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玫瑰
云溯是欣赏这种爽直的,因为这恰恰能证明云颐对他信任,同时也问心无愧。
“原来大哥也对这些感兴趣啊。”褚与昭接话道,“我也挺喜欢飞船的,什么时候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云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并不想和褚与昭交流。
褚与昭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有点毛,但是有长辈在场,他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云颐向来不待见他,即便大婚在即也是一副冷淡模样。
褚与昭始终不明白云颐对他这敌意到底为什么这么深。云灼这小子从前在军校时还跟他结过仇呢,现在也口嫌体正直地接受他的存在了。他跟云颐可是一点仇都没有,却莫名其妙地被记恨了,真是委屈得很。
难不成是记恨他抢走了云溯吗?哈哈……
也不是没听说过哥哥记恨弟夫的事,但是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褚与昭还是觉得自己特别无辜。
“好了好了……咳。以后都是自家人了,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喻黎安忧心地摇了摇头,“你们都得多为云溯想想,知道吗?”
褚与昭忙不迭点头:“当然!”
云颐还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低低说了声“是”。
喻黎安床边,一直没怎么往云颐的方向看过的莫里此时悄悄地朝云颐的脸上瞅了一眼,又怕被人发现,很快地将目光收回,继续注视着喻黎安。
喻黎安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莫里见他咳得厉害,赶紧去给拿了止咳药让他服下。
云溯看得心疼,却对此无能为力,只得愧疚又难过地别过了眼。
等喻黎安稍微缓过来一些了,才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继续和小辈们说话。眼下他最关切的事当然是云溯的婚事,便问起之后的安排。
“蜜月的时间你们定好了吗?”
“定好了,等八月份的时候再去。”云溯回答。
等婚礼结束后,云溯就要和褚与昭一起招待伦荷的女王与公主,再之后则是早已定下的家庭旅行。尽管家族旅行的事本来是为了试探云颐的心意才提出的,但褚与昭马上就要真正成为他们的家人,云溯也希望能借这一段时间,让褚与昭和其他皇室成员好好磨合一下,把家人间的感情培养起来。
家庭旅行之后的五六七月是年中,中央政府和议会的事情都不少,云溯走不开。蜜月为前面这诸多事情让位,最后定在了八月。八月是一年中诺因最热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出门避避暑。
褚与昭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对他而言,只要是和云溯待在一起,无论在哪、什么时间,都算是度蜜月了。
“八月啊——”喻黎安笑着看了眼褚与昭,“那你的alpha不得心急如焚了?”
褚与昭被逗得脸红,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不急!真的……”
喻黎安逗儿婿得逞,噗嗤一声笑出来。身边的莫里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褚与昭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明镜宫里还有事待处理,云溯没办法多待,很快就要回去了。两个alpha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留下来尽尽孝道,帮喻黎安稍微打理一下庄园。
喻黎安所居住的这座庄园原是云苒的叔父所建。这位叔父喜欢喝红酒,便在庄园里开辟了一大片葡萄田,自己酿红酒喝。喻黎安也爱红酒,搬进来后便接着打理这片葡萄田。三月正是葡萄该播种的季节,但他自己下不来床,便请大儿子和二儿婿代劳。
褚与昭精力旺盛得很,这种体力活完全不在话下,找管家学了播种技巧之后便去换了身衣服充满活力地开干了。
在他全神贯注地翻地种葡萄种子的时候,有两个人无声无息地从葡萄田里消失了。
云颐的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庄园的某个偏僻角落里,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
车内,后座的座椅椅背被放下,莫里跪趴在上面,膝盖蹭得通红。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泄露出一丁点声音,让人发现。
单向玻璃将内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
第64章 Wedding March 9
几乎可以用“粗暴”二字来形容的性,对于莫里而言也如同恩赐。
成为心上人的发泄工具——这是他唯一能够与对方亲近的方式。
身体被撞得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支撑地倒下去。意识恍惚间莫里看到自己撑在黑色皮质坐垫上的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捏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迸张。
好痛……
殿下很生气。
莫里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他被人扯着胳膊提溜起来,转过了身,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殿下……?”莫里迷茫地喊了一声,后面的话便全被一只手堵回了喉咙里。
呼吸滞住了,他下意识地抓紧那人的手腕,通红的眼角处渗出泪来。
蒙着雾气的双眼里映出alpha的模样来。这张英俊得令他无比痴恋的面容,此刻不带着任何表情,冷漠到了极致。
“你怎么敢当着云溯的面看我。”云颐连声音里都带着寒气,令莫里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过是因为担心云颐,才偷偷看了一眼。没想到短暂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竟然也被云颐察觉了。
莫里有些说不清内心的感受,既有激怒了云颐的恐惧,也有意识到云颐原来也有在关注着自己的欣喜雀跃。
但他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到了。
云颐掐着莫里的脖子,力道控制在恰好的程度,不至于把人掐死,但是能适当给予他一些痛苦。
含着怒意的质问还在继续。
“莫里,你知道如果云溯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会是什么后果吗?”
莫里艰难地点了下头。
他当然是知道的,尽管他只是云颐庞大计划中小小的一环,但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云颐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杀害了他亲生父亲的凶手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莫里爱极了云颐身上的狠劲和野心,所以甘愿成为云颐的一枚棋子,即便对方想要杀的人是他父亲忠心侍奉多年的主人。
“以后做事谨慎些。”云颐见莫里快要喘不过气来,便将手松开,“来日方长,不必贪此一时。”
“……是。”莫里用双手捂住脖子上刚刚被掐的地方,低着头慢慢平复着呼吸。
没错,来日方长。
他是beta,做不了云颐的omega,没办法被云颐标记,但是云颐给了他承诺,偶尔给予以他些许纵容,这就已经足够了。
“殿下,我会一直爱着您。”莫里声音哽咽,尾音轻轻颤抖着。
云颐没有回应,只是垂眼看着他有泪水滑过的脸庞。
莫里将抵在坐垫上的膝盖朝着云颐的方向挪了几分,向前倾身,小心翼翼地咬上云颐的喉结。
他总是试图在云颐身上留下一些属于他的痕迹,以慰藉他因无法被标记而空虚不安的心。
齿痕才轻轻地印下,莫里便被云颐抓住了头发,一把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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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与昭在葡萄田里哼哧哼哧忙活了半天,热得满头大汗,中场休息补充水分盐分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
“云颐殿下和那个小男仆呢?”褚与昭随便抓了个跟他一起干活的仆从询问。
仆从说道:“云颐殿下说军部有事情要处理,回车上开电话会议去了。莫里的话,他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体质很一般,干不了太重的活儿,可能这会儿休息去了吧。”
“反正他比我们这些人就是金贵些嘛,谁叫喻殿下喜欢他呢。”那仆从似是对莫里很不服,言辞里都是酸溜溜的味道。
“哦?喜欢?”褚与昭抱着吃瓜的心态问道,“能有多喜欢?”
他当然知道,仆从口中的“喜欢”说的是长辈对于小辈的喜欢。
褚与昭没什么上位者的架子,这仆从也就很放得开地和褚与昭聊了起来。
“您刚在殿下的房间里看见那些陶瓷雕像了吧?”仆从凑在褚与昭身边小声说道,“那些其实都是莫里喜欢的东西,我跟了殿下很久了,知道那都不是他的品味。但是莫里说想摆在他房间里做装饰,殿下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