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替身?
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女生,察觉裴松凛终于看到自己,连忙朝他招招手。
她隔壁特意留着一个空座位。
直到裴松凛靠了过来,女生才小声:“给你的位置,坐吧。”
裴松凛偏头,尽可能地礼貌:“我们认识吗?”
“我叫珀尔,那天联合机甲我跟你一组的。”女生起身让出路,等裴松凛坐下之后才说,“我们一个班,你刚刚迟到了,所以我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裴松凛嗯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猜的。”女生小心翼翼,“还是我猜错了?”
“没错。”裴松凛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回到讲台上的背影。
言欲大概是被烦得看不下去了,关了音乐剧,起身站在讲台中央。
表情里一丝丝的不自在被裴松凛捕捉到了,但其他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还是被他的眼神威慑到,下意识正襟危坐保持安静,等待着台上这位名声在外的上将开口。
言欲很快也如了他们的愿,漫不经心:“闲着没事,选我干什么?”
小教室里寂静半秒,然后嗡地一声爆发出了一阵低语。
“选他就很给他面子了,他一副被选了很失望的样子算什么?”
“这个寡……哼,我是来听他说教的吗,我是想来听八卦的!”
“哦,我还以为就我好奇他一个Beta怎么从德斯学院杀出一片天,然后成为上将的呢。”
“……”
是谁突然说出了真相。
裴松凛正巧听到了那句话,没忍住笑出声。
这群小屁孩嘴巴是贱了点,但心倒是叛逆,几个德高望重的Alpha老教授不在意,非要过来瞅瞅他们看不上……却又羡慕的不行的言上将。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个动静,言欲却刚好捕捉到,不冷不热地将视线落了过去。
裴松凛正巧抬眸就接到上将的警告,瞬间学乖,跟着其他毛头小子一起坐直身子收敛表情。
言欲这才收起寡淡的眼神:“讨论时间结束,该你们给我答案了,有谁想当第一个?”
在言上将这里,第一位发言的绝对不可能是勇士,是趟雷的。
大家翘首以盼谁敢当这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金发碧眼的少年腾地站了起来。
尤莱斯坐在正中间,站起来的时候正正好跟言欲在一条直线上,明明只不过一个讲台的距离,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在言欲的气势下矮了足足一个脑袋。
“我来这里是有两个问题想问,”年少气盛的Alpha深呼吸,鼓足勇气:“第一个,上将,您是德斯学院的毕业生,为什么会来海瑞斯任教?”
这个疑问几乎存在于每个新生心里,只不过大家都默认他们没有问的资格。
……他们算哪根葱能管言上将怎么想的?
“德斯学院的意义对我来说没那么特别。”言欲半笑不笑,“只不过是恰好考上,就去读了。”
回答潦草得仿佛靠近德斯学院是一件多简单的事。
尤莱斯咬了咬唇,又问:“……我翻过校史,当年海瑞斯学院曾有一个保送名额,是给您的,您拒绝了,并且参加了德斯学院的招生统考,这难道也是因为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第15章 015
◎谁不知道他是为了追那个死掉的丈夫……◎
如果读哪里都一样,何必放弃最适合Beta的海瑞斯学院,而是在所有人不看好甚至是针对的情况下,去德斯学院杀出一片血路?
这个问题听起来藏着什么令人热血沸腾的内情,所有新生翘首以盼,掩藏不住好奇和艳羡。
当年那位裴少将可是毕业于德斯军校的,按辈分来算,言欲还是他的师弟。
迎着各种期盼的目光,言欲冷冷嗤笑:“我以为拼尽全力考上海瑞斯学院的诸位,都是对学术研究求知若渴,没想到不耻下问的方向,是我的私事?”
尤莱斯被他扫了一眼,蓦地有种毒蛇缠在脖子上的感觉。
他,他脑子出什么问题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言欲为什么考德斯学院?
谁不知道他是为了追那个死掉的丈夫……
可到气氛紧绷到极点时,言欲却又恢复了先前的散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当时年轻气盛,思想比较幼稚,喜欢找刺激,送上门的不太稀罕要。”
众人面面厮觑,不是为别的人,只是因为找刺激?
回答引起窸窸窣窣的讨论,有一把男音突然拔高:“可是上将,Beta也有‘不稀罕’的权利吗?”
海瑞斯学院虽然是帝国三大学院之一,却流传一句心照不宣的话——只要是Beta,海瑞斯就是天花板了,另外两所名校是留给Alpha的。
虽然海瑞斯学院毕业生这个名字足够显赫,但他们仍会不甘心。
言欲像听到什么鬼话,冷嗤:“不然呢?”
裴松凛看着台上的人,言欲并没有什么轻视或者卖弄的意思,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可对这群仍然迷茫,不知未来的Beta来说,可比什么都要震耳发聩。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点燃了学生的勇气,热血沸腾至极有位女生大着胆子突入禁区:“那上将,您的求学经历里,有没有对你特别重要的人?”
这句话够婉转,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那位死去的裴少将,对言欲来说算什么?
“重要的人?”他轻声重复时,所有人都吊起了一口气。
“有一位吧。”言欲玩着眼眸,细长浓郁的眼位像落在眼尾的鸦羽,“我在德斯学院的导师。”
那口被吊着的气忽然散了,所有人面面厮觑,有点遗憾……是导师?不是裴少将?
言欲自然看得出他们在想什么,脸上收起了笑意。
“不用遗憾,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言欲吐字清晰,不掺感情,“星际时代人的平均岁数是三百岁,如果全投入在情感里,未免有点可惜。”
坦然得似乎没有什么执念,逐字在告诉所有人,那位故人没占多少分量。
台下,裴松凛半支侧脸的手忽然麻了一下。
兴许是疲倦了,他敛回一直钉在讲台上的视线,偏着头趴了下来。
珀尔本来在听课,见他的表情忽然一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裴松凛视线垂下,慢慢眨了下眼睛。
珀尔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一支营养剂,递到裴松凛跟前:“要吗?”
言欲敛回情绪,重新回身时,忽然看向最教室偏远的那一角。
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言林趴在桌面没看他,女生俯身凑近。
很暧昧的一框画面。
他视线的短暂停留让前排翘首以盼的学生捕捉到了,等回过神时,这群八卦至上的小孩已经用视线起哄。
察觉到四周的目光,珀尔像只受惊的小鸟,迅速坐直。
言欲目光停了一秒,若无其事:“怎么了?”
这种突然提问最令人难堪,更何况她只是出于好心,珀尔窘迫地想站起来时,一只手挡在跟前。
裴松凛慢慢起身,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懒散,站得松松垮垮:“报告上将,是我跟她说话。”
言欲没有回答,教室里一片沉默。
“扰乱课堂秩序是我不对。”裴松凛颔首,“我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去罚站。”
其他同学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言欲已经牵回了话题:“还有什么问题?”
珀尔尴尬地坐在原地,自责地瞥了眼门外,又小心地看向讲台……怎么觉得,这两位在刚刚好像,不只是简单的老师罚学生?
下课铃响,言欲比学生反应得要快,利落地扔了句解散就出门。
罚站的裴松凛站在后门边,十七八岁少年身形有些不正经地歪斜,但却守着课堂的规矩,没有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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