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着死了
江铖沉声道:“现在还不能确定。”
温寄雪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通红,心情大起大落,她从未想过,父母的死会另有隐情,她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
江铖转头问殷珣:“师父,不过我还从没听过,谁家有金针御鬼的手段,您认得这金针,可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殷珣淡淡开口:“我当然知道,这是衍御宗的手段。”
江铖和温寄雪都一惊,沉默下来。
衍御宗。
七十年前就被殷珣灭掉的门派。
人们畏惧殷珣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殷珣当年一人灭一宗,都说他冷血残忍,衍御宗也向来以名门正派自诩,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纵鬼的手段啊?
若这真的是衍御宗的手段,那可算不上是正道宗门了……
温寄雪神色复杂。
她并不怀疑殷珣的话,这种事,殷珣也没必要骗她,只是如果这样,难道自己父母的死,其实是被人控制的,不是一场意外吗?可如今这厉鬼已经死了,谁又能知道,当初厉鬼杀害她父母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被控制呢?幕后之人到底又是谁?
难道自己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只是一个假象吗?
温寄雪心中十分混乱,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江铖知道这件事对温寄雪打击很大,他握住温寄雪的手,安慰道:“不论如何,我都会陪你找到答案的。”
温寄雪看向身边的人,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江铖对殷珣道:“师父,您既然认得这手法,那可以查出使用金针的人吗?”
温寄雪也希冀的看着殷珣。
他们都对这些一无所知,无从下手,如今唯有将希望寄托在殷珣的身上。
殷珣沉默片刻,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温寄雪激动的道:“谢谢您。”
江铖知道温寄雪现在心情激动,继续留下来也无济于事,温声安慰了温寄雪几句,便陪着她回家,连好友季子阳也都扔下不管了。
这里只剩下徐灯和殷珣、季子阳。
今天的这些事情,对季子阳而言都过于陌生,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能说什么,等到江铖和温寄雪离开,才对徐灯道:“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同学们该着急了。”
徐灯闻言微微一怔。
他是和季子阳一起出来的,同学们还在山上,季子阳说的没错,自己是该回去了。
只是……
徐灯有些忐忑的悄悄瞥了殷珣一眼。
殷珣收好了金针,面向徐灯,轻声道:“没事,去吧。”
徐灯松了一口气。
可是随即又懊恼不已,他为什么要担心殷珣不高兴啊!他难道不是想走就走吗?!自己忐忑紧张个什么啊!
他和季子阳清清白白呢!
徐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这次步伐很快,仿佛在逃离什么一般……季子阳愣了下,但很快就追了上去。
殷珣站在原地。
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他的感知中,半晌,轻轻上扬嘴角。
徐灯和季子阳回到了营地。
耽误了这么久,什么柴也没捡着,两人空手回来,只好和班长道歉。
班长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道:“哎你们回来了就好,我刚才还担心,怕你们出事了呢,差点就要去找你们了!快过来吃饭吧,我们刚好多做了一些。”
班长给徐灯盛了满满一碗饭菜,虽然味道一般,但徐灯却吃的很开心。
他想,幸好同学们没事。
季子阳侧眸看了徐灯一眼,虽然徐灯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到了现在,他几乎已经能肯定徐灯身份,季子阳相信自己的直觉,否则徐灯为何会刚好遇到这些鬼神之事,又偏偏和殷珣搅合在一起呢……
只是想起殷珣的身份。
季子阳心中担忧。
他没有想到殷珣竟然就是江铖的师父,那个传说中神秘又冷血的存在,就连他这个圈外之人也都听说过些,据说殷珣已经活了很多年了,这样一个人,为何要跟在徐灯的身边,还伪装成一个瞎子呢?
这要说不是别有所图,傻子都不信!
徐灯已经是鬼了,他害怕殷珣伤害他。
但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季子阳忍下心中的不安。
没多久同学们吃完了饭,下午又组织了些活动,到了傍晚时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大家说说笑笑的一起下山,大巴车就在山下等着,季子阳紧跟着徐灯上车,直接在徐灯的身边坐下。
徐灯:……看来季子阳是跟定了他了。
哎,今天让季子阳看了这么一出戏,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才好,季子阳肯定是已经怀疑他了。
徐灯满怀心事,低头看手机,但却心不在焉。
去的时候季子阳一路都没有说话,回来的时候季子阳也一直沉默,两人一路无言,终于快要到学校了,徐灯微微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季子阳忽然侧首垂眸,轻声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徐灯一怔,“嗯”了一声。
季子阳顿了顿,又道:“那个瞎子,他身份不简单,你要小心点。”
徐灯恍然,原来这才是季子阳想要说的话。
他自然知道殷珣身份不简单,也明白季子阳是担心他,但殷珣在他的身边这段时间,有无数可以伤害他的机会,可是殷珣都没有那样做。
所以,徐灯从不认为,殷珣会伤害他。
徐灯抬起眼眸,看向季子阳,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关心,不过我和他不熟,而且一个人如何,我自己会判断的。”
季子阳抿唇皱眉。
虽然徐灯说的客气,但他却听得出来,徐灯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甚至在维护殷珣。为什么?他这样的人接近你,难道你都不怀疑吗?还是说真的被蒙骗了,以为殷珣只是一个瞎子?
季子阳沉声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季子阳尚未说完,徐灯就打断了他,缓缓道:“我相信自己看到的。”
季子阳落入少年坚定澄澈的双眸,他是如此的相信殷珣,甚至不给自己说下去的机会,季子阳攥紧了手。
车子停在了校门口。
徐灯站起来,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季子阳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他已经很努力了,却总也无法靠近,反而和对方越来越远。
为什么?
………………
江铖陪温寄雪回到家。
温寄雪一路上心事重重,江铖不知如何安慰,回到家给她倒了一杯水。
温寄雪捧着水杯,许久,垂眸对江铖道:“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江铖迟疑道:“可是……”
温寄雪笑了笑:“我真的没有关系,你别担心,而且小叔快要回来了,我还没和他说过你的事呢。”
江铖确实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事发突然,听到温寄雪这样说,只好起身道:“行,那我先回去,你有事就给我电话,好吗?”
温寄雪点点头。
她看着江铖离开家关上门,回头垂眸,盯着手上的水杯发呆。
没多久门口传来响动。
温以臣推开门回到家中,他看到屋中灯是亮着的,视线一扫,便发现了坐在客厅的温寄雪。
这侄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六十天在外面,这样早早回家可是很少见,温以臣笑道:“怎么终于想起回家了?”
温寄雪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似有水光闪烁。
人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温寄雪从小父母双亡,几乎是小叔将她带大,温以臣就如同她的父亲,今天面临的这一切,令她心情大起大落,之前一直强撑着,此刻看到温以臣,终于忍不住心中委屈难过,无数情绪汹涌而出。
温以臣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快步上前,坐在温寄雪的身边,声音温和:“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你,我去找他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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