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自星空降临
分体害怕地抖了抖耳朵,一句话也不敢说,在徐容川的手掌下像只受惊的仓鼠。
徐容川把他按回副驾驶的座椅上。感觉头顶都在冒火。他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降低额头的温度,消化掉刚冒出头的那些信息,心中的担忧更甚。
神嗣与神嗣之间,互相吞噬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六个神嗣,已经出现了混沌、厄运、智慧、虚妄,只剩下最后未知的两个。而徐旦连着吞噬混沌和智慧,必然已经引起了其他神嗣的注意。
这次的事件,极有可能是另一个神嗣设的圈套,甚至是两个联手。
那个笨蛋!
他稳住心神,跟副驾上懵懂的分体道:“我现在要去出一个很重要任务,不要说话,也不要干涉我,否则……”
他给了他一个眼神。
分体连连点头,把嘴牢牢闭上,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第77章 公马
影视基地。
乌泱泱的人群围着刚换下戏服的女人, 尖叫声隔了半条街都清晰可闻,徐容川坐在车里,看着庞大的粉丝和记者群向他的方向移动, 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把玩具手.枪。
影视基地门口全是违停的车辆, 他停在毫不起眼的角落,在全部注意力都被宁苏玉吸引走的时候, 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
车窗一开,外面的尖叫直冲鼓膜。他“啧”了一声, 将玩具枪对准攒动的人群。
无数人头重重叠叠, 正中间的大明星被五六个保镖团团围住,从徐容川的角度看过去, 只能看到一个乌黑光亮的发璇。
他微微眯眼,凝起神, 快速计算速度与角度,然后在某一刻瞳孔微缩, 轻轻扣动塑料扳手。
一颗绿色的糖丸蹿出枪口,精准得仿佛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完美穿过每一道人墙的缝隙, 层层突破, 最后分毫不差地击中最中心的宁苏玉。
极轻地一下,又极轻地弹开, 过于拥挤的人群里没有人察觉,连宁苏玉也丝毫不知,仍然在不停冲粉丝们微笑。
徐容川收起枪,重新摇上车窗, 打开中控频道, 看到系统已经捕捉到了一个缓慢蠕动的光点。
他在宁苏玉身上留下了追踪信号。
接着, 他拿起在路上买的麦X劳,捞出一只鸡腿,开始耐心等待。
副驾驶一直不敢说话的人:“哥哥,你好厉害。”
徐容川把鸡腿塞进他嘴里。
“唔……唔唔……”徐旦咬着鸡腿,飞快地咽下去,说出自己发现的情报讨好徐容川:“那个女人身上有污染的气息。”
徐容川转过头来,几小时来第一个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什么样的污染气息?”
“很糜烂的味道,”虚妄很开心,献宝一样详细描述那股气息:“像一块发酵了两个月的烂肉。”
徐容川看了一眼手中的薯条,面不改色地解决完晚餐,屏幕上的光点停留在不远处的酒店中,片刻后,开始快速地移动,应该是上了车。
徐容川启动汽车,朝着光点移动的方向开去。
车载语音里还在放宁苏玉的各种采访视频,徐容川搜集了八个采访视频,分别对应宁苏玉出道的八年,一边听一边在脑中勾画这个万众瞩目的女明星写照。
她出道以来一直以温婉、美丽、好脾气示人,前四年不温不火,第五年,她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事业也扶摇直上,一跃成为最红火的一线顶流,直至如今。
车里响着她温柔的声音,正谈到得病这一段。
“是的。那段时间我病得非常厉害,医生说我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活不过冬天。我姐姐听完,出医院之后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质问我:难道你要为了工作把我永远抛在这个世界上吗?我被她的这一巴掌扇醒了,决定退隐半年。”
“退隐之后,姐姐带我去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北边小镇休养身体。那里一年四季都冻着厚厚的冰,很少有人,非常安静,天地之间常常只剩下暴风雪的声音。我们每天下棋、看书、煮茶、祈祷神明(一声温柔的笑),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我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不仅活过了冬天,还活到了现在。”
记者道:“想来是抛下所有压力之后,身体开始自我修复了。”
“是的,”宁苏玉说,“多亏了姐姐,否则我恐怕没有机会见到您。”
记者善意地笑了笑:“宁小姐这样又美丽又温柔的人,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应该也会起恻隐之心吧。说到您常提起的这位姐姐,她最近还好吗?”
“她很好,”宁苏玉用仰慕的语气说着,“她是我见过最坚韧最勇敢的女人,我钦佩她,爱戴她,能做她的哥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徐容川单手转动方向盘,看着追踪的光点还在往郊区开,马上就要开到S市的边缘。他摁住耳机,跟二仓后勤道:“帮我查一下宁苏玉姐姐的资料。”
后勤:“收到。”
很快,宁苏玉姐姐的资料发送到徐容川的手机里。车载语音还在放采访,他把手机给旁边的虚妄徐旦,道:“帮我念一下。”
徐旦欣然接受这个任务,开始给哥哥当有声阅读器。
“宁苏玉的姐姐名叫宁江木,只比她大一岁,现在在XX高中当语文老师,单身未婚,名下有一套70平的小房子,养猫,业余爱好打网球……”
一个连生平资料都凑不够两页纸的普通人,除了是宁苏玉的姐姐以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徐容川皱起眉,思绪飞快运转着,摇下车窗又点了一根烟。
心烦。
虚妄偷偷打量着徐容川的侧脸,把手机递过去,小声道:“哥哥,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宁苏玉铁定有问题,但大概率只是污染边缘的人物,要从她摸到污染源,中间不知道还要绕多少道弯。等他找到污染源的时候,说不定徐旦已经成为了生殖母巢的养分。
徐容川焦虑地抽完一根烟,屏幕上的光点停在靠海的某个别墅休养区,他清空思绪,熄灭车灯,问身边的人:“作为虚妄,你还保留了哪些能力?”
虚妄道:“有的,我的能力是可以每时每刻感知到哥哥的方位。”
徐容川:“……”
他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吧,难怪徐旦带走了智慧和欲望,就留下眼前呆头呆脑的笨蛋。徐容川把车停在别墅区的角落里,塞了一把枪给虚妄:“枪还会用吗?”
虚妄用力点头:“哥哥,我会保护你。”
“乖。”徐容川说,“不要捣乱,就待在我身后。”
说着,他关上车门,徒手翻到别墅区的围栏上,观察了片刻方位,然后像野兽一样敏捷地穿梭于摄像头和月光的间隙。
很快,他停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杈间,就着茂盛的树叶做遮挡,打量起对面足足有五层楼高、带游泳池的别墅。
那是宁苏玉的房产。
别墅此刻热闹非凡,一波一波的人开着豪车停在门口,再由管家引进别墅区内。访客们穿着稀奇古怪,脸上戴着面具,这里看上去在办一场面具主题的派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甜香,徐容川心中冒出不太妙的预感,在灵感的指引下抬起头,看向空中的月亮。
今天是满月。
皎洁的月亮挂在云层之中,被云朵描绘出血色的边,像长满了睫毛的邪恶眼睛,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