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包裹住少年的信息素浓度更高一层。
　　整个房间里，都是迷迭香的气味。
　　沈灼眯了眯眼。
　　真的，太舒服了。
　　每个细胞都像是被浸泡在温泉里。
　　蚀骨的快感，甚至都有些上瘾。
　　“信息素太多了会虚吗？”
　　沈灼保证，他是真的只是想问问。
　　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男人却直接僵了一下。
　　下一秒，翻身而上。
　　在他头顶笼罩出一片阴影。
　　“虚不虚，昨天还不清楚么？”
　　度沨似笑非笑地撑着床面。
　　沈灼立刻双手推搡男人胸口。
　　“清楚的。”
　　看推不动，沈灼只好换一种方法。
　　双手抱上男人的脖颈，轻声地：
　　“我饿了……”
　　度沨那双灰蓝眼睛淡淡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阴影消散。
　　沈灼只来得及看到指挥官耳尖疑似的红。
　　其实沈灼心里有个疙瘩。
　　虽然他们在那方面非常契合，但究竟也是信息素太匹配的作用。
　　昨天发热期让他渴求着迷迭香。
　　也是因为发热期，他才会如此放浪形骸。
　　但他不知道在信息素作用之外，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度沨。
　　同样，也不知道度沨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度指挥。”
　　少年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被子堆叠到小腹。
　　度沨脚步一顿。
　　回头，就看到那双昨夜泪光朦胧，晶莹破碎的黑眸，清醒无比地和他对视。
　　“我想问一个问题。”
　　没来由地，度沨心里乱了。
　　那种害怕，重新翻涌了上来。
　　将所有最严重的话都想过一遍，度沨冷静下来。
　　“……你说吧。”
　　沈灼歪了歪头，不知道度沨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
　　“我…就是想问，你喜欢我吗？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我的信息素。”
　　沈灼从来都是喜欢打直球的人。
　　遮遮掩掩，婉转回避，不是他的风格。
　　喜欢，或者不屑一顾，他都是以最直白的方法表达。
　　本以为度沨会犹豫或者思考一会。
　　但没想到，度总指挥官回答地很快。
　　只有一个字。
　　“你。”
　　“什么时候？”沈灼不太敢信。
　　他们之前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的这个alpha，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论是信息素，是被*时候的感觉，还是这个人。
　　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他能确定他们几乎从未见面。
　　怎么会谈得上喜欢？
　　“很久之前。”
　　度沨慢慢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
　　“你不记得了。”
　　沈灼皱眉，把两世的记忆几乎都搜刮了一遍。
　　他确定和度沨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我不记……”
　　“早晨想吃什么？等会我要去开个会，中午才回来。”
　　度沨迅速打断了他。
　　“……”沈灼使用能力想听听度沨的心声，但激烈的结合让他现在能力非常不稳。
　　有时候，没有想要使用的时候也能听到。
　　但现在，想用的时候，却听不到。
　　“喝粥吧。”
　　他看到了度沨眼里一闪而过，又恢复如常的落寞，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他是个渣O。
　　把别人玩弄了后抛弃，还忘了他。
　　“别想这么多了，你可以再睡一会。”
　　度沨终于是叹了口气。
　　走上前，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不记得也好，你只需要记住我喜欢的不是什么信息素，更不是受契合度限制。”
　　男人嗓音低沉认真：
　　“沈灼，只是你，只有你。”
　　少年茫然地抬头，对上男人视线的时候又匆忙转移。
　　心跳加快几分。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喜——”
　　“没关系。”
　　度沨再次打断了他。
　　就好像，真的不愿意从少年口中听到那些话。
　　alpha低下头，亲吻少年的眉心。
　　虔诚得像参拜的信徒。
　　“先自己玩一会，等我回来好吗。”
　　度沨关上了门。
　　沈灼摸着眉心有些发愣。
　　他听到了。
　　听到了最后，度沨的心声。
　　他说，【不论多久，不论多少次。】
　　他说，【我会等你爱我。】
　　.
　　按照度沨的性格，不会骗他。
　　也没道理骗他。
　　沈灼缓十几分钟，下床一点点挪去洗漱。
　　就发现牙膏已经挤好了，牙刷正放在杯子上，而毛巾在另一边的台面上叠着。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丈夫好好爱着。
　　沈灼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笑得有多开心。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上辈子……
　　算了。
　　那些原本就不愉快的回忆。
　　再也不要记起来了。
　　应该跟那个人渣一起，塞进垃圾桶里。
　　原本沈灼给度沨的标签是“只适合结婚的人”，但现在，突然想改一改了。
　　或许，可以尝试着，再去喜欢。
　　喜欢一个正确的人。
　　——
　　早餐实在是丰盛。
　　沈灼吹着空调吃饭，打开电视。
　　第一个新闻正在说昨天的事情。
　　“是啊，要是没有他我们都死了。”
　　看背景，被那些记者就在楼下不远处。
　　被拜访的应该是昨天并没受伤的考生。
　　谈到虫族还在本能地发抖。
　　“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没想到神谕一下子启动了！”
　　“如果不是您我们一定都活不了，多亏您了。”
　　被拜访的人激动起来，朝着正走向他的人恭敬地弯了弯腰。
　　镜头转给了来者。
　　沈灼原本还好的脸色，骤然变冷。
　　他立刻打开手机，将“全知”下载回来。
　　首条同样是昨天的事情。
　　但词条跟真相完全背道而驰——
　　#二皇妃荀清 救世主#
　　电视里正放着来者的第一句话，清澈的，带着笑意的——
　　“大家好，我是荀清。”
　　“是昨天神谕的，驾驶员。”


第28章 没穿裤子，不止裤子
　　“嫂子！我！季维深！”
　　房门被拍得啪啪响。
　　“进来吧。”
　　季维深一进门闻到了过分浓的迷迭香。
　　s阶也有差别，那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天堑。
　　等级压制太强烈。
　　双腿一软，季维深捂着后颈，差点跪了。
　　“嫂……嫂子……快让老大收了神通吧…”
　　季维深扶着门框叫苦不迭。
　　房间里没有信息素清洗剂，沈灼披了一件度沨的衬衫就下了床，走到门外。
　　“季副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季维深本还心怀感激不用进房间，在看到沈灼之后，嘴边的笑都收住了。
　　小心翼翼地问道：
　　“嫂子，是不是老大惹你不高兴了？”
　　沈灼看他：“没有。”
　　“那您……”
　　少年面无表情包的模样令人后背发凉。
　　身后的电视还在播放着，omega的声音温柔和善。
　　听清了几句，季维深的脸色也黑下来。
　　“昨天接您出来的时候周围只有老大，要不直接让老大澄清一下？”
　　季维深愤愤不平地望了一眼电视。
　　“我见过他，他的腺体等阶远远没有能到操控神谕的地步。”
　　其实刚听到这个消息，沈灼是生气的。
　　他可以不计较荀清在背后做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