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修仙,三年模拟
少年的嘴角扬起,将湖面上的东西捞起。
是一个木头罐子。
他将罐子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
打开漂流了三个月的信件,里面只有一句话:婉拒,大师兄勃然大怒,但谢谢给我寄信,谢礼奉上。
少年把罐子倒过来,一朵被压平,经过处理后,保持样子的小花掉了出来。
送的不是一朵花,是伏羲院的风景。
007此人快要得道成仙
司雨霏天生就有两个能力。
一是可以不需要用法力,就可以让东西移动。
在他初次展示这个技能的时候,大部分伏羲院的弟子,比起惊恐,更多的是表达了命运的不公。
天啊,为什么他们修炼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做到自如移动物品,这个人出生就能做到。
伏羲院最不缺的就是见识宽广的人,此时有一个被他们戏谑为说话腔调奇奇怪怪,自称自己穿越而来,而且是外国人,又说不清自己的外国是哪个外国,花了三年才学会基本话语表达的弟子站出来了。
他言简意赅道:“小师弟是超能力者!”
“什么叫做超能力者?”有人问他。
那个弟子想要回答,但是怎么憋都憋不出可以表达他意思的中文,最后他急到跳脚。
气死,他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对母语非中文的人太不友好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太前,许多国家的概念还没有出现,他甚至找不到他当初所处的国家的中文发音,只能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国家而言,从前的自己是个外国人。
“哪个外国?波斯?蒙古?东瀛?”伏羲院的弟子耐心问他。
“白白的,白白的。”那个弟子努力表达,“北边,北边。”
“你不白,你很黑,我让你不要整天跑出去钓鱼。”他的同期弟子吐槽。
那个弟子崩溃了。
伏羲院的弟子大都奇奇怪怪,但是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技能,他是唯一一个专门拼尽全力学中文的。
司雨霏喜欢在藏书阁窝着,他看到焦头烂额的奇怪弟子,专门找了一天的空闲时间,把藏书阁内的一些书翻出来。找齐书后,司雨霏找到了那个弟子,把书递给他,解释说:“伏羲院每百年,就会冒出一个说自己是穿越者的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经常借看和编写的书籍,我都拿来给你了。”
“小师弟~”那个弟子感动哭了。
“这个是《虫洞与穿越之间的关系》。”司雨霏把一本书给他。
弟子收下了。
“这个是《论穿越回去的可能性与百次尝试》。”司雨霏又给了他一本书。
弟子越来越感动了。
“其余相关书籍我都拿来了,不过我看大家反映最后有用,也是翻阅了最多的是这本。”司雨霏把专门挑出来的书给他。
那个弟子接过来,用自己拙劣的中文读懂了封面上的字:《道说一切皆空:放弃和适应的艺术》。
弟子看着手中明显翻阅得旧了的书,眼泪哗啦啦落下。
对了,这个弟子说他叫大卫,后面的发音太长,伏羲院的人简称他为乔大卫。
司雨霏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觉得面前的人疯了。
因为他天生第二个本事,就是可以在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听到别人的心理想法。在司雨霏第一次看到这个弟子疯了一样找人求助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些画面。是乔大卫站在他从未见过的街道,然后一种会快速移动的盒子撞上了他,待这个弟子再睁开眼睛,他就换了现在的身躯,在伏羲院醒来。
司雨霏可以在人激动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心里话,而且他可以人为制造他们的情绪波动。
例如说,戴上恐怖的面具,被吓到的人,瞬间思想就像司雨霏敞开。
平常人面对他人不加掩饰的想法,会被伤害、会被惊吓、会陷入疯癫。
但是,司雨霏享受着这种窥视别人的不适感。
因为他夜晚被各种怪物骚扰,白天被人类的声音骚扰有什么的。
所以就算伏羲院的人缄口不言,他还是早早就知道了,他是弑神斩魔者。他甚至连他是怎么被带回来的,他都知道。
邬清影在喝醉酒的时候,很容易亢奋,脑子所想,变成一幕幕实际的画面。
包括自己的师父,曾经觊觎自己的母亲这一点,他也一清二楚。
麻烦的大概是,人有时候会美化记忆,或者丑化记忆,或者人只能记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或者听到了、感受到了的东西。
邬清影在想到他的父亲的时候,脑海里真的只有一块番薯的影像,司雨霏自然到现在都以为他的父亲就是长着番薯脸的人。他在太小的时候,甚至怀疑过,人和番薯在一起,怎么能生下他这样的凡人小孩?
邬清影在将他送回伏羲院后,有找机会去见司家夫妻。
他们不惊讶会有人来斩杀自己的孩子,也不惊讶于他终会离开他们。
因为当初他们生下这个小孩,司雨霏一睁开眼睛,就拥有可怖的双瞳。命运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去揣摩,一眼就能看到它的伏笔。
司雨霏对外面的世界没有特别感兴趣,他小时候隔三岔五说要出门,只是故意看邬清影和公孙明日着急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踏出伏羲院,什么弑神斩魔者,除非神和魔主动送上门给他砍吧。
谁说麒麟山的人算无遗漏?
他现在就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就是错的。
司雨霏这样想着,平安无事地到了十九岁。
伏羲院的日常重复再重复,没有丝毫的惊喜。
一个晴朗的天气,又有一个人拿着一块排队的序号牌来到了伏羲院。
当他走进门的时候,司雨霏戴着一张邬清影从山下给他买的面具,黑色底,鼻头和脸颊红晕都是金色的,眉毛画成了草形状的绿,额头延伸金色的树叶装饰。他坐在屋顶上,风吹动他黄黑色的衣服。
他的身型如芝兰,但是气息如枯草,仿佛是早在世间死了的形体。
“你在做什么?”施果从屋子的后面飞起来,来到司雨霏的旁边。
司雨霏转头看施果,淡然地说:“没什么,找个地方发呆而已。”
“他们在开研讨会,你也去。”施果是来喊人的。
伏羲院的人很热衷开研讨会,只是每次的话题都十分离谱,不是商讨如何培育出最大的茄子,就是商讨鱼没有骨的可能性,在你以为只是食物研讨会的时候,他们还会时不时来个,讨论最快修炼成仙的速度。
不过这些研讨会都是随便用来打发时间的,没有什么人当真。
除了司雨霏。
他认真思考了可能性,查阅了书籍,根据自己得到的知识,计算模拟了过程三年,然后突然跑去研讨会,告诉在场的人,如果想要成仙,最快的速度是五年。
众人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修仙一事,有的人几十年做到了,有的人上百年做到了,有人到死都做不到,但是司雨霏告诉他们,五年就可以了。
没有人相信他。
但是他们的嘲笑声太大,引来了公孙明日。公孙明日也不管在场谁对谁错,统一踢飞对面的人,然后抱住自己的小师弟,心疼地摸司雨霏的脑袋。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霏霏呢!”
被打趴的伏羲院弟子们:“……”
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谁在欺负谁。
邬清影偶尔也会凑热闹,当时他们正在研究无情道。
她说:“我个人是不建议修行无情道的。”
“为什么?”在司雨霏看来,如果没有特殊机缘的情况下,无情道是效率最高的成仙方式之一。
“绝情断欲对于伏羲院的人来说太奢望了,有人搞过,但是都失败了,所以我不建议。”邬清影唏嘘,一个门派的秉性,有时候注定了某些修炼方式根本就不适合里面的弟子,“伏羲院的弟子好逸恶劳,门派建立千年,连一个成仙的都没有。因为没有,所以我们从不搞辟谷,或者修炼无情道这种辛苦的玩意,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