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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师

作者:漫漫何其多 时间:2023-11-05 04:04:27 标签:破镜重圆 灵异神怪 年下 轻松



第67章
  迟铮指尖发凉, 四肢僵硬。
  灵力干预如果没用的话,那就只剩下强行叫醒这一个办法了。
  但这等于就是没办法干预了。
  一次两次可以,自己不能永远不让千途睡觉了, 肉体凡胎, 千途根本扛不住。
  现在叫醒了, 晚上呢?明天呢?
  只是这两个多月睡眠不足,迟铮已经担心千途的身体受影响了。
  迟铮额间渗出一层冷汗。
  迟铮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 从来没见哪个人能免疫灵师的干预,千途从一开始就同别的人不一样,从没有人能记起前世的半分过往, 更遑论他这么清晰明了的, 而且他体内的能量似乎能自动进化, 自动适应外界干扰, 逐渐摆脱他人干扰。
  迟铮已经很久没放任千途梦到前世过往了,迟铮这会儿都不确定,千途是本身就能抗拒自己灵力的干扰, 还是他体内的灵力这段日子频频同自己过招,自发学会了保护千途,不再受自己控制。
  迟铮闭上眼, 再睁开时迟铮眸子化为白色,他的灵力顺着千途的手蔓延进千途身体中, 万幸,迟铮虽然已没法干预千途的梦境, 但他仍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千途梦里的一切。
  迟铮深呼吸了下, 不确定千途这次会梦到什么。
  过往经验, 千途会梦到和最近相关联的事情, 迟铮自认两人最近感情稳定, 日子过的平静,千途就算做梦……
  梦境大约没也什么刺激的。
  迟铮希望是如此。
  千途有段时间未曾梦到过前世过往了,梦中他在一片浓雾中缓慢穿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进入了那个游戏梦境。
  千途发现这次的梦境比之前都要模糊很多,若这真是个游戏,那这画面像是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游戏镜头变得畸形且模糊。
  梦里的身体抹了一下眼睛,拭去眼中泪水,千途松了一口气,画面终于清晰了。
  千途无奈,自己从小到大甚少落泪,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落泪就算了,梦里竟然也在哭。
  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
  梦里的身体眼泪蜿蜒,停不下的流。
  梦里的身体闭上了眼,千途这下连模糊的画面也看不到了,梦境朦胧,似乎已经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画面再次出现,这次画面清晰且完整,还是千途从未见过的景象。
  像是在什么热带公园中,又像是在哪个科幻电影的雨林无人区中,千途蹙眉,之前并未见过这些。
  总能见到迟铮的那个小岛上一片荒芜,枯木零散几棵,从没见过这种繁盛景色,千途随着这具身体一路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古木参天的树林终于稀疏一些,又穿过一片郁郁葱葱鲜花堆叠的灌木丛,转过一片小瀑布,眼前出现了一汪潭水。
  潭水中间,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人。
  “夙辞。”
  大乾元一直闭着眼,缓缓的说,“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主动来找我。”
  夙辞恍若未闻,他也在潭水旁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拨动水花,潭水中间的大乾元不适的皱眉,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夙辞!”
  夙辞收回手,静了片刻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送十五去投胎?”
  大乾元表情恢复如常,半晌沉声缓缓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派你去……你没有系铃人,没有从前,没有过往,随随便便一个活物,就惹你动了心。”
  大乾元睁开眼看着夙辞,问:“你也长了这么大,你见过哪个人,会喜欢上一本书,一株草,一朵花吗?”
