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方柠也没说话,只是把陆康南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用棉棒沾了碘伏轻轻的涂在陆康南左手的大拇指上,然后又细致的给他把伤口包好。
碘伏落在没有指甲的拇指上,刺痛直冲大脑,但陆康南一动都没动,也没吭一声,但方柠也似有所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陆康南手抬起来,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吹了吹。
陆康南受到了鼓舞一般,低头在方柠也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方柠也骤然抬头想向后退,被陆康南一把拽了回来:“谢谢你,我只是想感谢你而已,别怕。”
方柠也把胳膊从陆康南的手里抽出来,两人一时间再无话说,方柠也只是把一双筷子摆到陆康南面前,自己拿起那盅海参粥,用左手拿着勺子慢慢的吃。
方柠也又困又累,吃完了饭,头一点一点的都快睡着了,陆康南抱着迷迷糊糊的方柠也去刷了个牙,又把他抱回来放进被子里。
这个房间虽然已经是套房了,但毕竟条件有限,只有一张大床,沙发太小,陆康南人高腿长根本睡不下,他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的另一边,与方柠也隔出了大半个手臂的距离。
方柠也昏昏沉沉的几乎快睡着了,根本没心思考虑陆康南睡在哪。
可隔壁的那对男女的鏖战还未结束,此时欢愉的声音极其清晰的又传了过来,方柠也本来就没睡的太熟,被这声音一吵,转了个身,面红耳赤的睁开了眼睛。
“啪。”陆康南抬手关了灯,房间里霎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们两个谁都没动,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陆康南气定神闲的好像没听到一样,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看着方柠也的后脑。
忽然抬手,在他蓬松的散发着清新洗发水味道的发丝上轻轻的揉了揉。
只这一下,就让方柠也的呼吸骤然急促,那股子热劲儿又袭了上来,连他的额头都微微渗着薄汗,他极力控制的呼吸终于压抑不住了,他躲在被子里耐不住的轻喘,腰部紧绷着不得疏解。
方柠也一动不动的躺了将近十五分钟,终于忍受不住打算到浴室冲凉,可他刚掀起被子下床,就被陆康南一把按回了床上。
陆康南翻身,双手掌撑在方柠也耳边,像个野兽终于等到了自投罗网的猎物,一言不发的紧盯着方柠也看。
远处高架桥的路灯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隔壁男女的鏖战戛然而止,屋子里只有汽车通过高架桥碾压路面发出的呜呜声,陆康南和方柠也在黑暗中长久而沉默的对视着……。
第69章 我才不对你负责
陆康南和方柠也在黑暗中长久而沉默的对视着……。
在方柠也承受不住欲望与现实矛盾,几乎都要哭出来时,陆康南终于先打破沉默,他把手掌换成手肘,依然压在方柠也两边耳侧,轻声问:“怎么了,宝贝,难受吗?”
因为身体的原因,情绪激动的时候,陆康南的喘息会比普通人稍微急促一些,此刻他的呼吸就在方柠也耳际,有规律的扫着他的耳廓,轻轻吹着他的耳膜。
敏锐的触感好像火在灼烧着他,方柠也喉咙干渴,眼中却波光潋滟,泪水涟涟。
光线昏暗,人的感官会被放大,陆康南历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滚烫的体温,覆在耳边的轻喘,让能够让方柠也的眼睛很快失了神。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被陆康南眼疾手快的掐住了脸颊。
“柠也别咬……。”
方柠也的唇边被口水染了,在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到水光,陆康南在他的下唇上轻轻一吻。
方柠也猛抽了口气,侧过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身体弯成了虾米的形状,捂着自己的嘴哭的直发抖,那一吻让汗水霎时间布满了方柠也的全身,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陆康南的体温融化了。
“柠也,看着我,告诉我哪里难受,我帮你。”陆康南得逞,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
方柠也那里胀痛的快要疯了,他紧紧攥着床单终于忍受不住,连脚趾都在不断地屈伸,双腿不受大脑控制的在床单上来回蹬踹。
方柠也满脸泪痕呜咽的叫了出来:“呜……,求你了,求你了,陆康南你不要这样,我好难受,让我去冲凉……。”
陆康南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腰轻轻往下一沉,哑着嗓子说:“宝贝,我知道你哪里难受了,别怕,很快就好了……。”
“不要,陆康南我不要,求求你了,别这样。”方柠也已经崩溃的大哭了出来,除了欲望的折磨,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自己的永远会对陆康南上瘾,这个不堪的事实。
他对陆康南的占有欲甚至超出了陆康南对他的,他逃不了了……。
但陆康南没有听他的话,他掀开被子一点点的往下,方柠也知道陆康南要做什么,但他好几个月没做过了,身体敏感的要命,只要一碰到陆康南,他的手指都忍不住的发抖。
他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像隔壁的那个女人一般发出让人羞耻的声音。
陆康南抱着方柠也的腰卖力的讨好着,方柠也摸到陆康南颈间的地方,他知道那里的凸起并不是陆康南的喉结,而是他自己的……,与平时的浅尝辄止不同,这也是陆康南从来没为他做过的。
方柠也一开始还把头埋在胳膊里小声的啜泣,但很快的,太舒服了,实在太舒服了,他充满泪水的眼睛里早已经没了焦距。
他拼命紧抓了陆康南的头发让他更加靠近自己,他喊了些什么,叫的多大声音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也许比隔壁的那个女人更加浪荡不堪。
方柠也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切都像是一场美妙的梦,他在梦境的幻象中随心所欲的载浮载沉,直到前方一点烟花般乍亮,紧接着他闭着眼睛放任自己像个自由落体般的缓缓下降,落在了一片柔软的棉花里,再也不想起来了。
等到结束的时候,方柠也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受伤的右手无力的垂在陆康南颈侧,陆康南拉过方柠也的手,在黑暗中摩挲着那道贯穿手掌的伤疤,然后在他的掌心印上了虔诚的一吻。
陆康南去清理了口腔,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两个嘴角已经都破了,渗着血丝。
陆康南毫不在意,甚至摸着嘴角沉迷的笑,他又抱着方柠也去浴室温柔的为他清洗,方柠也确实太累了,这么折腾都没醒过来。
回到卧室,陆康南帮方柠也掖好了被子,一手支着头在黑暗中轻轻拍抚着他。
方柠也这一天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被困在倒塌的民宿里好几个小时。等到情绪放松下来,难免有些后怕和阴影。
所以睡梦中,他并不安稳,有时候抽泣两声,有时候胡乱挥着手,那样子像是要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推走似的,显然是做噩梦了。
后半夜,方柠也又开始发烧,他难受的小声哼哼唧唧,陆康南让酒店送来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哄着把药喂了下去。
陆康南又像抱孩子似的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晃着,直到天都亮了,方柠也才安稳了下来,发出规律而绵长的呼吸声。
两天一夜,陆康南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疲惫的头疼。
“嗡嗡——嗡嗡——嗡嗡——。”
早上九点半,陆康南放在床头的手机锲而不舍的连着震动了将近两分钟,他才懒洋洋的伸出手,接通电话,把手机拎到耳朵边上,声音沙哑懒倦的说:“喂?”
艾米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又尽可能委婉催促道:“陆总,今天早上九点半的视频会议,您看还开吗?公司几个高层都调整了时间,就等着您了……。”
陆康南其实是靠在床头坐了一晚上,方柠也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哄着,这样坐着睡觉当然不可能舒服,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小声说:“会议照常,等我十分钟。”
说完,陆康南挂了电话,他摸了摸方柠也的额头,还有些低烧,但也没办法,公司的会议还是必须由他主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