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
坨坨话音未落,大毛、二毛跑回桌前,顾不得米糕烫手,一人拿了一块,放在手里来回倒腾。秀娘心疼侄儿,劝道,“米糕烫手。大毛、二毛把米糕放在桌上。等凉了再拿着吃。”
“不烫。”大毛坚持。被烫得一边跳脚一边换手,就是不愿意把米糕放在桌上。
兜明深深吸口气,对着米糕长长地呼出,热气顺着他呼气的方向飘散。小丛把自己的米糕叠在兜明的米糕上,这样兜明吹气时也能吹到自己的米糕上。
大毛的米糕刚吃下半块,婉娘找来了。她一进门就是歉意地笑,“我就说怎么一早上没见到这两个小的。还以为跑去哪玩了。吃饭时也不见人,他爹说许是惦记蜂蜜,一早来他姑姑家了。没想到,还真是。”
见秀娘家摆桌子正要吃饭,婉娘连忙唤自家的小子们,“大毛,二毛回家吃饭。”
“嫂子。”秀娘拦她,“家里的饭好了,都留下来吃。我今早才蒸的米糕。”
“家里饭也做好了。就等这两个小的回家吃呢。”婉娘说,“你们吃吧。我们这就回去。”
大毛、二毛捧着米糕站在原地,婉娘喊他们,他们也不动。
秀娘笑道,“嫂子,就在我家吃吧。大毛、二毛和坨坨说好了,要留在这吃肉呢。”
“吃什么肉呀。小孩子玩闹还当真呀。”婉娘一手一个揽住自家两个小子,“你们赶紧吃饭吧。”
大毛、二毛想吃肉,不想回家,眼神期待地看向坨坨。奈何坨坨现在眼中只有米糕,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桌边的小丛捧着米糕小声说,“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吧。我们和大毛、二毛说好了的。”
小孩说的话大人哪会当真。谁家的肉是能随便吃的?婉娘仍旧要带大毛、二毛回家。
小丛戳戳旁边坐着啃米糕的西觉。
西觉低头,疑惑地看向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的小丛。
“西觉,你说,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昨天坨坨把他们的糖吃了。”秀娘说小掌门吃糖。昨日里他带回来的半块糖分成了三份,一份给西觉,一份给兜明,还有一份给自己。小丛小声说,“昨天你也吃了大毛和二毛的糖。”
吃人嘴短这种事西觉还是知道的。抹掉嘴边的米糕渣,他沉声开口,“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吃肉。”
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带着命令般的语气,弄得几个在场的成年人类一愣。
秋生反应过来户,笑着打哈哈道,“嫂子你看,坨坨爹都让大毛、二毛留下来呢。这两小子今天就在我家吃饭。晚上我送他两回去。”
秀娘找出干净篮子,铺上一层蒸笼布,放上几块米糕,“嫂子,你带回去给爹娘和大哥尝尝。”
婉娘接过篮子,夸她,“你蒸米糕的手艺比娘的都好。”到底是把大毛、二毛留下了。
大毛、二毛挨着小丛坐下,亲热道,“小丛哥哥。”刚刚他们看见了,就是小丛哥哥一直在帮他们说话,所以他们才能留下。在大毛、二毛心中,小丛比坨坨靠谱多了。
小丛咬米糕的动作一顿,“你们叫我什么?”
大毛、二毛齐声道,“小丛哥哥。”
坨坨吃完米糕,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你们也叫我坨坨哥哥吗?”
大毛噘嘴,“才不呢。你长得比二毛都小。你是弟弟。”
“我才不小呢。”坨坨小声嘀咕,“我比你们两个都大。”
第40章 想要面子的万老板
秋生在扒兔子皮时, 大毛、二毛一直蹲在旁边观看。
秋生笑着问他两,“大毛、二毛怕吗?”
