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
岑天河心焦,“对你做过什么?是……是什么程度的虐待?”
迟铮不想多说,“记不清了。”
岑天河根本不信,“你记得清!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就算真记不清了,你是看得懂那本笔记的,上面有没有写?”
“你好奇这些做什么?”迟铮揉了揉眉心,“笔记本上……不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这个较真,我根本不在意,我变成白灵也不是因为这个,都是小事……”
岑天河头皮炸了,“你果然被虐待过!这怎么是小事?!我怎么可能不较真?你是我……你是我外甥。”
迟铮抬眸看看岑天河,静了片刻道,“从我有意识开始,最初相继有十四个灵师在岛上出现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想要杀了我,我受过伤,也伤了不少灵师,如果你觉得那算虐待,就算吧。不过在我这,那只能算是有来有回,我不恨那些人,也不觉的算是虐待,处理我也只是任务,我跟他们犯不上较劲。”
“第十五个,你知道了,就是夙辞,他对我做的更算不上虐待。”
“后来……有多少次我确实记不清了,有过很多次,不同的白灵趁着夙辞不在,想要杀了我,来的少的时候……十个以内的白灵,在我这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算。”
“再后来来的就多了,而且那些白灵确实厉害,折磨我的方式也多了,你非说是虐待,也就那会儿算吧。”
岑天河是知道白灵们的心狠手辣的,不太敢听又担忧,“他们……做了什么?”
“来的白灵太多的话,我在重伤以后,会被捆起来。”迟铮微微眯着眼,回忆着以前那些不很美妙的记忆,“一开始,他们会给我截肢。”
岑天河眸子骤然缩小,“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种截肢,更像是凌迟。”迟铮表情依旧平静,“是一小段一小段的截,从指尖开始,一寸一寸的截,让我自己看着,因为他们知道只是受伤杀不死我,就换了这种方式刺激我。”
“让我看着一块一块的肢体,想让我崩溃发疯,但我当时实在没那么敏感的人性,我只是觉得疼,不觉得害怕,这点伎俩不至于让我崩溃。”
“然后他们试过用灵力化成火……”迟铮回味了一下当时的感觉,承认,“那确实比截肢更疼,和烧伤的感觉是一样的,我当时虽然不通人性,但我和人和灵师一样是有五感六觉的,会感觉疼,被火烧的感觉确实是最难熬的。”
“但我还是死不了。”
“再后来不知道谁想到的好办法,那些白灵里面,有一个化成了夙辞的样子,让那个长着夙辞的脸的白灵来凌迟我,用他的声音对我说一些我不乐意听的话。”迟铮自嘲一笑,“我当时是个蠢货,太好骗了,我以为那真是夙辞。”
“那是有点难熬的,我不愿意听他说那些话。”
“但我还是没死,也没发疯,如果是现在没准行,但当时那个没长好的脑袋里装的更像个牲畜的脑子,他们的那些手段对我没用,我根本就理解不了,所以还是没用。”
岑天河难以置信,起身又坐下,“为什么要这样对你?那……夙辞当时不已经开始教你说话了吗?他不是已经不想杀你了吗?他不管吗?”
“那些白灵都是趁着他不在岛上的时候来的,所以我一开始才会蠢到被骗,以为是夙辞回来了,以为是他也想我死。”迟铮说完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岑天河忍不住想催促的时候才继续说,“我那会儿的灵力已经很强了,恢复的很快,每次夙辞再来看我的时候我的伤已经好了,他看不出来,我一开始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时好时坏,对他没好脸色,他以为我烦他了,加上他任务多,看我的次数就少了,后来我懂了以后……”
迟铮又沉默了许久,“我故意隐瞒,不想让他知道。”
岑天河不忍道,“你何必……”
“但不是为了怕他担心。”迟铮摇头,“至少不全是,我在用这种办法报复他,是他说的,不会再伤害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他没做到,我故意的,我故意想多受一点苦,这样等他知道以后,肯定会很愧疚……他会因此补偿我的。”
岑天河跟不上迟铮这思路,“不是……你说什么?”
“别用你的正常脑子来想我,特别是当时的我。”迟铮一点儿也不想回忆那段记忆,“我说了很多次了,当时的我更像是个会说话的禽兽,想法简单又很蠢,反正也死不了,况且我能怎么办呢?他们人太多了,我根本抵抗不了……那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发泄了,我会替那些白灵瞒着,然后去设想夙辞发现一切时候的画面,那是我那会儿唯一开心的事情。”
“但要永远的瞒下去也不可能,没过几个月,就被夙辞发现了。”
迟铮轻轻吐了口气,“夙辞那天刚走就回来了,亲眼看见,他们把我吊在半空,挖掉了我的眼睛,剖开我的肚子,用灵力化成的火烧我的内脏……”
岑天河没忍住,因为压抑着作呕的声音呛了下,猛烈的咳了起来。
迟铮看着脸色煞白的岑天河,嘲讽,“不是你非要听的?这就受不了了?”
岑天河双目发红,“难道没人管吗?!大乾元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那……那之后怎么样了?”
“大乾元……呵。”迟铮笑了下,“没怎么,我反正是死不了的,倒是夙辞,差点疯了……其实现在往回看,我被他们虐待这件事,真正害了的人其实是夙辞,他后来做事有些冲动极端……也有一些原因是那天亲眼看见了我被搞成那个样子。”
“他后来被迫做过一些错事,我就算不是罪魁,也至少是个从犯。”
“后来又发生了更多的烂事,是我们一起把他逼疯的。”
迟铮目光幽深,但声音中并没歉意,“我不该替那些人瞒着他,我应该在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就告诉夙辞的,但当时我恨他,也不信任他。”
“他后来问过我很多次,问我那是第几次,他们还做过什么,我那会儿已经后悔了,我后悔不该瞒他那么久,怪我吗?我我怎么会知道他看见以后会被刺激成那个样子,我怎么会知道他当时喜欢我……”
“我说那是第一次,不管他怎么疾言厉色的逼问我或者是好言好语的哄我,我都说他看到的就是第一次,但他应该是没相信。”
“之后就没有白灵再去过岛上了,没人去的了……夙辞把整个岛封了起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也做不到,总之后来除了他没人进得来,也就没人再伤害我了,你硬要问我被虐待的事,那就是这个了。”
岑天河知道迟铮从来不屑同自己撒谎,迟铮说的必然就是真的,但这其中逻辑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但他这会儿震惊于迟铮受到的那些非人虐待,久久说不出话来。
迟铮看着岑天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点意思,眼中带着点残忍笑意,故意恶心他,“是不是和你想的虐待,不太一样?”
岑天河嗫嚅,“我以为你是被、是被……那什么……”
“姓虐待?放心,不管是十五还是迟铮,没人把我扒了衣服栓上绳子捆在什么地方喂狗粮,满意了吗?”迟铮对这些事没什么羞耻心,分毫没有岑天河的局促和尴尬,“你能不能少把自己当我监护人?就算你自恋觉得是我长辈,那你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吗?有哪个长辈,问外甥这个的?你脑子里能不能少点不干不净的东西?”
岑天河被堵的无语,尴尬道,“你确实是说过,你喜欢当……当……”
“当狗。”迟铮面无表情,说的话和他渗人的表情格格不入,“我现在也喜欢,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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