  “它不是一个三魂七魄俱全的生灵,你对它也不是真正的喜欢,你只是不曾有过这些经历,看的又多,到了慕艾之年,心里羡慕其他人的感情,就欺骗你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小岛上的一切大乾元明明都清楚,偏偏还要问夙辞,“那个恶灵说过喜欢你吗?哪怕有一次吗?就算你真的喜欢它,你能强迫一块石头,一棵树喜欢你吗?这从一开始就荒谬无比,夙辞,清醒一点。”
  夙辞沉默片刻,低声反驳,“……十五他懂。”
  “别再胡闹了。”大乾元抬掌,一只蝴蝶自他掌心浮现,缓缓幻华成形,“你封了它的小岛,跟它厮混了这么久,我都没拦着你,原本以为你自己看明白了就能想清楚,没想到你越陷越深,夙辞,够了。”
  夙辞喃喃:“石头和树不会跟我说话,不会总想着我,总想要我去陪他……”
  “夙辞。”大乾元打断夙辞的话,“情深义重的恋人你见过不少,白首偕老的夫妻你也见过很多,你告诉我,哪一个,会像那个恶灵一样待心爱之人的?”
  大乾元手心的蝴蝶扇动翅膀,跳动着围着夙辞飞舞了一圈,夙辞颈间和手腕上的伤痕渐渐淡去。
  蝴蝶重新飞回大乾元掌心,大乾元攥掌,低声道,“你说的感情,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脑子里那些所谓浪漫的事情,那个恶灵它听了都会觉得荒诞。”
  夙辞自小被大乾元养大,纵然不认可,但本能不愿意反驳忤逆大乾元,他仍不死心:“既然杀不死十五,能不能把他送走?哪怕有一点点可能呢?许多其他灵师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这就不行吗?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大乾元又沉默了。
  他只是沉默,并未否认。
  夙辞自小被大乾元养大,不是被逼到绝境,不是面前太多铁证,他其实不愿意怀疑眼前他曾经最仰慕信赖的人。
  就在这里,夙辞年幼时也曾像十五一样,东问西问,每天能提出成百上千个荒谬的问题,大乾元总会缓慢认真的,一一讲清楚。
  同个问题夙辞可能会问很多遍,大乾元十分耐心,每次都能换个更恰当的说法来描述。
  不厌其烦。
  夙辞也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如大乾元所说自己被这虚无缥缈的感情冲昏了头,还是——
  夙辞看着大乾元,头一次如此大逆不道。
  夙辞问:“这半年,您是不是一直在等待着我,来问这个问题?”
  大乾元睁眼同夙辞对视,眼中坚定没有分毫闪躲,“你在怀疑我?”
  半年来,夙辞总感觉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别人提前安排过,纵然被十五扰乱了心神,但夙辞不至于真的失了神智。
  也许喜欢上十五是个意外,但他初次登岛,不是意外。
  一环扣一环,似乎一切都在指引他走向最后一步。
  夙辞轻声说:“您刚说……我没有过去,心中一片空白,随随便便一个活物就让我动了心,您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初让我去杀十五?”
  大乾元表情如常,重新将话题绕了回去,“因为我原本根本不担心你会堕落到对一个恶灵动心,夙辞,你会担心自己孩子爱上一只牲畜吗?”
  第一次,夙辞并未因为大乾元的斥责愧天怍人。
  “就算他是牲畜,我也动心了。”夙辞垂眸,“他……”
  “他能感知到我在哪里,每次我来万灵岛,他都会跑到小岛上距万灵岛最近的地方,直直的看着。”
  “我在这里多久,他就看多久。”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
  “等到我走,他就回到小岛中心,刻下记录,我几时几刻到,几时几刻走,停留了多久……他都要记下。”
  “就算他是牲畜,就算很多宠物都是这样等待主人的,十五可能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十五也许并不喜欢我,是我太轻浮随便,但……”
  “十五不肯告诉我,我只能在送他的玩偶身上做手脚,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日夜受苦,就算没人再踏足岛上,他一样每天每夜的周身疼痛,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没法装看不见。”夙辞看向大乾元,声音发哑,“别人的宠物,就算是被关着,也应当是关在自己家里,没有哪个要关在他人家里,还要日日受刑吧?”
  “前些日子,十五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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