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
栓子低下头看了一眼,见云善正躺在坨坨怀里睡觉。他比划着说,“我有个弟弟差不多也这么大。下次我带来给你瞧瞧。”
“好啊。”坨坨没什么意见。到目前为止,他只见过两个人类婴孩,就是云善和春花。
“你这是弟弟还是妹妹?”栓子问,又自己说,“应该是个妹妹吧。长得这么小。坨坨,要不咱们玩过家家,等下次我把我弟弟带来,让他和你妹妹成亲。”
“成亲?”坨坨疑惑地看向栓子,“云善是个男孩,怎么和你弟弟成亲?”
“是个男孩啊。”栓子撇嘴,“那玩不了过家家了。”
孩子群里,一个高个子孩子喊道,“栓子快来。”
栓子看了眼坨坨,跑回孩子堆。
小丛听见孩子们的玩闹声,从院子里跑出来,没看见坨坨似的,直接跑到了一群孩子边上,站在那看别人做游戏。
本就眼红的坨坨立马不干了,他喊了小丛,“小丛你过来。”
“干嘛?”小丛看向他,脚下不动。
“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事。”
听到说要商量事,小丛这才跑过去,站在坨坨边上问,“什么事?”
“咱两一人看着云善一会儿。我看着云善的时候,你去玩,你看着云善的时候我去玩。”
小丛低头看看小掌门天真的睡脸,又抬头看看坨坨一脸你赶快答应,我想去玩的模样,无奈道,“那好吧。”
“那你先看着,我先去玩,一会儿我替你。”坨坨立马站起身,将云善塞进小丛怀中,一蹦一跳地蹦到孩子堆里,“栓子,我来了。”
小丛:......他认命地抱着云善在坨坨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
面前慢悠悠地晃过来一个人,小丛抬眼瞧瞧觉得眼生。
刘三喜远远地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冲着秋生家的院子里张望。立马引起了小丛的注意。他紧紧地盯着这个陌生男人。
没见到花娘,刘三喜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见到院子边上抱着孩子的小丛脸生,他立马想到村子里的人说花娘还带着几个孩子。
刘三喜走过去,在小丛身边蹲下。小丛抱着云善的胳膊紧了紧。
“小孩,你叫什么名?”
小丛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坨坨很快注意到这边情况,从小孩子堆里跑了过来,问向刘三喜,“你是谁?”
四五岁的孩子只穿个大红肚兜,一旁的孩子身上更是补丁摞补丁,刘三喜当下就对花娘家的情况有了判断,这家子是个穷的。听村里人说,花娘男人有力气。有力气又怎么样,还不是养活不起一家人,让花娘跟着他受罪。自己可是村里的富户,家里有二十亩田。只佃出去的田,每年收的粮食足够一家人吃喝。
“我叫刘三喜。”刘三喜笑呵呵地和坨坨说话,“我家住在这条道往前走三个屋子,青砖瓦房带个大院子的就是我家。你可以去我家玩。”
坨坨看向刘三喜,问他道,“你来找秋生和秀娘?”
“不找。”刘三喜摆摆手,“我就在村里随便转转。你们刚来?咋没见过你们。”
“刚来。”坨坨回他。
这个叫刘三喜的一直拉着他们说话,时不时地瞥向院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随便转转,也不像是随意和他们闲聊。一直看着秋生家的院子,看着倒像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坨坨警惕地看向刘三喜,花旗说人类里有的坏的很。他拽着小丛的肩膀,拉着他往院子里跑。
“哎?”刘三喜弄不明白,这两个小孩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地跑回院子了?他往前走了几步,依旧不死心地探着脑袋快速扫了一眼秋生家的院子。
刚刚的两个小孩已经跑到树下,秋生在做活,边上的男人听了孩子的话,立马看向这边。刘三喜马上缩回脖子,乖乖,这男人眼神怪吓人的。瞧着不像是个好脾气。
“刘三喜在外面?”秋生放下手中活,快走几步出院子,果然看见刘三喜向村里走去的背影。他蹙起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刘三喜家里富裕,在村子里整日游手好闲。村里有闲话,说他和东子的媳妇儿勾勾搭搭。东子一年前去参军,家里留了刚生完孩子的媳妇儿。这两人还真有可能勾搭在一起。秋生心里生出危机感,刘三喜莫不是想来勾搭秀娘。他要是勾搭秀娘,自己就一斧子劈了这个王八蛋。
秀娘从屋里出来,去树下拿板凳。见秋生一脸愤愤地走进院子,她好奇地问,“咋了?谁惹你了?”
