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
比起沉默,简浔舟看样子更像是对他无语。
偏偏发言人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还顺带想起另一件事:“大哥,你以前不是说,没有人会想跟一只猫谈恋爱吗?”
简浔舟:“你是猫?”
祁跃得意:“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是猫,一只奶牛猫。”
简浔舟:“你不是。”
祁跃:“我是啊,不是猫那我还能是什——”祁跃:“!”
不对,这对话怎么似曾相识?
感觉下一秒大哥就要说出那句曾经一度让他的小心灵重伤不治的话了!
“哎呀,算了算了。”
祁跃忙不迭抱紧简浔舟,脸都埋进被子叽叽咕咕:“睡觉前说太多话会影响睡眠,我们还是不聊了。”
“大哥你很累了快睡吧,晚安晚安。”-
大半夜,陈思楠困倦地将溜进房间振奋跑酷的小奶牛滴溜出去,锁上房门躺下就要再度昏睡,枕边手机忽然亮起来。
他撑开左眼一条缝去瞄,是祁跃。
再看时间,凌晨一点了。
这个时间找他怕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使劲儿往自己脑门拍了一巴掌,清醒点儿了,艰难挣扎着摸过手机,顶着刺眼的光回复一句:在。
下一秒对方电话就打过来。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嗓子跟破锣鼓似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边很惊讶:“思楠,原来你已经睡了吗?”
陈思楠:“......”
陈思楠:“哥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
凌晨一点,祁跃声音听起来依旧活力满满,以及一丢丢抱歉:“嗳呀,我不是说如果你睡了就不用回我的嘛。”
陈思楠捂住眼:“算了,回都回了,没事,你说吧,出什么要紧事了搞得这么晚还睡不着。”
祁跃郑重:“嗯,确实要紧。”
陈思楠:“你说,我听着。”
祁跃:“我跟大哥,在~谈~啦~”
陈思楠:“......?”
陈思楠品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沉默良久:“这就是你的要紧事?”
祁跃:“嗯嗯,是的。”
陈思楠:“多久的事?”
祁跃:“就今天白天。”
陈思楠:“白天怎么不跟我说?”
祁跃:“白天没怎么反应过来,晚上回家了越想越清醒,越想越亢奋,然后就睡不着了。”
陈思楠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
祁跃确认了一下电话没被挂断:“歪?思楠你睡着了吗?”
“嘟嘟——”
这回是真挂了。好的吧。
祁跃遗憾地放下手机,笔直躺回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毫无睡意。
狸花已经睡得在梦里蹬自行车了。
祁跃转身把脸埋在他肚皮上用力吸了一口,重新坐起来。
想了想,从床头柜子上拿过平板,打开绘图软件,笔触勾勒三两下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
再涂抹,上色,点上眼睛高光,一只大哥就完成了。
左右欣赏一阵,很满意。
然后继续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睡过头了。
完蛋,怎么都快十二点了?!
祁跃脑袋一翘爬起来,狸花眼神幽怨坐在床头,已经饿到快掉毛。
他赶紧放水放粮食,然后去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拾掇干净,再回房迅速换好衣服,抱起平板就往外跑。
紧赶慢赶到医院,推开一条门缝偷偷往里看,是空的。
床上没人,大哥呢?
疑惑地将门完全推开,大哥独自靠在窗边,听见声音才抬头看过来。
祁跃吃惊:“大哥,你自己站起来了!”
简浔舟:“你谁。”
祁跃:“???啊?”
简浔舟:“大中午来我这里做什么。”
祁跃:“......”
心虚的人不敢狡辩。
他磨磨蹭蹭进去,关上门,再磨磨蹭蹭往前挪。
大哥就那么表情冷淡地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观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祁跃干脆一鼓作气来到窗前,自力更生地把自己挤进简浔舟怀里:“我睡过头啦,大哥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大哥没反应,除了稍稍扬起下颌,甚至都没有抬起手回抱他。
变成人了脾气也会跟着变大么,怎么没有以前好哄了咧?
祁跃短暂思考,试探着仰头,在简浔舟下巴上飞快嘬了一口。有反应了。
大哥垂眸瞥了他一眼。
但是很快又抬了回去,语焉不详地说了句:“我好了,继续吧。”
祁跃捕捉到关键词:好了,继续。
我被哄好了,你继续亲吧。大哥好可爱。
祁跃美滋滋踮起脚,捧着大哥的脸一连啄了好几下。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礼貌,但略显犹豫的声音:“简总现在方便吗?需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祁跃:“......?”
祁跃迟缓扭过头:“?????”......复健师在帮简浔舟进行腿部复健训练,祁跃抱着平板缩在沙发角落,笔尖动得飞快。
睫毛也颤得飞快。
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恨不得可以原地隐形,谁也不要看见他。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怎么病房还有别人啊。
原来大哥不是在跟他说话啊!
想去火星生活。
难以置信,地球9.8的重力怎么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别发呆,抬头。”
祁跃腰杆一直,下意识听从指令。
简浔舟被复健师搀扶着站在窗前,望向他:“认真看。”
祁跃不明就里。
但还是很听话地认真看了一下午,把复健师教的东西都记进了脑子。
次日上午有安排,但祁跃到了病房却发现只有大哥一个人,复健师不在。
这次是真不在,卫生间休息室都没人。
简浔舟:“今天没让他来。”
“啊?”祁跃:“没有老师怎么办?”
简浔舟:“什么怎么办。”
祁跃:“不是说这几天正是恢复的好时期,需要多练吗?”
简浔舟:“你不会?”
祁跃惊慌:“我,我会???”
简浔舟:“昨天不是让你看那么久,白看了?”
祁跃:“......哎。”
时隔一晚,祁跃终于懂了那句“认真看”的含金量。
他心情复杂地搀着简浔舟起身,语重心长:“大哥你也太信任我了吧。”
“我就看了那么一会儿,一会儿会儿,学了一丁点皮毛,哪比得上老师博大精深呢。”
“博大精深都是留给腿部受到重创,或截肢后适应假肢的病人。”
简浔舟:“你觉得我需要么。”……好吧,那确实不需要。
道理他都懂,但是有一点。
为什么今天的大哥感觉比昨天又虚弱好多啊?
昨天看着不走得挺轻松顺畅的吗?
为什么只是休息了一夜,今天又不太行了,好像不搂着他靠着他都没办法站稳。
“大哥。”他被简浔舟倚着脑袋,都不敢随便转动脖子。
简浔舟:“嗯。”
祁跃:“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腿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简浔舟:“没有。”
祁跃苦恼:“可是昨天我看你走得很好啊,后面都不用老师扶了,怎么今天又不行了呢。”
祁跃:“特指你的腿,没有内涵其他地方的意思哈。”
简浔舟:“......”
简浔舟:“嫌累可以直说。”祁跃:“?”
祁跃:“我惶恐了大哥!我没有嫌累绝对没有,我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不耐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