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谈了八个触手男友
从仍在发颤的门板收回脑袋,地板上的小章鱼不再像之前那样凑过去,而是缓慢地爬入了旁边的鱼缸。
而这一刻,快速地吸收了身体里储存的所有知识。
小章鱼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声音“简繁、地球、人类、……你们清醒这么久就只得到了这些信息?”
这个声音很冷,像是来自深海,有着让人窒息的低压。
腕足们这下连蠕动都不敢蠕动了,一个个静悄悄地趴在水底下。
弗里德亚泰·周·斯诺,在追击流亡军的大战中精神力被污染百分之九十五,本体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飞船被击中逃生舱被弹出时又受流弹击飞,落入了极其偏远的不知名星球。
光脑受损无法使用不说,他在下坠时便重伤昏迷了过去,生存本能让他在下坠中恢复了最小的本体形态,
精神力被污染身体受损断裂严重,主脑分不出精神力交付给其它副脑,对外界的事情虽有感知却不足以抵抗本能。
所以……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噢,也不算都是蠢事……
想到刚才的美味触感,主脑的精神海中漾起了一阵愉悦,没想到这个地球人兴奋时的精神力竟然还能治疗他的精神污染。
八颗副脑也因为主脑的情绪而再次蠕动起来,像是在回忆着刚才灭顶的快乐。
“好吃好吃……”
“还要还要……”
“简繁,简繁……简繁”
“爱他……爱他”
兴奋蠕动的腕足们在水里快速地游来游去,像是发泄着充沛的精神力。
副脑的所有感知清晰地传达到了主脑,主脑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没有任何笑意“失去记忆的你们果然愚蠢得不堪入目!”
“没有精神力匹配数值,还是纯人种,身体孱弱得犹如一片秋天的树叶,竟然让你们如此渴望躁动得像低等非智慧生物。”
“果然……”主脑又笑了,一阵寒意却传达到了八颗副脑“就应该早点把你们全都砍掉呢!”
八颗副脑没有再响起声音,大脑安静得异常。
主脑并不能全部知道副脑的想法,有些时候副脑只要愿意,它们甚至可以隔绝自己的想法不上传到主脑中。
主脑并没有再搭理它们,事实是他即将因为精神力不足而再次陷入昏迷。
从这个地球人类身上得到的还是太少了……
虽然主脑的确想尽快恢复精神力,但是这绝不包括出卖……他的身体,尤其是纯人类这样孱弱的人种。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眠,精神力就能恢复一些,到时候修复好智脑回到母星自然能解决一切困境。
给身体下达了最后的指令,防止它们再次做出更愚蠢的事情后,他用仅存的精神力钻入了简繁的脑海中。
这个人类很生气,为了避免自己本体可能受到的危险,他虽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却可以产生一点细微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主脑,将身体控制权再次交给了身体后,陷入了再一次的沉睡中。
早上,简繁清醒过来时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
甚至连喉咙刀割的难受也减轻了,他洗完澡以前都还没有想起昨夜的事。
直到路过茶几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了顿。
昨夜的模糊记忆荒唐不真实,就好像是他因为高烧而做的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所以,是梦吗?他盯着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简繁站的距离离鱼缸有些远,贴在玻璃上的小东西却已经不甘心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它又开始迫不及待地翻过玻璃,朝简繁爬来。
自从养它之后,好像总是这样,只要看见自己它就愚蠢的当面越狱。
说它聪明有时候却又笨得让人觉得自己想多了。
所以昨晚……可能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想到自己频繁地对一个非智慧生物产生邪念,强烈袭来的自厌感让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直到看见那蠕动的八根腕足留下了一串透明的粘液。
像是勾起了不好的记忆,简繁立刻收走视线,转身朝厨房走去。
无论是不是一场梦,简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极强的道德感让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再养着它,他不爽。
扔进实验室,它会在他眼皮底下死掉。
所以,即便不送去实验室切片,那也要将它送走,送得远远的。
大海才是它应该待的地方。
随着简繁离开,扑哧扑哧还在朝他爬去的小东西停下动作,直到关门声响起后它在原地打转了好一会而,才不甘心地爬回了鱼缸,泄愤似的把石头扔得到处都是。
若是被弗里德亚泰·周·斯诺知道昨夜它无视主脑昨夜刚下达的命令,又做出粘着地球人的丢人模样,不知道八根腕足还能不能保住?
简繁这次买了更多的虾和蛤蜊甚至有螃蟹,丰盛得像是断头饭。
就在小东西愉快的捕食猎物时,简繁正在收拾行李。八点整,简繁从卧室走出来时鱼缸里的已经只剩下食物残渣。
简繁没有什么表情地用网兜将小东西网了起来,对于他的靠近小东西表现得还挺开心,触手沿着网兜朝他的手涌来。
瞥了一眼那白嫩嫩的腕足,简繁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这让简教授的脸色更差了。
二话不说直接将狗东西抖进了新买来的罐罐里。
见它的腕足又开始不安分,简繁冷声说道:“好好待着,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切片研究。”
罐罐里,小东西的动作一顿。
它抬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从狭小的瓶口望向简繁,看起来委屈扒拉的。
简繁却连多看一眼都好像是在浪费时间,拖起行李箱就朝门口走去。
北岛这个城市离南西市坐高铁只需要四个小时,但是却是内陆靠海的城市。
下了高铁第一时间就能随便找个海边将这狗东西放了。
开车去火车站的路上,简繁怕打湿座位,便将它放在了副驾驶的车垫上。
简繁知道它不会老实地呆在罐子里,但是却不知道车子才开出小区,它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玻璃罐里钻了出来。
腕足在车内的地毯上蠕动着蠕动着……
而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简繁专心一意地看着路况,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
简繁不喜欢将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即便是热天也会穿着轻薄的长裤,开车时因为坐着便露出了脚踝。
很快脚踝就感觉到了冰凉滑腻,无数的吸盘吸附着肌肤越来越朝上时,即便是教养极好的简教授也没忍住低咒了一声“siht”
打着双闪紧急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弯腰一把将裤腿里的小章鱼扯了下来。
“啵啵啵”的几声轻响在狭小的车内格外明显。
简繁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气,见它仰着脑袋看向自己腕足亲昵地缠住自己的手指。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他冷淡地盯着它“我只给你最后一次能活下去的机会。”
说完,他直接将它扔到了副驾驶,动作有些用力,像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落在车垫上的小东西,摔成了烙饼,它像是不理解简繁为什么这样对它,盯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简繁的方向。
简繁没搭理它,抽出消毒纸巾,一点点将手指和脚踝的粘液擦拭干净,这才继续开车。
只是很快简繁又瞥到那狗东西从玻璃罐里爬了出来,就在他已经考虑马上掉头回实验室时,它却没有再爬上他的腿,而是沿着车门一直朝上爬,直到爬到了车窗上。
它就那样倔强地贴着,吸盘吸附着副驾驶的玻璃,甩给了简繁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这是它第一次用后脑勺对着简繁,而不再是时时刻刻地望着他的方向。
对此,简繁并不在意,在决定将它送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理智地斩断了这份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