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界都以为我俩有一腿
狄九徽歪了下头,他这样说应该是希望自己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便投其所好地问道:“然后呢?”
“在梦里你很喜欢我。”闫御眉目温和,像加了层柔光滤镜,回忆着梦境种种,“我们亲密无间,相濡以沫,唇竭齿寒,抵足而眠。”
“梨云梦暖,酒酽春浓,目成心许,花晨月夕。”狄九徽接道。
闫御有点惊喜,“你怎么知道?”
狄九徽不明所以地摸着后脑勺,说:“我们不是在开成语大会吗?”
闫御:“……”
“在梦里你对我很热情,事事放在心上,日日嘘寒问暖,不像如今这般冷嘲热讽,冷眼旁观。”闫御怅然若失,神色比凋零的烟花还落寞。
“那你可能做了不太正经的梦。”狄九徽揶揄一笑,“行啊你,老当益壮还会做春.梦了。”
闫御:“……”
闫御装不下去了,冷冷道:“你不如猜一猜哭的人是谁,给个提示,不是我。”
狄九徽闻言更开心了,“梦都是相反的。”
他挺直上半身,比半躺着的闫御高出一截,和善地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闫御:“……”
由于血脉的缘故,闫御从小长得比他慢,狄九徽时常仗着身高优势藐视他,还时不时特别欠地往他脑袋上揉一把就跑,直到闫御后来居上,他才悻悻改了这一习惯。
他头发手感很不错,绸缎般柔软顺滑,狄九徽久违地摸了两把,感慨道:“没我发质好。”
闫御恼羞成怒地拍开他,趁其不备将他掀翻,攥住狄九徽手腕压在头顶,眼睛盯着他,语气有点凶:“试试啊。”
狄九徽稍微动了动就被按得更紧,他惊慌道:“你真要强x我啊!我要叫人了!”
闫御:“……”
“别胡说!”闫御比他更慌地松开手,胸口梗着一口气没事找事:“去给我打水,我要洗漱。”
狄九徽懒懒散散道:“你随便用个法术不就完了。”
“水利万物,我洁癖。”
“行吧。”狄九徽一指窗外,一道细如绳的水流青烟一般飞进来,他手腕轻转,那水便如面团似的搓圆捏扁,随之变换形状,有时是只鹤,有时是朵莲,玩得不亦乐乎。
闫御眸光微动,那团水顿时变成一个土里土气的爱心。
狄九徽:“……”
他被尬得手一抖,没控制好力度,那瓢水登时滋了他一脸。
闫御差点嘲笑出声,硬生生忍住了。
这是个好机会,轮到他出场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闫御轻声说着取出一方丝帕,拨开狄九徽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细致地为他擦拭。
眼睛、鼻尖、嘴唇,他擦得蜻蜓点水,像对待珍贵的易碎品,狄九徽嫌他慢吞吞的,直接扯住闫御袖子当毛巾胡乱抹了把脸。
闫御:“……”
这下他的脸干净了,闫御衣裳湿了。
闫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狄九徽握着他袖子,看着绣得精致华美的花纹,装模作样地夸赞道:“吸水性真好啊。”
闫御:“……”
闫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撒手。”
他要换身干净的衣裳,狄九徽还扯着不动,表面上欣赏地摸了摸,实际上悄悄把手蹭干,闫御忍无可忍,两人一争一扯之间,只听“刺啦”一声,那袖子当场裂成了两截。
狄九徽惊讶道:“啊,你断袖了。”
闫御:“……”
这下狄九徽知道了他想说的原来是蓬莱脏话。
他看到闫御的脸色在变化,五颜六色的,反正不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立即识相地跑了。
殿内只剩他一人,闫御叹了口气,认命地展开天书。
【如何勾引喜欢的人?】
他一个人搞不定,寻求场外援助。
围观群众很热情,纷纷指点迷津。
【天庭老板直聘】
跪下抱着对方大腿哭,哭到肝肠寸断,我不信能无动于衷,真不为所动,冷心冷肺的人喜欢了是你下贱。
【明日阎王换我当】
听我的,以死相逼。
【三】
我是要勾引,不是要勾魂。
是的,他还有第三个账号。
【有出版意向者私聊】
多看书,白玉京报社里那么多还不够你学习的?
【三】
推荐几本?
【持国】
当属琴瑟静好。
闫御:“……”
那就是他写的!
出走半生,归来感情经验仍是为零。
闫御换了个思维,如果这是他正在写的书,接下来会如何展开剧情?
他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刀刻斧凿的字。
色诱。
闫御表情微肃,他真下作啊。
色诱第一步,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开屏的孔雀,张扬地从狄九徽面前走过,狄九徽抬头看他一眼,道:“你发.情了?”
闫御:“……”
狄九徽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正襟危坐地改正过来:“我是说,你发.情期到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闫御威胁似的说道:“我若发.情,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狄九徽:“!”
狄九徽有些紧张,如坐针毡,而后他转念一想,这些年没见闫御有过什么发.情期,这套理论应该不适用他,多半是在恐吓,他又淡定地坐回去了。
闫御离他不远,泥金色的外衫上绣着绚丽繁琐的图案,纹路细密华贵,又用银线缀满各色的珠玉,平时随意用根玉簪束起来的长发如今戴着发冠,金丝缠绕,镶嵌熠熠宝石。
闫御懒散地靠着卧榻,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越的颈项与锁骨,再往下是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如羊脂玉般温润无瑕,他眼神泠落,冷澈若昆仑之巅融化的雪水。
狄九徽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逐渐被吸引了全部目光,闫御心下暗喜,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就听狄九徽幽幽道:“你不是把所有家产都给我了吗,这些珠宝应该是我的财产。”
闫御:“……”
狄九徽似笑非笑道:“脱下来。”
一瞬间反客为主,闫御手指犹豫地按着腰带,要解不解,狄九徽别的事也不干了,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像等着看脱衣舞的嫖客,半晌,他才极其缓慢地解开了一扣。
狄九徽都想起哄吹口哨了,闫御耳根发热,到底脸皮薄,无法再进行下一步,直接落荒而逃。
狄九徽便笑,就猜到他不敢。
小打小闹对狄九徽没用,闫御决定约他去北山泡温泉。
两人一路同行,到达时狄九徽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只桃子,先是咬了一口,之后递到闫御面前,“很甜,尝尝。”
闫御盯着那颜色润泽的桃,说:“这叫分桃。”
狄九徽恍然大悟,要把手缩回来,闫御就着他的手飞快地咬了一口,然后被酸得五官扭曲,连呸了好几声。
狄九徽大笑,“甜的叫分桃,不甜的叫人生如戏,我演得可好?”
闫御恼了,抢过来桃子往他嘴里塞,狄九徽不从,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竹林月夜,烟雾氤氲,有热气从水面蒸腾而上,汤泉呈现透亮的蔚蓝色。
闫御在房间里换衣裳,他纠结是往上遮一遮,还是往下拉一拉,往上遮没效果,往下拉显得他太随便。
后来他取了个中庸之道,不遮也不拉,自然而已,见机行事。
他先入水,很快狄九徽来了,他捂得像个粽子,只露出头和手,就差没有绳子绑着了。
他什么意思一望而知,闫御很不满,“你防谁呢?”
狄九徽坐在岸边笑嘻嘻道:“你春.梦主角都是我了,我裹得严实一点怎么了?而且我是为了你着想,再看了不该看的回去做梦,次数多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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