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迪西亚更是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咔”得一声,风枕眠将那个盒子盖了下去。
“不过无功不受禄。”风枕眠看着迪西亚,似笑非笑,“公爵大人还是收回去吧,在下命薄,怕是受不起这大礼。”
这些东西的确吸引人,风枕眠也确实很想要。
可世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风枕眠不是克里顿那种傻白甜,相反,他比谁都知道人究竟有多可怕。
迪西亚挂着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他盯着风枕眠看了好一会,才冷着嗓子说:“你想清楚了?”
“公爵大人还有什么指教?”风枕眠丝毫没把迪西亚的威胁放在眼里。
“好得很。”迪西亚被气笑了,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十天之后,公爵继承人传位仪式,阁下会来参加吧?”
风枕眠察觉到他话里有话,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依旧笑着说:“如果公爵大人盛情邀约的话。”
迪西亚被他气得不轻,带着仆人浩浩荡荡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风枕眠的脸黑了下来。
“十天后。”他重复了一次这个时间,“迪西亚不知道我们听见了他的对话。”
所以才会在说出这个日期时,脸上带着洋洋得意。
如果他们真的一无所知,十天后看到出现在传位仪式上的是个陌生人的话,肯定会找迪西亚要个说法。
“而那时他抛出卢迪克的尸体……”
风枕眠都不敢去想那时迪西亚的表情会有多得意。
“这个十天,恐怕是卢迪克的生命倒计时。”说完,风枕眠又皱起眉,“就算他有了私生子……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死手吗?”
“人类嘛,做什么都不奇怪。”晏清怕冷,迪西亚走后,就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
晏清觉得人类真是极端。
有的能以血肉之躯生生为同胞开辟一条血路,有的卑鄙至极,因一己之私导致生灵涂炭。
说完,晏清又想到什么,很久都没在说话。
风枕眠正思考着该怎么拯救卢迪克,并没有注意到晏清的异常。
房间陷入沉默,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枕眠才轻声开口说:“或许卢迪克命中,有此一劫吧。”
卢迪克本人并不知道这些事。
他依旧沉浸在父亲嫌弃自己是个废物的情绪中,但又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风枕眠,于是伪装成一副开朗乐观的模样。
甚至,还邀请风枕眠他们出门去玩。
“来首都城肯定得好好玩啊!”他是这么说的,“难道还有比我更知道去哪吃喝玩乐的天选导游吗?”
风枕眠犟不过他,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点头答应。
只是没想到这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的埋伏与刺杀,好好的散心愣是成了逃命。
“风哥。”即使有风枕眠和晏清保驾护航,卢迪克也受了不少的伤。
他靠在石壁上,灰头土脸的,完全看不出出门前的模样。
手臂上还流着血,那条伤口深可见骨,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狠。
卢迪克毫不怀疑,但凡风枕眠晚将他拉开一秒,自己的手臂肯定会被那个杀手砍断。
“别管我了。”卢迪克脸色苍白,“这么耗下去你们也会死的。”
风枕眠和晏清再怎么厉害,也扛不住对面的车轮战。
风枕眠也受了不少伤,他一手给自己受伤的手臂缠着纱布,然后低头叼着纱布一端,飞速打了个结。
“艾尔尼斯可没有丢下同伴的学生。”风枕眠将伤口包扎完,又朝着卢迪克走了过去,飞速给人上药,包好伤口,“有点疼,忍忍。”
卢迪克疼得龇牙咧嘴,还有闲心开玩笑,“哥,你这药没毒吧?”
“也就让你断一只手而已。”风枕眠没好气怼了一句,在卢迪克旁边坐下。
山洞里没什么光,风枕眠掐了个诀,火光将黑暗划破,卢迪克看见了风枕眠那张和自己一样灰头土脸的脸。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风哥,你好狼狈啊。”
风枕眠看了他一眼,“你也没好到哪去。”
“是啊。”卢迪克应了声,还笑着,“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狼狈。”
即使风枕眠什么也没说,他也知道,这些刺杀都是冲着他来的。
“风哥,别管我了。”卢迪克低下头,难得认真,“我知道你不想丢下我,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也不知道迪西亚哪找来的刺杀团队,除了一些心狠手辣的高阶修士,还有一堆……怪物。
它们并不是人,也不是异兽。
像是二者结合的产物,身体是东拼西凑起来的。
这些怪物是这次刺杀他们的主力军,也是将他们搞得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
它们不怕死也不怕疼,数量极多,修为也不低,一个倒下另一个就接上,前仆后继,没有尽头。
就连晏清都被他们搞得精疲力尽,更别说风枕眠和卢迪克了。
“你说不行就不行?”风枕眠嗤笑一声,“卢迪克,你是在否定我吗?”
没等卢迪克回答,他又开口,“这是第几天了?”
逃命模糊了日夜,卢迪克想了好一会,“应该是第六天了。”
他们居然已经被追杀了这么久。
风枕眠拧眉看着窗外,心越来越沉,“第六天啊……”
距离迪西亚口中的第十天越来越近,只怕这进攻的攻势会比前几天更加猛烈。
事实证明风枕眠的担忧并没有错。
之后几天来追杀他们的怪物更多了,晏清在前几波刺杀中筋疲力尽,被风枕眠勒令回虚空戒中修养。
眼下,只有他和卢迪克两个人。
风枕眠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居然能带着卢迪克从那群怪物中杀出重围。
他的一袭白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曦辉上也满是血污,周身更是数不清的残肢碎骸。
“唔……”
腥甜涌上喉头,风枕眠吐出口血,握着剑的手都在打颤。
“第几天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很轻。
好像下一秒就要在风中消散了。
“第八天了。”卢迪克看着他,沉默不语。
这几天风枕眠都在为了他浴血奋战,明明卢迪克才是那个被刺杀的人,但风枕眠反而伤得更重。
卢迪克只是看上去傻,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他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风枕眠还擦拭着嘴角涌出的血,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卢迪克一眼,又收了回去。
他颤巍巍起身,走到没被血污染的地方跑腿坐下,调理着自己紊乱的经脉。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在卢迪克以为风枕眠不会回答的时候,那人又开了口,“卢迪克,我说过,你是我朋友。”
“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卢迪克低头,“你帮我,是个亏本生意。”
“若是朋友之间要计较这些,人活着未免也太累了些。”风枕眠没睁眼,依旧运着功,让灵力冲刷自己的四肢百骸,“交朋友不是做买卖,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同样待你。”
或许在课业方面卢迪克的确给不了他什么助力,但在其他方面,卢迪克曾给过他很多帮助。
在风枕眠没暴富以前,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带风枕眠见识各种好吃的好玩的。
学院里大部分同学对东方交换生很友好,但架不住有些极端分子,想仗着自己的家世对风枕眠实施校园霸凌。
但都被卢迪克阻止了。
甚至风枕眠是在很久以后才无意中知道的这些事情。
“可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卢迪克皱眉,“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人前仆后起帮你做这些事。”
“所以呢?”风枕眠终于睁开眼,“你是因为我是风不渡的转世才总帮我的吗?你对我有所图还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