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界都以为我俩有一腿
他望向闫御,闫御清楚看到苏亦汀眼中的挑衅,只一瞬又变回在狄九徽面前特有的乖巧听话。
苏亦汀相当殷勤,狄九徽摘朵花,他尾巴一勾直接摇落一地,闫御很不爽,点石成鹰,讯敏地咬掉他一撮毛。
狄九徽喂个鱼,苏亦汀把那堆花塞满了莲花池,闫御暗中给了锦鲤指示,趁苏亦汀俯身,鱼尾一扑腾,水花溅了他满脸。
狄九徽种棵树,苏亦汀从别处弄来上百棵一样的,闫御给这堆树附了魂,当场化身树妖暴走,飞舞的枝条专门盯着苏亦汀抽。
就连狄九徽想小憩一会儿,苏亦汀都要黏黏糊糊地挨着,闫御看不下去了,嘲讽道:“狐狸精。”
苏亦汀反以为荣地笑吟吟认下,“是啊,我就是狐狸精,你呢?我听说你是白泽与穷奇的混血,原形应该继承了他们的姿态很好看吧,可以让我开开眼界吗?”
闫御冷冷横他一眼。
“从龙宫回来时哥哥还拿了盏灯,你应该见过吧?本来那盏灯是送给我的,不过我不太喜欢,哥哥就送了我折扇,他说这盏灯就留给你。”狄九徽不在,苏亦汀肆意颠倒黑白,嚣张跋扈:“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可还中意?”
一般来说,闫御是不喜欢与人动手的,苏亦汀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现下都逼到脸跟前了,他还是不想诉诸武力,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去地府弄碗孟婆汤,一碗不够,得几十碗,掰开苏亦汀的嘴灌下去,丢到凡间眼不见为净。
苏亦汀想逼他动手,到时就会进入自己擅长的领域,可惜闫御一动不动,最后到底没打起来,同一时刻狄九徽接到月老的传信,让他去找酿酒的原料。
这里的气氛太诡异了,他打算谁也不告诉自己一个人去,悄摸摸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两大门神。
苏亦汀笑道:“我陪哥哥一起去。”
闫御没什么表情,“我也去。”
他俩一左一右谁都不让谁,狄九徽被迫夹在中间,一会儿左边喊一句“哥哥”,一会儿右边叫一句“小九”,他脑袋扭过来扭过去,脖子快闪了。
月老列了张清单,上面的材料不难找但是麻烦,遍布三山五岳,狄九徽借机提出来分开找,好让他喘口气。
闫御和苏亦汀说行,但他俩谁都没有动弹,都在等对方先走,因此僵持到最后谁也没走。
狄九徽:“……”
苏亦汀便善解人意地说:“我们三个一起吧。”
于是继续左右为难。
“哥哥,我玩捉迷藏每次都输,因为喜欢你的心怎么也藏不住。”
“小九,你知道我姓什么吗?看见你之后我幸福。”
“哥哥,你知道我和唐僧有什么区别吗?唐僧取经,我娶你。”
“小九,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缺点你。”
“哥哥,他真是一点都不为你着想,不像我,只喜欢哥哥你。”
“小九,人言可畏,但狐狸精无所谓。”
狄九徽:“……”
土味情话一套一套的,听了一路简直精神污染,后面又演变成说话夹枪带棒,狄九徽不堪其扰,抵达员峤的时候,他像老了两千岁,一脸疲惫地想,谁能把我从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我以身相许!
然后他真命天子就来了。
那人眉目深邃,右眼的眉骨上有一道蜿蜒的、与皮肤纹理融为一体的暗色红纹,看样子像是胎记。
一见到他,与闫御斗得正起劲的苏亦汀登时哑巴了,他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想躲开,却被那人抓了个正着,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一眼,苏亦汀低声说:“哥哥,我过去一下。”
闫御目光微凝,盯着那人身影道:“我认识他。”
狄九徽看他:“谁?”
