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
他默默地叹了声,合上眼,又想到刚才谢危楼抱着他的样子。
有一瞬间谢危楼是真的很着急。
可要是他当时真碰上谢危楼的手,又会怎么样?
他身后好像仍然贴着不断放大的呼吸声。
凌翌脑海里浮现出他们都袒露的样子,也是一样站立着,所靠的温度似暖泉。
他被摁过去紧紧贴在墙壁上,腰窝被那双手一一地抚过,留着剑茧的指腹给他留下粗糙的记忆,像刻在脑海里,又往上,贴住脖颈。
墙上放大了两个人的影子,凌翌能感受到墙壁是透骨的冷,身后却天差地别。
剑与刀出鞘,刀剑交锋。
只有剑回到了刀鞘。
刀光剑影,谢危楼的声音有点冷硬:“趴好,扶墙上。”
影子塌下腰。
惩戒和奖励很有意思。
糖与蜜道交锋,尝下来都是重叠的滋味。
凌翌往下想去,却硬生生掐断思绪。
他紧攥住被褥,长而缓地叹出一口气,已经数不清这样多少次。
等他思绪重新回归,背后不免冒出些冷汗,他不是该在上面么?凌翌定了定神,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又开始不够用。
到底怎么样才算喜欢?
谢危楼是不是像他这样喜欢自己呢?
凌翌已经无所谓自己在上还是在下,反正他一定是上面那个。
他想知道谢危楼对他是不是在欣赏之外,还有喜欢。
要是谢危楼对自己只是欣赏,那就好玩了。
夜色里,谢危楼的眸子清晰而镇定,他朝凌翌望了过去:“怎么没睡?”
那道声音彻底掐断凌翌的思路。
凌翌被抓了包,也没觉得自己丢什么大脸,莞尔一笑:“谢危楼,我们讲点实话好不好?”
谢危楼:“你要听什么实话?”
玩笑不能开那么过。
凌翌适时地又问道:“想过一些有的没的,但那些不太重要。不如,我们把话讲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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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卷二就这样躺在他怀里
“你想听我说什么?”
沉默时,夜里的更漏声变得愈发明显。
梆、梆、梆。
无言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谢危楼视线淡淡,他的眉眼深邃,敛着目光,他说得太正经,完全不像凌翌把某个话题往越来越偏的深渊引去,只是在回答是不是应该问。
凌翌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在乎我?”
他和谢危楼吵架之后的后劲还在,难免又觉得好像架可以吵,吵架时的介意和不肯低头仍在,可关心仍在,透过夜色的浸润,谢危楼的模样如雾影,浓郁如墨的夜色在他眸子上跳动,像走过万水千山。
凌翌越是见到对面正经,他越想问,一如企图突破那层禁锢,又如同是借着这个话题的靠近。
谢危楼:“我在乎。”
凌翌问:“是哪种在乎?”
“我不想说。”谢危楼答得很干脆,他仍在介意,审视了一会儿凌翌。他的目光里,凌翌似乎并不甘心,别开视线,犹豫了会儿,几乎要发作。
凌翌声音沉了下去:“说么。”
谢危楼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他刚想摆正姿势,启口的瞬间,忽然间隔壁床被褥窸窣,像有什么动物在被褥上打滚,随后,床头微微凹陷,他抬手时,掌心下多了张白玉似的脸庞。
青年如玉,模样舒朗,嘴角带着几乎得意的笑,带着朗月和清风一起入了他怀里。
谢危楼突然就停顿住,他托着凌翌的手,垂着眸子,定定望着他。
凌翌还在自顾自地发言:“你既是不想知道,我就偏要让你知道。谁让你不同意的,我挤过来,我们两个睡也不用睡了。”他笑得很自在,连想什么都很简单。
说完,他心底也舒朗,好像那口憋着的气突然被疏通。
谢危楼仍望着他,他微微摸索过拇指,像在那张面盘上点染什么,一点点描摹过,越触摸,越像往后触碰到那抹耳坠,再不能放下:“讲不过你就动手。”
凌翌嘴角勾起:“我又不是君子,讲不过就动手不是很正常?”
银月如梭,照上黢黑山头。
长夜里,呼吸声交缠又放缓。
凌翌做事不过脑子之后,他开始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和谢危楼躺在一起,心口抑制不住地越跳越快。
口舌上他的确占了上风,但他被谢危楼捧着脸,面对面看着彼此,方才从梯子上下来的后劲如同酒力,渐渐醉人地勾回来。
咚咚。
咚咚。
捏着他面颊的手放慢速度,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凌翌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等他意识到事情开始真的不对劲起来,他偏开视线,还没低头,托着他脸的那双手却滑过他下巴,转了回去。
谢危楼问他:“刚才你不是很能讲,又躲什么。同样的问题问你,你会不会回答我?”
投下的目光不算逼视。
凌翌的面颊微微有些酥痒,这样的谢危楼很陌生,不可侵犯。他还想打哈哈把天聊过去,却本能地慌张起来。
他熟悉的谢危楼会被他缠得烦得受不了还会如他所愿,从来克己、从来注重边界。
在这短暂的一刻,凌翌觉得自己无法全身而退。
一如招惹错了人。
他面对企图征服地盘的雄狮,手无寸铁地闯荡而来,完全是跑错地方。
凌翌喉头微微滚动,晃动耳上的坠子,如同受了什么警示,他慢慢朝谢危楼另一侧靠去。
近在咫尺。
还好没犯傻,真的差一点点就好像要被谢危楼怎么了。
凌翌头脑昏得厉害,他没靠上去,戛然而止后,轻声道:“你别那么凶嘛,我们这样还算不算在吵架?”
谢危楼面上的冷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几乎无情的理性:“我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还会吵。”
“你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了解我。”凌翌握住了谢危楼的手腕,“你怎么不会知道?”
“还不够。”谢危楼简略答道。
当然是不够的。
他知道凌翌喜欢的东西,却不知道他心底深处的想法。
他知道凌翌倾向的饮食,却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副身躯日日所见,和自己截然不同,哪怕看起来都一样,实际天差地别。
他想通过自己的双手丈量去清晰地知道凌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喜欢如江南水般的触碰,如触碰白玉一路地拨下去,还是干脆直接的对待,一剑如鞘。
还未曾熟悉他的想法。
更未曾了解他的躯体。
停止。
谢危楼硬生生阻断下思绪。
爱欲伴随着喜欢和渴望,因为有情,才使一切水到渠成。
他不喜欢对人不负责,更不愿意为了解决什么,莽撞地做了会后悔的事。
他想突破那层障碍不管不顾地斩过去,就像有一条红线阻隔,拦截在他身前。但拉扯后理性告诉他。
不能。
凌翌和他还是朋友。
和朋友一朝越了轨,便不能再回头。
谢危楼望着凌翌,他不说话,凌翌也不说话,保持着各自的沉默,只有靠在一起的体温在攀升。
他知道有时候凌翌会稀里糊涂地越轨。
凌翌少年时就是个肆意的人,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朝夕相处,彼此成全,所以胆子大到愿意在互相身上试一下。
凌翌想要他关心,他可以给。
凌翌想要他堪比道侣的在乎和照顾,他也可以给。
唯独这一件事,谢危楼无法盲目地给他,如果珍惜,那就慢点来。
“你又不说话了。”凌翌又晃了晃谢危楼的手,话题偏移,蛊人的氛围渐渐淡去,他靠在谢危楼枕上,半枕着臂弯,害怕和慌张的情绪下跌,那点压下去的遗憾越积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