“不怕。”二毛干脆地回姑父,“肉好吃。”
“喳喳喳喳。”树上又落下聒噪的麻雀。
小丛停下手中的缝补, 侧耳倾听。
“喳喳喳喳。”万老板今天上山了。
“喳喳喳喳喳。”重山告诉他不能做亏心事。
“喳喳喳喳。”万老板捐了二两银子。
“喳喳喳喳。”万老板要赔瓦。
花旗用法术传音问小麻雀,“银子呢?”他们正缺银子买新瓦呢。
“喳喳喳喳喳。”重山说留着修道观。
“修什么道观?小掌门都不在道观里, 他修个什么道观?云灵观的木门破了快一百年了,晚几年修也不耽误。”花旗不满道, “他一个不下山的妖,要什么钱?”
“咱家树上最近经常落鸟。”秋生手里拎着扒掉半边毛的兔子, 歪头看向停在树上的小麻雀。“鸟还吵来吵去的。”“还有万老板那事, 咱们这鸟是不是有成精的了?”
树干上的小麻雀一僵,随即转动脑袋,用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秋生。
“瞎想, 能有什么成精的。”秀娘说,“我可没觉得咱家这儿的鸟有什么不对。哪里的麻雀不叫?”
小麻雀在心里附和, 就是, 哪有不叫的小麻雀?反正他从来没见过。
秋生扒好兔皮, 洗干净手, 甩掉水珠,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招呼西觉, “走,咱们去万老板家喊口号去。”
妖怪们都知道万老板已经决定赔瓦给他们。因此,去喊口号就不必了。
“卖完肉再去吧。”花旗说,“昨天出了那样的事, 不知道他今天还开不开门呢。你们晚点去吧。”
秀娘接道,“我看花娘说的有道理。晚点再去吧。兴许人家今天真的不开门。”
云善睡醒一觉后, 家里的肉已经卖完了。坨坨在屋里看着他和春花。
二毛伸手想摸云善,被坨坨拍开。“不给你摸云善。”
“为什么不让我摸?”二毛非要伸手。坨坨拽着他的手坐到屁股底下。
二毛推不动他,向自己的哥哥求救,“大毛救我!”
大毛帮着二毛一起拔手,两人联合着推得坨坨歪了下身子,二毛这才得以把手拿出来。
“咿呀。”云善伸出小手,空抓两下,又“呀”了一声。两只小腿朝天一蹬,“呀!”
大毛稀罕地爬过去,“云善弟弟。”
“云善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坨坨郁闷地问道。
“云善是小丛哥哥的弟弟,当然就是我和二毛的弟弟了。”大毛一本正经的解释。
小丛靠在窗户边绣花,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这两天他继续在云善的小衣服上练习绣花。灵隐最后一次下山时穿着法衣。小丛躲在树下见过衣服边角用银绣着祥云图案。
他打算在云善的衣角上都绣上祥云。
大毛坐在小丛对面忍不住说,“小丛哥哥,你为什么要绣花?不是女孩才绣花吗?”
总不能说他是被花旗逼迫的吧。小丛仔细想了想,委婉地说道,“事情都要有人做呀。”
“为什么是你做?”大毛问。“咋不是你娘做?你娘可真好看。是咱们村里最好看的。”
小丛心道,就是因为花旗不想做,所以才扔给他做的。不过他还是隐瞒道,“因为她太忙了。她要照顾云善,还要学做饭。”
“哦。”大毛似懂非懂。
春花在一旁翻了个身,坨坨趴在春花旁边喊道,“春花,再翻一个。再翻一个。”
大毛被吸引注意力,和坨坨、二毛一起给春花加油,“再翻一个,再翻一个。”
来屋子里找剪刀的秋生一乐,“你们三把春花当耍杂耍的呢?还再来一个。”他从小丛手中接过剪刀,出了门还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说给秀娘听。
小丛抬眼,透过窗户看见秀娘和花旗一起坐在树下哈哈大笑。
“西觉兄弟。”
突然传来一句人声。小丛转着脑袋看向院子门口,万老板抬脚迈了进来。小丛放下手中的针线,扒着窗户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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