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水仙文
就像是“天机不可泄露”“仙人不能插丨足凡间之事”一般,天师可能真的到了超于寻常人的一种境界。
这使得易淮又不免闪过了那些猜测…不。
他告诉自己,可以保留怀疑,但不该去钻牛角尖。
青扬子操纵这一切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因为他要是有这本事不出阁都做到这种地步,根本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
不是一人承担的代价……
易淮眸色稍动。
是不是早就发生了?
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游戏”,是不是就是那所谓的代价?
毕竟天师那一脉,早就出手了。
蒋老头将一个锦囊拿出来,递给燕奕歌:“这里面装的便是打开守天阁的钥匙。”
易淮也没问他就这样把这东西给他了吗,毕竟想也知道,既然他们都在等他来,那便是天师也有所交代。
燕奕歌拿过锦囊,习惯性地摩挲了下,里头好像是一块玉佩。
易淮问:“那那第五个人呢?”
虽然猜到了点,但在听到山主说出答案时,易淮还是不免被他们的豪气所打动。山主说:“他是师祖那一代中最有谋略的,所以他负责‘入世’,去帮助有真龙之相的人平定天下,将戚朝统一。也是因此,在戚朝建立后的那一年冬,她羽化了,且没留下任何的东西。”
真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吗?
易淮不由得想到了风花雪月楼……或者说想到了观红鱼。
但观红鱼和戚朝开国历史隔得时间实在是久远,他也不觉得观红鱼活了这么多年。
易淮微低眼,没有再问什么:“我没有别的想知道的了。”
反而是两位老者稍怔,蒋老头皱起眉,有点想不明白似的:“你不问熟山?不问荣少煜是何人所毒害,不问……”
“那是朝堂的事。”燕奕歌淡淡打断:“是当今皇帝和那些朝官要去愁的事,我只是个江湖人,愿意跑这一趟也并非因为为皇帝做事。”
只是他现在身在这个世界,也身陷这乱局之中,他变成了和青扬子、荣少烨、观红鱼他们一样的人,却又有些不同。
他不是观红鱼,他不会被困在那小小的池中。
话是这么说的,山主还是提醒了一句:“熟山夏明停入了剑阁,昨日机关道收到的消息是他已启程往东南走,看路线极有可能是入京…你要小心。”
易淮说好,随后没有准备再多留。
不过在离开前,山主又说了句:“风雅妙…他如何了?”
风雅妙,便是那位自宫学万里雪的狠人,还和柔雅人混迹在一块,绑了巫沉凝。
易淮欲要离开的动作一顿,燕奕歌回首看她:“他应当是和柔雅人混在一块了。”
山主面色似有些动容:“……这孩子,执念太重。回去了也好。”
易淮扬眉:“回去?”
“他本就是柔雅人,甚至是柔雅王族之人,只是因为柔雅内乱……”
山主点到为止,没有详说:“燕庄主,燕公子,你们该启程了。”
第143章 (三更)
这密室有几个出口,易淮走的不是来时的那个,而是另一个。
石壁才开,他就能够感受到属于山洞的独特味道,阴冷潮湿的,还有几分幽幽感,微弱的风声都是回响产物。
易淮一直默算着时间,所以走之前,还与山主说了句:“你现在从外面回去,快一点赶赶路,还来得及今晚洗沐,明日参加洗雪礼。”
洗雪礼前的洗沐,不是简单的沐浴,过程也很繁琐,这也是为何山主会觉得有可能赶不上洗雪礼。
她如若要主持洗雪礼唱祝词,是一定要洗沐的。
山主微顿,露了个笑:“好,多谢燕公子。”
她又真心实意道:“日后两位再来天山,天山再好好款待。”
易淮没有拒绝。
而蒋老头也是轻咳了声,别过头有点别扭似的道:“那千军万马阵……是真的有,你下次来试试。”
燕奕歌微勾唇:“好,我要是破了,老头你可别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蒋老头哼了声:“我有那么小气吗!”
闲话两三句就打住,后续不需要太多的话,只一点头示意,燕奕歌便抱起了易淮往外掠去,石壁也缓缓合上。
无论是谁都知道,方才那几句话,无非都是希望彼此能够活下来。
尤其是易淮和燕奕歌。
这山洞有些狭长,易淮勾着自己的脖子,在心里说:“他们并不知道我的来历,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
方才在石壁的时候,他特意试探过了。
“要么是青扬子没说,要么是青扬子其实也不太确定。”燕奕歌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若是后者,那么便说明青扬子的‘天算’,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般厉害。”
易淮轻啧了声,但语气却没有太多不悦的:“真会装神弄鬼。”
说到底让他刚才在密室里失了方寸的那些阴谋猜想,有绝大部分原因就是青扬子让朱雀七宿里的鬼宿给他带的那句话。
燕奕歌自然对自己这话无比赞成。
他们掠出山洞后,就见他们的马车停在山洞口,坐在车架上的车夫正喝了口热酒暖身。
酒气飘散过来时,易淮不得不顿了下,没忍住问:“这算酒驾吗?”
这车夫是杏林馆的人,所以不算是什么特别陌生的外人,这一路为他们驾车,也不是一句交流都没有的,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敢与易淮和燕奕歌说话,时间长了后就也像是老友一般了。
尤其这还是个聪明人,因此哪怕没有听过酒驾,也大概理解到了易淮的意思:“……燕公子,我酒量很好的。”
易淮心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在他们那个世界,就算是无人驾驶的车子,坐在驾驶位的也不能喝一口酒,出了事故都是要量刑的。
但这个世界显然没有这种规定,所以易淮也没再说什么。
而在第二日他们出了天山和机关道的范畴时,易淮在睡梦中被一声悠扬飘远的钟声响起。
他迷迷瞪瞪地在自己怀里动了动,把脸往自己怀里埋得更深,心里清楚,天山的洗雪礼开始了。
他们从这儿直接启程去京中,即便是最快也得要个十五日左右,还得是没有大雪的天气。
到京中时,年节假定然是结束了,最近的满北使臣只怕也到了。
因为赶时间,所以夜间也未停留,这边山路多,山中也确实有凶猛的走兽,杏林馆为此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挂上他们特制的药包,人是闻不到,但那些敏锐的走兽能,也因此会被驱散。
因为路上颠簸,所以易淮总是睡不好,睡觉的时间也就占据大部分。
清醒时不是吃饭就是修炼,只是毕竟有外人在,燕奕歌不好给他输送内力到底,只能克制着走一两个周天,这就是易淮的极限,再多就难免会有些别的反应,漏出动静来。
无论哪个易淮都不想如此。
今夜落了些雪,不算很大,但也不能说小,雪花在空中飞舞,让本来就看不清的路更加黝黑,他们也不得不停下来歇脚。
毕竟打着多少灯笼都没有用,容易被湿冷的空气扑灭。
马车停在树林间的官道上,官道宽敞到可以横停十辆马车——是特意为了过商队和太平车而建得那么宽。
车夫喝了口火烧过的烈酒,就在火堆旁睡下了,易淮和燕奕歌则是在马车内。
一直到天开始蒙蒙亮,车夫打了个哈欠,熄灭了火堆,就爬上车架,小声要与车内的燕奕歌说雪还没停,但也没下大,能走。
但话还未出口,听到了动静的燕奕歌在微微睁开眼的瞬间又捕捉到了点别的动静,他眸光一闪,在刹那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先将面具盖上易淮的脸,然后直接握住薄柳,另一只手也搂紧了自己。
易淮几乎是同时被他那一瞬间传递过来的紧绷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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