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层？肖霖柒眼里闪过一抹暗芒：“最高层有什么？”
　　蔡鹏飞笑道：“就实验室啊，南方基地这个防护罩的能源就是最高层上的他提供的。”
　　这话内容不对劲。
　　看肖霖柒神色疑惑，自认为已经是东道主的蔡鹏飞热心地给他提供消息：“就是说啊，这人啊，得看命，你说，这末世一来，有的人，很多人命运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啊。”
　　他一手揽着肖霖柒，一手张开，话里明显有话。
　　“你的意思是？”
　　“之前他不是被传是个阔少爷嘛，家里有钱，跟他出去玩都是他付款，出手大方，什么高级酒店西图澜娅餐厅啊健身会所啊啊，人家玩得很溜，人长得还帅，很多女生都写情书给他，啧啧，你看高中时候有人给你写过情书吗？虽然你长得也帅，但架不住你没有……”蔡鹏飞说着，大拇指和食指戳了戳，下巴抬了抬，意思很明显。
　　肖霖柒反感他过于外露的幸灾乐祸，假装弄背包带，避开蔡鹏飞的手。
　　陆白情现在的情况可能非常不好，他们关系不是很熟，但并不喜欢听这种隐约落井下石的话。
　　蔡鹏飞没有察觉他的真实意图，继续口吐飞沫说得不亦乐乎：“你看我之前，家里开个宠物店，虽然每个月我爸妈也给我零花钱，但没有人家多，现在呢，我想买异果都行，以前羡慕外国土豪养狮子，我现在也养上了，还带翅膀呢。”
　　肖霖柒嘴角的弧度几乎都在同一个水平，心里逐渐不耐烦。
　　听了他一堆吹嘘自己、对比过去和现在的话，肖霖柒终于打断他，故意挑起他在意的点：“你刚才说陆白情在白塔最高层，那人家不是过得比你好？”
　　“好个屁，”蔡鹏飞嗤笑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他压低了嗓门，“我跟你讲，这件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基地不让讨论。”
　　肖霖柒如他所愿，捧场地发出疑惑的声音，并且投去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嗯？”
　　蔡鹏飞满意了，小声说：“他现在算是活死人了，植物人听说过吗，身体还活着，大脑死了。”
　　“植物人应该还有苏醒的概率吧？”肖霖柒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当年的一件事，唇微抿。
　　他跟班里同学没有非常要好，跟陆白情更是基本没说上几句，但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他们确实有了难得的交集。
　　蔡鹏飞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一年前大伙都知道他变成卫杰的傀儡了。”
　　肖霖柒眼睛逐渐睁大，说不清心里的什么感觉，一点物是人非的悲凉被震惊压过，他压低自己的声音，惊诧地问：“基地同意这种事？”这可比杀人越货的嚣张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基地里不允许杀人，还是法治社会。”蔡鹏飞嗤笑一声。
　　看肖霖柒这没见识的模样，蔡鹏飞眉眼得意之色愈发浓重，自己长得没有肖霖柒好看，他之前听班里女生之间讨论过肖霖柒，甚至拿他出来做对比，现在肖霖柒还不是就过这样而已。
　　甚至在两年后才回来，养的异兽也分化失败，半死不活的。
　　黑团感觉到蔡鹏飞看过来的眼神充斥恶劣的情绪，它瞪着蔡鹏飞，攻击性张到最大，要不是肖霖柒死死紧固着它，它早就暴打蔡鹏飞了。
　　这种眼神，这种物化的眼神，它见过的……
　　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话语，像讨论物品一样讨论他……
　　黑团眼睛逐渐失去焦距，被蔡鹏飞信息量完全吸引去心神的肖霖柒没有注意到手上黑团挣扎的力道变小。
　　“嘭！”
　　天上传来隐约的砸东西声，很快，肖霖柒看到白塔上冒出一缕黑烟。
　　“那边好像……出事了？”肖霖柒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些黑烟。
　　蔡鹏飞淡定地说：“淡定兄弟，最近白塔发了公告，说在测试新款的动能，不会影响输送能量的通道，因为那里是独立的配置，你看，没什么人在意对吧，不用大惊小怪，都快两个月了，偶尔就会这样来一下，不知道那新款动能什么时候能研究好。”
