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每天都在拯救世界
天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
而现在坐在长椅上的少年低着头,侧着身,背影看起来很是纤瘦,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高中生。
普通路过的同事凌霄,鼓起勇气,准备制止乌灼对普通高中生的霸凌。
话音刚落,周围果然陷入一片死寂。
乌灼没有松开那只手臂,而手臂的主人,那个高中生转过头,朝凌霄看了过来。
凌霄的超能力是强化感官类,负责观察记录污染物的特征,判断污染物的能力,探查周围是否安全,现在也能将远处的少年和乌灼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高中生整个人沉浸在黄昏里,在同龄人中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但有一部分和乌灼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像凌霄之前设想的那样,他的身体没有超能力存在的痕迹,也没有经过系统的锻炼,看起来天真而脆弱,最开始是皱着眉的,但不是害怕和恐惧,而像是和朋友间玩闹的不高兴。看向自己时又放平了表情,反握住了乌灼的手臂,往后拽了下,是维护的意思。
这和凌霄想的又不一样了。
“谢谢,乌灼没有欺负我。”
他的嗓音清泠泠的,带着点沙哑,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只是在玩。”
乌灼也偏过了头,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凌霄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凌霄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郁汀说:“我们是朋友。”
乌灼没有否认,绑着绷带的那只手被人握着。
凌霄大脑一片混乱,原来乌灼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与世隔绝,这样的结论过于有冲击力,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破坏乌灼的朋友关系问题很大,本能地找补:“我是他的……”
凌霄慌不择路,险些将实话说出口,余光瞥到乌灼正注视着自己,背后一凛,危险的逼近让她拾回一点理智,将同事两个字咽了回去:“是他的邻居,开个玩笑。”
郁汀和她打了个招呼,很有礼貌:“您好。”
然而凌霄只想跑路,演技不佳地假笑着:“既然你们在玩,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郁汀松了口气,不知道对刚才发生的意外怎么评价,没想到乌灼竟然名声在外,在大街上都被误认为欺负别人。
他说:“她很怕你。”
乌灼随意地说:“嗯。”
郁汀不太明白:“为什么?”
他单方面相信自己的朋友,以及几次相处时的感觉。
乌灼坦白地说:“可能是看过我动手。”
凌霄已经走了几百米远,但是注意力不自觉地放在乌灼身上,没有人能抵御八卦的诱惑。所以还是能听到两人之间不大的说话声。
说的好像也没错,不是打架,是动手,因为另一方不是人。但是也简化太多了吧!
她正思考着怎么和朋友说这件事,就忽然发现乌灼反向察觉到自己的窥听,即使他没有回头,仅仅是脚步的稍微停顿,都不能逃过他的感觉。
还是溜了。
郁汀沉默了:“……”
该说乌灼很诚实吗?好恶霸的发言。不过郁汀属于很偏心朋友的那类,对此置若罔闻,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被看到,又不是伤害无辜。
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好了,郁汀的目光又落在乌灼的白头发上,眼神跃跃欲试。
乌灼松开了郁汀的手,他认真地说:“可以碰。但要在我的视线里,不在的话,就叫我的名字。”
郁汀“哦”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两个条件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是某种权力的交予,但他想不到那么多,微微低下.身,问:“乌灼,现在可以碰吗?”
世界变得昏暗,人与人之间,人与世界的界限也模糊了。
“你叫了我的名字,”乌灼重复了之间说的话,再一次确认,像是想让郁汀记得更清楚,“而且,我看得到你就不需要问。”
得到应允的郁汀伸出手,他的动作很轻,五指张开,白发就如流沙一般涌来,堆在郁汀的掌心,多的像是要把郁汀的感觉全都淹没了。
他以为染过的白毛会很粗糙,但乌灼的发质很好。
“很……舒服。”
郁汀心里这么想着,没想到无意识地说出了口,收回手,飞快收回了手,捂住了脸。
乌灼还是安静地蹲在郁汀的身前。
大脑是掌控自我意识的部位,受到致命伤害后的愈合有失控的危险。
乌灼讨厌那样的结果,他的心脏、脖颈,别的部位在必要时都可以舍弃,却不会让人碰自己的脑袋。
郁汀是第一个。
第05章
七月末,天气最热的时候,郁汀被朋友叫出去打篮球了。
路允对着群里一个人的头像狂戳:“你人呢?就差你了。”
郁汀热得厉害,在一旁的树荫下坐着。他今天戴了隐形眼镜,以表示对这场篮球赛的重视。
其余两个人也和晒蔫了的白菜似的,态度悲观:“不会凑不齐人吧。”
“不会不战而败吧。”
“看来是真的了。”
“感觉好丢脸,要不要直接跑路?”
路允听到这边的嘀嘀咕咕,语气坚定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临阵逃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从小到大,路允一直和白原不对付,碍于两人的邻居关系,家长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打架,只能用别的法子较劲。
这次不知道又为了什么破事吵了起来,闹到要在球场上分胜负。之前打过的数次也不少,路允和对面的白原都属于朋友众多的类型,总是能拉来人,各有胜负。
郁汀和路允是小学同学,之后关系一直不错,路允来叫,有空他就来了。
郁汀的篮球水平,只能说还行。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偶尔有空的课外锻炼就是打篮球了,不算矮,但也不是有优势的身高,平常打着玩比一般菜鸟强。
此时此刻,郁汀打篮球的心思都歇了,叹了口气,十分想回家吃冰棒。
手机震了震,群里的消息正在刷屏。
没来的那个人回复:“那我也不是故意鸽你们的。我刚偷偷摸摸把球衣翻出来,我爸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知道了,说今天亲自送我去辅导班,现在正在外面和老师聊天,是兄弟你们有胆子就来救我越狱。”
群里一片沉默,想起这人亲爹的光头和金链子,没人有那个狗胆。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路允终于放弃幻想,沉重地说:“好了,现在有一件严肃地事,大黄真的来不了了。”
“所以,你们能不能叫个人来,要快。”
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路允顶多能多拖十分钟。
大热天的,又是临时叫人,还要半个小时之内到,困难很大。
郁汀说:“我新认识一个朋友,要叫他过来吗?”
路允知道郁汀一直很靠谱,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他多高?”
郁汀热的兴致缺缺:“不知道。”
又想了想,回忆自己仰头看着乌灼的角度,比了一下:“差不多比我高这么多。”
路允紧紧握住郁汀的肩膀:“太行了。江湖救急,让他快过来。”
郁汀摇了下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路允,这时候还挑三拣四,抱着能赢的幻想,不过乌灼在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
虽然没和乌灼一起打过篮球,但郁汀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郁汀发了条消息:“你的手好了吗?”
每次出门,郁汀都会有意观察乌灼的右手。他猜应该是好了。准确来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那道伤口,甚至是亲手包扎,他都看不出来乌灼受了伤。
对面回复得很快:“没事。”
“那……现在有空吗?”
“嗯。”
“篮球四缺一,很急,要不要来?”
那边三个人均以失败告终,连路允这样的交际达人没办法让人在三十分钟内赶过来,问:“人愿意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