“没咋。”秋生坐回凳子上,拿起工具继续干手里的活,“刘三喜最近常来咱家这边转悠?”
“没呀。”秀娘觉得奇怪,“你咋突然问这个?”花娘他们没来的时候,秀娘天天抱着孩子在院子外的树荫下呆着,基本没见过刘三喜在这边出现过。
“没啥事。坨坨刚刚说外面有个奇怪的人一直在问他话,我出去一看,是刘三喜。”秋生这下放心了,刘三喜没常来转就行。
秀娘知道刘三喜的风评不好,她自己身正,也没太当回事。“许是偶尔过来,见到陌生孩子,好奇问两句。”
经过刚刚的事情,小丛不想把云善抱出去,就坐在树底下,和西觉一起看着秋生做活。兜明又跑回山上了,早知道跟着兜明一起去了。
小丛不出去玩,属坨坨最高兴。刚刚说的你看一会儿我玩一会儿不成立了,小丛可是自愿留在院子里的。趁着小丛不注意,坨坨悄悄地跑出院子,一头扎进孩子堆里,继续刚刚的游戏。
西觉暗暗在心里记下刘三喜。这人鬼鬼祟祟的,瞧着不像好人。若是他对云善掌门不利,干脆直接打断腿。
花旗抱着箩筐出来找秀娘,两人在树底下又支了张桌子。一边干着活一边闲聊。
秀娘用一种白色的石头在布上划下些印子,又拿了布到云善身边比划。用白色石头修改两遍后,动了剪刀,按着刚刚画好的线剪开。秀娘将剪下用不着的碎布头给花旗,教他穿针引线,亲自示范了简单的缝补给花旗看。
花旗捏着针,笨拙地缝着碎布头,针脚歪歪扭扭,碎布头一展开,两张中间空了很大的缝,针线七零八落地连在一起。花旗不耐烦地将碎布头扔在桌上,“这也太难了,太难为我了。”
“刚学不都这样么,慢慢来。多练练手就熟了。”秀娘安慰他,接过他刚刚封好的碎布头,用剪刀将中间的线剪开,把线拽掉,将碎布头放在花旗面前,“都是练出来的。”
花旗勉为其难地又练了两回,一回比一回惨不忍睹。他泄气了,看向一旁的西觉,“西觉,你来。”为什么要为难自己,他们中只要有一只妖学会如何缝补就好了。
“哪能让你家男人做衣服?”西觉没说出拒绝的话,秀娘先不同意,“他们得挣钱养家,哪有时间干这种细致活。”
“那小丛来。”花旗看向小丛,小丛心里一颤,不敢拒绝,将云善交给西觉后,乖乖地抱着凳子坐到小桌边。
“你。”花娘失笑,“小丛是个男孩。哪有男孩子学这些的。”
“男孩怎么不能学这些?”要是小丛再不学,以后这活就要落在他身上。这绝对不行,他可没耐心捏着针坐在这里缝一下午衣裳。花旗说,“男孩子也要多学门手艺。一会儿我把坨坨和兜明都叫来一块学。”
“男孩学这个算什么手艺?”秀娘见他实在是烦了做针线活,没再多说。
小丛一直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话不多,做事极其认真。他仔细观摩秀娘缝衣服的样子,在心里细细揣摩,这才拿起针和线,慢慢地下了几针。花旗在一边鼓励道,“我看小丛干的不错。”
把碎布头展开,除了针脚有些大,其余的没问题,小丛做的出乎意料地好。花旗得意了,这事以后就交给小丛。小丛以后就给云善缝衣裳。
不用秀娘拆,小丛自己拿着剪刀,一点点将线剪断,重新捏着布,认真地又缝了一遍。第二遍比第一遍进步很大,针脚也密实起来。秀娘忍不住地夸道,“小丛可真能干。我小时候学缝东西,我娘教了我一下午,缝出来的没有小丛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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