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疯批哨兵签订终身契约后
云千仞收拾好情绪,惦记起上次没给陆洺做成的曲奇饼干,去到食堂找负责人大叔买来食材,做了满满一大盘饼干,又打包了饭菜,随后回到了搭档宿舍。
宿舍门从里面被陆洺打开,陆洺轻皱鼻子,目光一下定在云千仞手里装饼干的袋子上。
云千仞笑着将装有饼干的袋子递给陆洺。
陆洺伸手去接,但不止拿了装饼干的袋子,还有打包回来的饭菜以及那个暗黄色文件袋。
见暗黄色文件袋被接走,云千仞心里有点慌,但又不敢反应过度,以免让陆洺生疑,他故作镇定地对陆洺说:“阿洺,你手臂有伤,还是我来拿吧。”
“没事。”陆洺将东西悉数拿过来,“手臂的伤已经好了。”
“啊?好了?啊?”云千仞懵了。
陆洺将东西拿进宿舍,放到客厅专门用来吃饭的圆形白桌上:“嗯,我恢复得很快的,不信的话,哥可以检查。”
说着他把胳膊伸到云千仞面前。
云千仞也没当成玩笑话,撩起陆洺的袖子,检查有没有淤青和伤痕,还轻捏他的手腕,担忧地问他疼不疼。
陆洺摇头回答:“不疼,哥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好。”云千仞点点头,去拿筷子和勺子。
陆洺站在圆桌边,先将装有曲奇饼干的袋子打开,掰了半块饼干塞进嘴里,又将打包的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打开盖放桌上,最后他伸手拿起那个暗黄色文件袋。
“哥,你的这个文件袋要放哪……”陆洺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了文件袋封口盖着的红色印章,印章是一座犹如锋利宝剑的巨塔。
“啊……这个是,是培育室的育种资料。”云千仞拿着筷子和勺子刚回到饭桌前,一眼看见陆洺拿着那份暗黄色的文件袋,血红的眸紧紧地盯着看,云千仞终究还是心慌了,连忙上前一把抢过文件袋,“阿洺快给我,这里面是很重要的资料。”
陆洺:“……”
云千仞眼神躲闪:“我去把这个文件袋放好。”
陆洺:“嗯。”
云千仞拿着文件袋快步走进房间,他见文件袋封口没有损坏,陆洺必定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不由地松口气,然后将文件袋放进衣柜下层的小抽屉里。
就在他关上抽屉门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云千仞蓦地回头,只见房间门半掩着仅留了一条不过一掌宽的缝,从云千仞的视角看去,门外并没有人。
云千仞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关好衣柜门,起身走出房间。
第五十五章 小狼狗开始发疯
云千仞走出房间后,见陆洺坐在餐桌旁。
陆洺吃着饼干神色如常,听到云千仞走出房间的脚步声,抬起血红的眸看过来。
陆洺说:"哥,吃饭。"
"嗯,好。"云千仞快步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
这顿饭一开始吃的有些沉闷,直到陆洺开了口:"哥,你今天都去哪了?”
“啊?”云千仞夹菜的筷子一顿,“我……我一直在培育室里。”
“这样啊。”陆洺垂眸,扒拉了两下碗里的饭菜。
云千仞:“怎么这么问?”
陆洺:“没怎么,随口问问。”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将餐桌收拾干净,把厨余垃圾整理打包好。
陆洺自告奋勇去丢垃圾,结果一去,去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回宿舍。
云千仞正纳闷陆洺去了哪,拿起外套想出门找他的时候,陆洺回来了。
云千仞:“阿洺,你去哪了?”
陆洺没应声,走到云千仞面前,拉起他的手,让他手掌摊开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洗得干干净净的玛瑙石放在云千仞手里。
那玛瑙石被打磨过,水润光滑,赤红耀目,但因天然所以有淡淡暗灰色和裂痕瑕疵。
云千仞惊讶:“阿洺,这是你刚才去找回来的吗?”
陆洺:“嗯。”
云千仞哭笑不得:“怎么突然去找石头了?”
陆洺:“哥给我做了好吃的饼干,我想谢谢哥,我不知道哥缺什么,只知道哥喜欢漂亮的石头,所以去找了找。”
云千仞目光落在陆洺的手上,见他指甲被磨得毛糙不平,十指指尖泛着不自然的红,也不知在哪处乱石堆里翻找了大半天,就为了找一块好看的石头哄自己开心。
云千仞心里涌起酸涩,他忙对陆洺说:“阿洺,那些饼干没什么的,你不用想着回礼。”
陆洺低了头,像只咬坏家具后自知有错于是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狗,他看着云千仞轻声说:“哥,如果我有哪做的不对了,或者惹你生气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云千仞觉得费解,摸摸陆洺的头:“阿洺从来没有惹过我生气啊。”
陆洺眨眨眼,开口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拍拍身上因刚才到处翻找石头沾染上的灰尘:“哥,我去洗个澡。”
云千仞:“嗯,快去吧。”
陆洺洗过澡后,云千仞拿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随后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在培育室挖了土,于是也拿上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不一会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陆洺坐在沙发上,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眼睛却看向云千仞的房间。
片刻后,陆洺终是下定决心,站起身走进云千仞的房间,走到衣柜前打开抽屉将云千仞藏起的文件袋拿了出来。
他看着文件袋封口处的暗红色巨塔样式印章,记起卢修斯将他抛弃在第七子塔悄无声息地离开的那天,曾佩戴着图案一模一样的胸章。
在卢修斯离开后,陆洺一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丢下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后来,陆洺去找了当初给自己办理入塔手续的军士长询问。
军士长告诉他:“卢修斯将军回母塔了。”
就是这时,陆洺意识到卢修斯之前告诉他的是假名字,意识到卢修斯是他的生父,因为母亲生前总念叨着这个名字。
陆洺捋顺了一件事:他的生父不知为何突然找到了他,用陌生人的形象骗取他的信任,把他带到第七子塔,在他做完哨兵能力测试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陆洺对卢修斯的怨恨,从这个人衍生到一切他的所有物上。
而如今,那个让陆洺厌恶的巨塔图案,出现在了云千仞带回来的文件袋上。
不安和烦躁缠着陆洺,让他即使认为云千仞不会对自己说谎,依旧想亲眼看看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
陆洺敛眸沉默数秒,终是眸光不再闪烁下定决心,果断决绝地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封口的巨塔图案被撕裂被一分为二。
文件袋里,是两张崭新还未写字的申请表。
一张是进入母塔的申请表,一张是解除当前搭档关系的申请表。
陆洺看着表,觉得申请表上的字张牙舞爪地扭曲了起来,变成根根淬毒的刺,狠狠扎向他的眼睛。
陆洺又想起那天奥托·冯告诉他的话。
“云千仞向导迟早会解除与你的搭档关系,这只是时间问题。”
“你没有资格进入母塔,除非云千仞向导允许你烙印他。”
陆洺没什么表情,血红的眸却冰冷阴暗似漫漫极夜,他将手里的申请表和文件袋丢在地上,起身离开了云千仞的房间。
云千仞还不知道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他在浴室冲完澡擦干头发,穿上干净的白衬衣——因为今晚不出门,他特意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白衬衣。
前两天刚入了秋,气温骤降,有人洗过热水澡后,整个浴室都会白雾缭绕,镜子也被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云千仞扣完衣领下第二个扣子,整了下袖口,正想随手将镜子擦干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
“嗯?阿洺,怎么了……”因为明白当下进浴室的除了陆洺不会是别人,云千仞没有惊慌失措,他转头想询问陆洺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却在转身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