“昭夷,麒麟他儿。”闫御回忆起了往事,神色不善,“就是他小时候带头嘲笑我。”
“就他?”那群人给闫御留下的童年阴影可不轻,喝醉了都还在念念不忘,狄九徽一点头,卷了袖子活动着手腕,说:“等下我帮你弄他。”
闫御望着背着他俩私聊的两个人,突然有点快意,“看上去他栽在这狐狸手里了,风水轮流转啊。”
……
苏亦汀耐着性子哄他:“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你何必计较那些,我是真心喜欢过你,这就够了。”
昭夷眼睛很红,哑声道:“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就是个骗子!”
“那不叫骗,那叫快乐。”苏亦汀眼尾上挑,“你不快乐吗?与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竭尽我所能,我给了你我承诺过的一切,而在那之后并不在我所负责的范畴内,你难过伤心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苏亦汀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眼狄九徽的反应,昭夷敏锐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底忽的一揪,“你喜欢他?”
“我现在是很喜欢他。”苏亦汀漾开笑,神情柔和了几分,昭夷看着却无比刺眼。
苏亦汀瞧着比初见时憔悴很多的昭夷,心下一动,柔声说:“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可以帮我个忙吗?”
不知道苏亦汀说了什么,昭夷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手掌狠狠攥住他肩膀,苏亦汀疼得面色一白,眼底浮起盈盈水雾,遥望着狄九徽凄声道:“哥哥,救我!”
昭夷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们,警告他们别管闲事,闫御拉着跃跃欲试的狄九徽往旁边一闪,淡淡道:“路过,不熟。”
狗咬狗,他爱看。
昭夷抓住苏亦汀要带他走,苏亦汀誓死不从,含着惊恐的哭腔一声声喊着狄九徽的名字,狄九徽到底没法坐视不理,闫御拦了他一下。
“昭夷还有情,不会真对那狐狸怎么样,你一插手,他反倒会认为你跟苏亦汀有私情,把你视作眼中钉。”闫御看得很透彻。
“你我再加上苏亦汀,还弄不过一个昭夷?正好揍他一顿,报了当年嘲笑之耻。”狄九徽想冲。
闫御有点心动了,碰巧此时苏亦汀使劲浑身解数挣扎出来,昭夷眼睛里像烧起了一团火,炽烈的红光冲着狄九徽而来。
狄九徽根本不惧他,才拉开架势,偏偏苏亦汀一扭身,生生为他挡住了这一击。
昭夷脸上血色尽失,瞬间呆愣在原地,“汀汀……”
狄九徽一惊,接住苏亦汀倒下来的单薄如纸的身形,他先是安心地喊了声“哥哥”,又惨白着张脸看向昭夷,伤心欲绝道:“我们就此结束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昭夷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地踉跄离开。
苏亦汀无比自责,眼泪盈眶,“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惹的麻烦,差点伤到哥哥。”
狄九徽也是没想到,好声安慰了他几句,苏亦汀虚弱地趴在他肩头咳嗽了几声,抬脸却冲闫御得意一笑。
又是他的计谋!
既解决了昭夷这个麻烦,又得到了狄九徽的怜惜,一石二鸟。
苏亦汀美滋滋地跟着狄九徽回去南榆山,闫御不放心,非要跟过来,苏亦汀好比黛玉上身,一会儿这里难受,一会儿那里不舒服,非得狄九徽陪着他才肯罢休。
苏亦汀躺在床上又指挥闫御给他做饭去,闫御反问他你一个九尾狐还吃东西?
苏亦汀说当然吃,还让他摘些浆果去,再配上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晒足三个时辰,和鲜花制成鲜花饼一块给他送来。
他又在激闫御,不曾想闫御脸色相当平和,转头对狄九徽说:“小苏挺身相救,不如你下厨给他做点吃的。”
狄九徽没多想,爽快同意了,苏亦汀奇怪闫御竟会如此大方,有些警惕,闫御不冷不热地转移他注意力,“昭夷挺聪明一人,还会上了你的当。”
“你认识他?”苏亦汀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要为你朋友鸣不平?我提前说清楚,他是心甘情愿的,我可没强迫他。”
“只是想不通他为何输得那么彻底。”闫御端详着苏亦汀,“九尾狐可男可女,你在他面前也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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