晦涩的文字,这次的句子显得格外简单。
【月光下有两个影子。】
“看懂了么。”江黎突然开口。
奚迟哑口。
所以这也是阅读理解?
奚迟反复看了两遍:“…不是字面意思?”
江黎声音轻浅:“算字面意思,但也有后半句。”
奚迟闻言,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落在江黎身上。
“月光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江黎转过头来,一错不错看着眼前的人,慢声道:“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注:“你头发乱了喔”、“龙应该藏在云里”、“月光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都出自网络。
第50章 求偶
山风带着蓊郁的水汽从外头吹来,被网纱窗格分割成稀碎的水雾,打在身上有些潮漉漉的。
奚迟肩膀条件反射地绷了一下。
“冷?”江黎问。
“有点。”
江黎起身,将帘布彻底拢好。
拉链链齿快速咬合,在不大的空间内发出轻快的响动。
奚迟手指还停留在陈诗文那张剪影照上,他盯着又看了几秒,像为了验证江黎的话似的,点开详情评论。
一眼就看到了赵曼云的评论。
【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真有你的,文文,短短八个字,越看越粉)】
在底下一众“很好,学到了,请问对象去哪里领”中,夹杂着几个男生的“这话谁教你的,有点子意思,说下去”的震惊。
显然同样触及到了很多人的知识盲区。
做“阅读理解”的人不止他一个。
这条朋友圈评论最终结束在林文光一句:看得懂和看不懂,这就是恋爱的人或即将恋爱的人,和没恋爱的人的差距!!!
奚迟:“……?”
奚迟抬眸看着不远处的江黎,良久。
“你看到过这条朋友圈?”奚迟问。
“毯子盖好,”江黎把叠好的保温毯拆开,递过去,才淡声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
奚迟不自觉将林文光的评论又看了一遍,“恋爱”两个字眼在脑海中扑朔一闪。
莫名有些在意。
奚迟掩盖在毯下的手指没由来地点了两下。
虽然帐篷已经拢好,但毕竟就是几层布,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奚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碎风呛了一口,他咳了一声,才把话问出口:“那你怎么知道这话还有后半句?”
江黎一时没答,站那听了会风声。
确认风从窗缝进来的,垂眸看了奚迟一眼。
裹着毯子也没什么用,坐着还得呛风。
“躺进去。”江黎开口。
奚迟早江黎一步感应到了风声,原先还想换个位置,江黎一开口,索性直接躺下。
看着人躺进被子里,江黎才回道:“书上看到的。”
被子里很快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书。”
“杂志。”江黎随口回。
几秒后。
“什么杂志。”
江黎正要熄灯的手一顿,他侧转过身,看着半埋在被子里的人。
奚迟侧躺着,背对着他,手上正拿着手机,屏幕亮着。
可似乎就只是陪衬似的亮在那里,搭在屏幕上手指动也未动。
什么书。
什么杂志。
江黎停顿几秒,无声地笑了下,再开口时,声音散漫又“敷衍”。
“忘了。”他说。
奚迟:“……”
从“书”到“杂志”到“忘了”。
奚迟很少见江黎看什么闲书,就算是晚上睡前翻一翻,也都是什么晦涩典籍,比如现在床头那本哲学史。
他还问过他为什么要看这么催眠的书。
江黎的答案倒也简洁:“催眠。”
他翻过目录,别说什么月光不月光了,上次他翻的时候看的篇章叫《强力意志和柏拉图》。
不是说“月光”是从哲学史上看到的,只是平日都“强力意志柏拉图”的人,突然看起这种“月光”杂志,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可江黎显然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
奚迟不再开口,“嗯”了一声,重新看起手机,却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被子里没有风,可他总觉得还有一点冷气呛在喉口。
“熄灯了?”江黎问。
奚迟一转头,看到江黎将卫衣脱下,里头就穿了一件黑色的纯色长T。
“不穿着卫衣睡?”奚迟问。
江黎把卫衣随手扔在一侧:“不冷。”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