　　快两个月？那不是刚好是自己苏醒过来的时间段。
　　好巧。
　　“你说的傀儡是什么？”肖霖柒收回视线，把话题拉回来，他第一次知道蔡鹏飞这么能扯，扯东扯西，重点信息只有十分之一。
　　“这就得说起南方基地里四个六阶的高手了，其中一个就是蜘蛛类血统活化者卫杰！”蔡鹏飞说起这人，很是向往敬佩，心潮彭拜，“那可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啊，在一年前，他在基地陷入虫族大军围困的灾难中，冲进白塔冒着生命危险强行把听说已经基本脑死亡的陆白情炼制成他的傀儡，然后出去和王虫大战了三百回合！”
　　“陆白情有那么厉害？”肖霖柒抛出这段话中的关键疑点。
　　蔡鹏飞张了张嘴，没刚才那么激动，反而隐约有些恐惧，他不是很乐意地说：“有，但他是个怪物，听说是血统活化度压制不住，一直往上涨。”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灾难一开始，他就有怪物化的情况了，从渊州市逃回来后，血统活化度一直涨，他那做研究员的爸妈把他带进实验室想要遏制，过了一个月左右，基地还没有建设完整，外面出现了空间裂缝，一群虫族进攻基地，情况跟一年前的那次一样。”
　　“然后！陆白情就从实验室里出来了，以一种很恐怖的形象，”蔡鹏飞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虽然说是人形吧，但我觉得那已经不是人了，就，很邪诡的感觉，总之一定不是人。”
　　“他把那群虫族灭了，手段非常血腥，甚至生啃王虫！你能想象吗，他在吃王虫的血！”蔡鹏飞一哆嗦，直摇头，“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肖霖柒听得眼皮直跳，关键词吃王虫的血，他头不动，视线下移，看到下面一团黑，黑团也吃虫族的血。
　　不知道二者有什么联系。
　　蔡鹏飞满是赞誉：“卫杰真的厉害啊！就算陆白情当时已经基本脑死亡，但那也还是一个恐怖的怪物啊！把他变成傀儡肯定是九死一生的行为，他是一个英雄。”
　　肖霖柒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路上他已经知道苏凯也是血统活化者，不知道是什么血统，但明显跟他不一样，路上自己隐晦地询问过他们为什么不把自然的模样放出来，苏凯却给了他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回答。
　　那不是自然的模样，会对身体产生负担。
　　肖霖柒隐隐有预感，自己的血统活化度很高，或者甚至他不是血统活化者。
　　之后办身份卡去测试血统活化度的时候，还是留手吧，肖霖柒看着白塔，神色晦暗，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不舒服。
　　蔡鹏飞自说自话，没去看肖霖柒的神情：“那之后陆白情就作为防护罩的阵眼了，要我说他也是人生赢家了，用他的身体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能量提供给笼罩整个南方基地的防护罩。”
　　“……我倒是觉得直接死了还比较幸福。”
　　蔡鹏飞疑惑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肖霖柒摇头：“谢谢你跟我讲这些。”改天找个时间，看看有没有机会去白塔最高层看看。
　　黑团与陆白情的情况一样，都吃虫族的血，或许他可以在陆白情身上找到黑团的种族之谜。
　　脑海里浮现一个张扬高傲的帅气少年，桀骜不逊年少轻狂的模样，是高中时候他羡慕的样子。
　　不知道出乎什么情绪，他有时候会偷看他几眼，那是他触碰不到的世界。
　　蔡鹏飞仰头大笑了几声，没有生活操劳的人红光满面，他身后走过几个人，看着都饱经沧桑，肤色暗沉，眼睛沉淀着灾难时期的艰难。
　　“对了，我差点忘记跟你说正事。”
　　蔡鹏飞提到正事，肖霖柒勉强把注意力拉回在他身上，希望他这次说的吹嘘内容少一些。
　　“我姐要结婚了，本来是想办个同学聚会，毕竟大家从两年前的灾难时刻活到现在都是幸运的，但既然我姐要结婚办酒席，那就直接来参加我姐的婚礼就好，也不用随份子，来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