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着死了
季子阳斜倚在墙壁上,侧眸垂首,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
今天真是稀奇了。
乖乖学生也会迟到罚站了。
他还以为,徐灯会是那种老师稍微斥责一下,都会吓哭的那种人,没想到不是这样的。
当时他就跟在徐灯的后面,所以看得很清楚。
少年虽然依旧是沉默的姿态,但仔细看,却发现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沉默可以是谨言慎行、小心胆怯,但沉默也可以是漠视一切、从容无谓。
以前的徐灯是前者,而现在的徐灯是后者。
为什么人可以变化这么大?
季子阳忍不住多看了徐灯一眼。
少年微微侧过了头,轻抿下唇。
原本悠然闲适的姿态,在自己到来之后,似乎变得紧张了一些,那刻意避开的视线……因转头而露出的侧颜,能看到耳根与脖颈交界处,白皙之上泛起的薄薄一层红晕……
季子阳扬起了唇角,以前倒是不知道,徐灯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这是害羞了吗?
少见的,季子阳又想起蒋岳的话。
蒋岳说徐灯喜欢他。
以前季子阳并不曾放在心上,在喜欢他的那些人里面,徐灯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少年就像存在于阴影之中。
以至于他常常会忽略他的存在。
他以前也并不喜欢蒋岳的打趣,不喜欢和无关的人扯上关系。
但今天不知为何,想起徐灯可能喜欢他这件事,竟没有那么抵触与不耐……
反而心跳微微加快了一点。
季子阳顿了顿,为了不让徐灯更紧张,便也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
只是,不知道徐灯此刻心里又在想什么?
徐灯在想,他也许今天上午就不该来。
既然已经迟到了,索性再迟点,便不会和季子阳碰上了。
希望季子阳不要知道那些无聊的传言……
嗯,季子阳也许根本不知道呢!他向来对追求者不屑一顾。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只是对徐灯而言,这一节课时间格外漫长。
等赵正平走了,徐灯若无其事的走进教室,从始至终没看季子阳一眼。
季子阳落后两步,看了少年背影一眼,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徐灯刚一回到座位上,何晓松就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道:“你也是和季子阳一起罚过站的人了。”
徐灯:“?”
这是什么很难的一件事吗?你明天迟个到看看,不行就迟到一个月,总有一天能碰上。
何晓松满眼充斥着八卦的光芒,又道:“和校草站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徐灯并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他知道何晓松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徐灯面无表情:“老师来了。”
何晓松顿时紧张的坐直了,结果往门口一看,哪里有老师来了?好家伙,徐灯竟然也会唬人了!
另一边。
蒋岳靠在椅子上,对季子阳似笑非笑:“今天可真是稀奇了,对了,你和徐灯聊些什么了?”
季子阳想起徐灯,压下心底细小的波澜,淡淡道:“我们是罚站,不是去聊天的。”
蒋岳露出诧异的神色,语气夸张的道:“什么?你们一起站了一节课都没说话吗?季大校草,你这么冷漠无情,可别伤了小可怜的心啊。”
季子阳顿时不悦的皱眉,蒋岳以前可不会用‘小可怜’这种形容来称呼徐灯。
季子阳看着蒋岳:“我记得你昨天,还对他很不满。”
蒋岳戏谑笑道:“昨天的事是昨天的事,别说已经翻篇了,就算没有,也不影响我同情他啊,偏要喜欢你块木头。”
蒋岳向来是这般轻佻的模样,口无遮拦,以前季子阳只视而不见,今天却觉得难以忍耐。
季子阳声音微冷:“我说过,不要开这种玩笑。”
蒋岳耸耸肩,恰好上课铃声响起,便没再说什么。
季子阳转头翻开课本,却发现怎么都看不进去,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蒋岳的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冷漠无情吗?
徐灯会不会伤心难过?
但是,他只是不知可以说什么,他并不想让徐灯更紧张。
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蒋岳同样不再看季子阳,低头假装玩起了手机,他的课桌里,总是有备用的手机,被没收了也无所谓。
他刚才是故意试探季子阳的。
昨天在食堂季子阳出手阻止了他,虽然这件事看似没问题,也是季子阳会做的事情……可是蒋岳却敏感的觉得,事情可能不这么简单,如果季子阳真要罩着徐灯,自己行事就得多小心一些。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季子阳还是那副样子。
根本不是真心在乎别人。
蒋岳眼底露出一抹讥笑。
一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
中午徐灯和何晓松一起去食堂。
蒋岳等人没有再过来。
看似相安无事。
但是徐灯排队的时候,却发现四周总有悄悄打量的目光,有佩服有同情有好奇……
昨天徐灯和蒋岳公然在食堂闹了矛盾,虽然季子阳出手阻止了,但蒋岳可不是好惹的人,大家觉得,蒋岳迟早会找徐灯麻烦的。
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徐灯打了饭菜,微微沉默一下,他没有坐下吃,而是拿着饭盒走了出去。
他并不在乎蒋岳会不会报复,只是不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也许……他天生就适合在阴影之下。
何晓松愣了下,抱着饭盒追了出去,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啊!”
两人来到操场边的树荫下,这里有一排石凳,刚好可以坐下吃饭。
刚刚立春不久,天气还有些凉,所以外面没什么人。
徐灯很喜欢这里。
静谧空旷。
何晓松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外面真有点冷哈!但一看徐灯,完全感受不到的样子,惊讶道:“你不冷吗?”
徐灯摇摇头,他确实不怎么怕冷。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玩雪,保姆开小差疏于照料,等发现的时候他的手都冻紫了,但是他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保姆本来还十分慌张,唯恐丢了工作,后来见他不哭不闹,于是哄着他回了屋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曾让父亲哥哥知道。
徐灯看何晓松似乎有点不习惯,于是道:“你要不还是进去吧。”
何晓松却倔强的摇头,也还好嘛!
徐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慢悠悠的吃饭,吃着吃着,忽的好似感觉到什么,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旁边高大的槐树之上,蹲着一只黑猫,黑猫有着金色竖瞳,正定定的看着他。
这是学校里的猫吗?
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徐灯问何晓松:“你见过这只猫吗?”
何晓松是毛绒绒爱好者,但这只猫以前却从未见过,而且不知为何,被那只黑猫看着,心底有些毛毛的,好像被什么危险的存在盯上了般。
何晓松挠挠头:“没见过。”
徐灯想,也许只是哪来的野猫而已,学校时常有野猫出没,便没再将那只猫放在心上。
但是等他吃完了饭,那只猫竟还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徐灯:?
真是一只奇怪的黑猫。
徐灯起身准备离开,而就在他刚刚起身之时,黑猫终于动了。
它弯起身子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地,一步步向徐灯走过来。
黑猫绕着徐灯的脚转了一圈,先是小心的嗅了嗅,然后用头蹭了蹭,最后慵懒的在他脚边躺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
徐灯微微一怔。
低头看向脚边的猫。
因为这次离的近,可以看的很清楚,黑猫一身通体无杂质的黑,但却没有沾染丝毫污垢,看起来不但不狼狈,还一举一动优雅从容。
这真的是野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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