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完他的身形，吻也终于结束。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瞳孔里只剩下彼此的倒影。
    “没瘦，”徐容川笑着评价，“R国伙食不错。”
    一句没有意义的废话，因为作为神嗣的徐旦可以变幻出任何体型，但是听到哥哥说这句话，徐旦立刻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变瘦一些，好让哥哥心疼心疼自己。
    他用灼热的目光盯着徐容川发红的嘴唇，意犹未尽地又尝了一口，嘟嘟囔囔道：“伙食一点也不好，面包总是硬邦邦的，天气也很冷，东西吃到一半就凉了。我做梦都想和哥哥一起围着火炉吃红烧肉。”
    徐容川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除了这个呢？今天回来还有没有别的想说？”
    徐旦被捏到的地方迅速发了红，他满心满眼都是哥哥，双臂收紧，眼睛亮亮地开口：“我们清扫掉了母神在东R留下的污染，又架空了西R的主教权柄，现在整个R国都在逐步走向正轨，所以，我们靠抽签……咳，抽到了我，派我来保护哥哥！”
    徐容川忍不住了，努力压制住笑容，轻咳一声，问：“抽签？不是让伟大的命运之主来做决定吗？”
    徐旦一呆。
    ……哥哥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祷语？所以……骰子立起来不是因为意外？！
    他想起其他三个权柄的态度，心中逐渐没有底气，眼神开始飘忽，手却把人搂得更紧，黏糊糊地把下巴搁上哥哥肩头，在他锁骨处蹭了又蹭，试图蒙混过关：“嗯，嗯……让伟大的命运之主帮我们抽的签。”
    “哦，”徐容川摸上他的头，“命运之主选了你？”
    虚妄心更虚了，极小声地道：“嗯。”
    徐容川脸颊一边隐秘的小梨涡都笑出来了，他让徐旦抬起头来，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道：“说得对，是我选了你。我就是想选虚妄，但是你们同时向我祈祷，选谁都显得我偏心，不利于家庭团结，只好谁都不选，让你们好好待在那儿。”
    徐旦愣住，眼睛大睁着，眨也不眨地看着哥哥。
    徐容川继续道：“虽然我谁都不选，但是你们这些叛逆期的家伙一定会回来一个。他们都怕擅自回来惹我生气，所以，肯定要把笨蛋虚妄忽悠回来打探情报，是不是？”
    徐旦：“……”
    哥哥说了这么多，什么被忽悠、什么笨蛋虚妄、什么不能偏心，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唯一听进去的只有那句：我想选虚妄。
    他足足有一两分钟没说话，被哥哥哄得脑袋发晕，心脏砰砰直跳，甚至怀疑起是不是智慧造了个梦境糊弄他。徐容川见他呆呆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道：“怎么就丢魂了？”
    徐旦舔了舔被亲到的地方，被过度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脸颊后知后觉开始泛红，然后忽然一把将哥哥抱起，在原地转了几圈，大声道：“哥哥选了我！我是被命运之主眷顾的权柄！”
    徐容川：“嗯，你们都是……先放我下来。”
    徐旦已经高兴坏了，触手因为过分激动探出身体，卷住哥哥的腰，和他一起倒进床上。二仓狭小的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激动得呼吸急促，八爪鱼一样缠着哥哥，开始不停地问：“哥哥，你选我是因为最喜欢我是不是？哥哥，你想吃苹果吗，我帮你削苹果皮好不好？哥哥，我一直在盘古陪着你，哪里都……”
    小怪物实在太聒噪，徐容川于是伸出手，环住他的小尾巴。
    徐旦的念叨在瞬间消失，队长室陷入安静。
    良久，他磕磕绊绊地说：“是、是奖励吗？”
    徐容川没有回答。
    他们之间只剩下细碎又急促的呼吸，徐旦靠着身边的人，深深嗅着熟悉的柑橘味沐浴露，触手眷恋地来回蹭着他光滑的小臂，眼睛因为过度幸福而微微眯起，两颊已经带上淡淡的绯色，蛊惑了全球人类的脸上呈现出惊人的美感，是独属于徐容川的美感。
    徐容川望着这张美丽脸庞，多日不见的想念涌上心头，触动了一直都很低落的情绪。他轻声开口：“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晚上总是失眠。”
    徐旦礼尚往来，一条触手卷上哥哥的尾巴，听到他鼻腔里发出幸感的颤音，心尖也跟着颤了一下：“我回来了，哥哥一定可以睡得很好。”
    “我也觉得，”徐容川吻过他柔软的嘴唇，“让我睡个好觉……”
    徐旦翻身而上，将人严严实实环进自己身.下，瞳孔里翻滚着浓烈的爱意：“遵命。”
    ……
    床单被汗浸湿，徐容川又冲了澡，这次洗得更久一些，等他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徐旦已经换完床单和被套，正站在厨房里，四条触手倒水的倒水、洗衣服的洗衣服。
    徐容川靠在门口看了一会。
    触手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要喂他喝水。徐容川喝完，在触手尖上亲了一口。
    徐旦的脸又红了，目光不自觉看向被浴巾遮挡的地方，食髓知味地动了动喉结。
    “快十二点了，得抓紧时间睡觉。”他说着，语气里带着不舍。
    徐容川道：“我先睡。”
    他回到床上，过了会，徐旦也洗完澡，带着一身温暖的湿气进了被子，以熟悉的姿势将哥哥圈进怀里，在他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
    徐容川还没有睡着，又有些失眠。
    徐旦一直在盯着他的睡眠状况，两人安静地躺了很久，徐容川放弃装睡，翁声道：“小旦，林队离开盘古，去了A国。”
    徐旦将人抱得更紧一些：“嗯，我知道。不用太担心，正序主教是一个极为自傲的神嗣，祂留着母神的尸体做标本，同样也会留着林队在身边，等待有一天欣赏林队和我们互相残杀。”
    徐容川的眉头皱起，没有对徐旦的这个判断做出评价，而是道：“你架空西R后，林队的定位消失了，消失在A国首都的某个废弃工厂，附近不远就是我曾定位到主教的超级计算机中心，圣所大概率就在那里。”
    “再加上你在西R遭遇的《真言书》，我对主教的力量形态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我想去一趟A国。”
    刚闭上眼睛的徐旦立刻睁开眼：“不行。”
    徐容川也睁开眼，没有立刻试图说服徐旦，而是抓住他的手，在黑暗的房间内打量着他手掌心内的掌纹。
    与自己纵横交错的掌纹不同，徐旦的掌纹清晰明了，笔直到底，没有一条分叉。徐容川静静地看了许久，道：“你跟我一起去，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果然，听到哥哥这样说，虚妄轻轻松了一口气，觉得有自己在身边的话就没问题了。
    他点点头。点完之后又想到什么，皱眉道：“可是，我现在并不是完整体形态，还是等我们结束任务回来比较好。”
    徐容川笑了一声：“你不是说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吗？如果我明天坚持要去A国，你留在盘古等和其他权柄汇合？”
    虚妄一听就急了：“不可以！……或者，我先陪你去，等R国的任务结束了让他们直接来A国汇合。”
    徐容川立刻道：“好，就这么办。先睡觉吧，晚安。”
    徐旦见哥哥接受了这个提议，放下心来，重新幸福地搂住哥哥，再印上一个晚安吻：“晚安。”
    道完晚安，他又想起什么，多嘴了一句：“对了，哥哥，关于阻止世界末日的办法，你想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