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撑起漫画高光
叶书达敲了敲桌面,眉头不由皱起,这份资料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安。
他迟疑片刻,还是通过对讲机让大厅里的几位执法官注意一下这个外貌显眼的年轻人。
距离半身越来越近的温挽云很快察觉到周围气氛发现变化,周围的执法官身影越来越多,隐隐有将他包围的迹象。
系统暗戳戳出声,[这是被发现了吗?]
温挽云垂眸:[应该只是有点怀疑而已。]
“你好,需不需要写点什么?”
坐在桌后的青年抬起头朝温挽云露出微笑,而温挽云也适当地配合其表演。
谭京墨设置的禁声应该有范围限制,温挽云刚刚似乎通过某个屏障,在现在这个位置能发出声音,于是他想了想,说道:“那就写[愿天下再无苦楚]这句话吧。”
和其余普通人一样,桌后的青年抬头朝温挽云看了眼,像是找到感兴趣的话题,忍不住开始说起话来。
“我偶尔也会产生这种美好的期盼,但思想被拘于肉/身,连片刻的自由都不可得,实在让人烦恼。”
坐在旁边的潭京墨抱臂踹了踹桌腿,“喂,你话太多了。”
青年只好露出可奈何的微笑,低头刚在书页上落下一笔,突然不出墨了,便朝坐在左侧的谭京墨说:“不好意思,我笔没墨了……”
“如果不介意,就用我这支吧。”
谭京墨还未出声,便见那个叶书达让他们多注意的温挽云从怀里掏出一支水笔递给[眼]。
就在这时,从旁边横空插入一只手接过那支笔,故作惊讶的男声响起。
“温医生,你也是[隐逆兔]的粉丝?”
以最快速度走来的祁韩仔仔细细打量这支笔,没有看出问题,就又还给了温挽云,目光紧紧盯住对方,嘴里说道:“这笔看起来价格很昂贵,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接受粉丝的礼物。”
“不,是我唐突了。”
温挽云接过笔,面上的表情温温和和,看不出一丝被拒绝的不满。
“多谢理解。”
这话刚刚落下,祁韩突然问出一个古怪的问题,视线紧紧盯住温挽云,观察对方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温医生,我记得像你们这种职业的人,应该不可以在身上喷香水的吧?”
温挽云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瞳孔微微紧缩。
这个细节被祁韩成功捕捉,然而他刚刚升起警惕,突然感觉鼻腔一股热流涌下,他伸手一模,是满手的鲜血。
他脑子嗡嗡,下意识喃喃自语:“上火了?”
下一秒,他精神还没集中,就看见面上的温医生面无表情地拍了下手,声音冷漠而果断。
“动手。”
[好嘞!]
收到指令,系统刷得冲出去入侵二楼的网络,不断干扰他们对一楼大厅的监控。
一楼大厅里所有人陷入某种幻境,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短时间里不会察觉到异样。
而温挽云则继续打量着倒在地上意识模糊的祁韩,与他拥有同样思考模式的另一半“楚意”也若有所思地开口。
“难道是排异性太强,过敏了?”他扔掉笔,揉着发酸的手腕,目光与温挽云对视,眼底的紫意越发浓烈,“别做多余的事,温医生。”
温挽云耸了耸肩,“听你的,走吧。”
他朝桌后的青年伸出手,对方也没有犹豫地抬手握住。
下一秒,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脑袋一歪,眼睛闭上,失去意识,而站在桌前的温挽云眼底却闪过一道幽紫,随后越来越明显,化为神秘漂亮的紫眸。
——[眼]。
“不好意思,温医生,介意我用你的身体处理下尾巴吗?”
他自言自语般,从昏迷在地的祁韩身上摸出一把枪,对准先前还在使用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射出一枪,子/弹正中额头。
随后那双紫眸合上,再度睁眼时已经是浅淡的仿若透明的粉色。
温挽云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枪,又看了眼前方头颅中弹的时抛型·已废弃马甲,随意用衣袖擦去手/枪上的指纹,将枪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目睹全过程的系统:[……宿主您的戏瘾真大。]
[氛围感,冲突,刺/激点,都有了,希望能上漫画。]
两道意识碎片融合后,楚意自己的意识占上风,随口回复系统,同时快步离开会馆。
与此同时,二楼的叶书达看到面前大半的监控屏幕瞬间滋溜滋溜地黑屏,表情越来越沉重。
网络技术小组组长惊慌地说:“那个黑客的地址就在会馆里!”
叶书达打开对讲机,语气不掩焦急:“各小组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无人应声。
他又通过耳麦与谭京墨、祝宇洲他们联系,始终没人回应。
“楼下出事了。”
叶书达重重敲击桌面,呼吸变得急促,目光死死盯住面前还残留的几个正常监控画面,但那些都是不重要的角落!
直到……他看到了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季烬南。
叶书达连忙给他打去电话。
“喂?”季烬南洗了把脸,让自己恢复冷静,做好心理准备后,走出洗手间准备赶回大厅里帮忙。听到电话铃声时,他顺手接通,却听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步伐从慢到快,最后已经是狂奔,但当他来到大厅时,却还是晚了一步。
大厅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慌慌张张地被执法官巡逻队围在中间,谭京墨头疼地揉眉,祝宇洲他们站在[眼]所处的长桌周围,祁韩倒在了地上,满头冷汗,呼吸急促不稳,不断有鼻血流出,医疗组正在检查他的情况,说是“严重过敏反应”。
季烬南的心脏跳动剧烈,隐隐意识到出现了重大变故。
看到他的出现,祝宇洲他们沉默地挪开几步。
——几分钟前还坐在椅子上给人签名的[眼],现在靠在椅背,安静地闭着眼,额头中间被子/弹射出的黑洞血流不止。
死了。
不,应该说是逃了。
*
白阳区。
终于轮班结束的艾纳斯拖着沉重的步伐下班回家。
艾纳斯的家在流浪街附近的老小区,入职白银之庭八年多,薪酬足以让他去全款购买三室一厅的精修公寓,更何况艾纳斯家里也算是白阳区当地小有资产的家族,虽然早早被放弃,但每年都会打来一笔不小的生活费。
因此正常情况下,艾纳斯的生活应该足够舒适精致,下班可以去和朋友吃饭闲聊,或者去谈一场恋爱,而不是早早赶回自己破破烂烂的小屋,去给自己捡来的六个孩子收拾衣服或者帮他们烧饭。
艾纳斯的长官经常说他既然那么烂好心,不如上街去捡几只流浪猫,总比去捡小孩好养的多。艾纳斯不理解长官为什么能将妖怪小孩与猫做对比,就像长官也不理解他做这些事的原因。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第一次在街上看到那个小孩时,脸脏得像个小叫花子……她可能也的确是,年龄大概才三四岁,瘦的皮包骨,眼睛又大又圆,懵懵懂懂地坐在已经死去的成年女性妖怪旁边——可能是她的母亲。
那时,艾纳斯不知怎得,就好像脑子转不过来,空白一片,当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抱着那个孩子,用外套遮住对方显眼的兽耳,匆匆往自己家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