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界都以为我俩有一腿
彩虹屁声情并茂吹了一堆,月老一眼看穿他的小算盘,笑道:“有酒吗?”
狄九徽立刻送上酒葫芦,月老迫不及待猛灌一口,从内到外发出一声由衷的喟叹,他在期盼的目光中施施然道:“我在这过得挺好的,体验各类人生,受益匪浅,不急着回去。”
狄九徽忿忿不平地控诉道:“我扛不住了我真扛不住了,玉帝他就不是个东西,他仗着我不会猝死肆意压榨,生产队的驴一天也就工作六到七个小时,我全天无休,还都是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纷,谁能这么耗下去啊!”
“换个视角看感觉就是不一样。”月老嘬了口酒,幸灾乐祸地点评道:“抗压能力太弱。”
狄九徽一下把他葫芦撅了,月老没绷住,一口酒猛地喷出来,好巧不巧水雾落在了迎面进来的犬妖身上。
面上一凉,他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面前三人,“你们……”
月老知道他,这个在暗中帮过他很多次的小妖,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刚想好声说上两句话,犬妖目光依次从三人面容划过,最后停留在闫御脸上,他怔愣了下,忽然眼中迸发出浓烈的喜悦,激动道:“恩公!”
狄九徽和月老同时惊了,整齐划一地扭头看向闫御,“恩公?”
闫御也很诧异,打量着犬妖洋溢着欢悦的脸,探问道:“我们认识?”
犬妖语无伦次道:“恩公您忘了吗,当年在姜府是您救了我啊!”
姜府……
闫御在脑海中快速搜寻了一圈,恍然大悟,“你是大黄?”
那条姜府养在后院的大黄狗。
“您还记得我!”大黄喜不自胜,“当年恩公对我有一饭之恩,这么些年一直不敢忘,我总算找到您了!”
闫御听了直愧疚,给口饭吃算恩情?他差点把人家害死,若不是大黄眼神太真挚,他简直怀疑是在说反话。
“饭?”狄九徽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什么饭?”
闫御脸色一变,连忙给大黄使眼色让他别说了,大黄还算机灵,眼瞅着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
“古人云: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当年恩公您摸了我的头,令我短时间内就开了窍,化形更是事半功倍,否则别说修炼,我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得悟,最后老死院中,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记不还。”
狄九徽纳闷,“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茬。”
闫御幽幽道:“你那时候在勾搭姜憬。”
这回轮到狄九徽心虚了,“我说呢,没多少年的修为却能化形,要么吃了仙丹,要么受人点化。不过你是怎么找到的月老,坚信不疑地跟了他几十年。”
大黄如实交代:“我在寻找恩公的途中遇上了两位好心人,他们是一对夫妻,问了我几个问题之后给我指明方向,让我来这边找人,他们说只要守在月老身边,就能找到我想见的人。”
夫妻……
狄九徽眼角微挑,“你父母?”
除了他们想不到其他人了,想必是看出来大黄受他点化,存在的一些千丝万缕的尘缘需要了断。
闫御问他:“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大黄响亮答道:“我肯定是要报恩的,恩公有什么事都可以差遣我。”
闫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月老,再看了看狄九徽,狄九徽心领神会地上手薅了月老一根头发,然后绑在大黄手上,一枚印记浮现在他掌心,光泽轻轻流转,隐入皮肤里。
闫御道:“月老马上去投胎,你若想报恩便继续跟着他,助他早日历劫归来。”
大黄心地良善,积累了不少功德,他是有机缘在身的,跟着月老一并历练假以时日会有大造化,当时不经意间种下的因,如今助他一臂之力结个善果,也算有始有终。
月老重新轮回去了,大黄也追随他而去,临走前狄九徽揶揄了一句:“下辈子别再到处建财神庙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暗恋赵公明。”
月老脸瞬间涨红了,张开嘴要破口大骂,面无表情的孟婆捏着他下巴猛灌了一碗孟婆汤,他顿时迷瞪了。
孟婆冷冷道:“诡计多端的死男同。”
到底没把月老拽回天庭,这一趟算是白跑,狄九徽止不住发愁,“咋办啊,他回不来,我就只能继续耗着,死又死不掉,活又活受罪。”
闫御一沉吟,“我有个办法能够一劳永逸。”
狄九徽眼睛一亮,“你说。”
闫御郑重其事道:“我们造反。”
狄九徽:“……”
狄九徽眉头紧锁,揪起闫御胳膊左看右看,从前面绕到后面,三百六十度彻首彻尾地端详着他,得出一个结论:“你被夺舍了?”
闫御表情认真地给自己把了把脉,“应该没有。”
夺舍把哪门子的脉?不如先去治一下脑壳。
“那你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呢?”
闫御正经道:“你低估了我,其实我很有野心。”
狄九徽质疑地挑起半边眉毛,“就算是有野心,光凭咱俩,没到凌霄宝殿呢就被摁下了。”
“所以我们需要快速增进修为。”
狄九徽敷衍地一点头,“阁下有何高见呢?”
闫御不疾不徐道:“双修。”
野心在这儿呢。
“等我们多双修几次,修为大涨,定能掀翻玉帝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闫御志骄意满眼睛有光,已经在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狄九徽头疼地按了按脑门,想跟他再商量个更靠谱的,一道脆生生的嗓音截断了话头。
“你们想造反?”
那尾锦鲤浮出水面,探着头朝外张望,不断有泡泡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造反不好,会生灵涂炭的。”锦鲤一丝不苟地说,“不可以。”
“假如我们非要干,你怎么办?”狄九徽故意逗它,“我们照顾了你那么久,于情于理你都该和我们统一战线,应该不会去检举吧。”
锦鲤犹豫不决,缩回水里吐了一长串泡泡也得不出答案。
“我看你也快化形了,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当作祝贺。”狄九徽使出一招笼络人心。
锦鲤傻乎乎上了当,欢喜地摇了摇尾巴,“好!”
“‘九’,数之大者,起于一,极于九,乾玄用九,乃见天则,是个寓意极好的字,‘品’,既是品质品德,又意种类繁多,泛指万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以后你就跟我姓,叫狄九品吧。”他说得头头是道。
闫御插话:“意头是好,但‘九品’二字不好,官场味太重。”
狄九徽满是威胁意味地看他一眼,闫御说:“我的意思是叫狄十一品。”
狄九徽:“……”
闫御说:“我参考了一个叫萧十一郎的人,不喜欢十一品,也可以叫狄十一郎。”
狄九徽:“人家是女孩儿。”
闫御飞速改口:“狄十一娘。”
“她年纪又不大,谁会起这样老气横秋的名字。”狄九徽瞧了瞧闫御,“是你啊,那没事了。”
闫御:“咱俩差不了几岁,我老气横秋你就是老迈龙钟。”
狄九徽正要反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陡然一凛,神情倏地凝重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闫御受他影响一同提起心,“什么?”
“被我忽略已久的、关乎重大的、扣人心弦的。”狄九徽眼神讳莫如深,他看着闫御一字一顿道:“我既然是五千年一结的五蕴六尘果,满打满算我年纪比你大,你该叫我哥。”
闫御:“……”
闫御恼,“种树上的又不是你。”
“我不管。”狄九徽拽住他衣领,冲着闫御耳朵叫道:“我比你大!我比你大!我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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