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丹修又招谁惹谁了呢?
他正琢磨的入神,却看见一张传音符晃晃悠悠地飘到了自己面前。
五师弟的声音从符中传了出来:“二师兄!快来礼堂,师父又收徒弟了!”
宁燃挑了挑眉。
师父他老人家早在十年前就已放出话说自己不会再收徒、要专心修炼,如今破例,也不知道那位新徒弟究竟有多好的资质才能打动师父?
他好奇地来到礼堂,却见门派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师尊师父长老们坐在上首,师兄弟姐妹们站在两侧;宁燃挤进人群,最中间的地方站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
看清那少年的长相后,宁燃一愣。
少年人面对着满堂长老,却并不跪拜,反而神情高傲,眉眼间尽是骄奢。
宁燃的师父在上首说道:“即入了丹霞的门,你的俗名便不必再用,从今日气,你道号行归。”
师父转头,刚好看见宁燃,又说:“宁燃,等下你带着行归四处转转。”
宁燃应了声是。
待师父师叔们都走后,宁燃便朝着行归走去:“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行归板着小脸点了点头。
丹霞山说大不大,但想要转上一圈也需要一定时间,宁燃带着行归看了看师门的祠堂、授课练功时的广场、食堂,又给行归找了间靠近自己的洞府。
一路上,行归都没什么话。
反倒是宁燃忍不住了,他问行归:“你还记得我吗?”
行归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嗤笑,冷着脸点了点头。
宁燃讪笑。
一年前,丹霞山下镇子的百姓都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
起先,百姓们只是普通的感到疲劳、畏光;后来,百姓们身上长出红斑、畏光、发热;患上这种病,百姓们无力劳作,庄稼农田荒废,自然没得饭吃,每天在夜间盘桓在知县府前讨饭,整个小镇一派行尸走肉之相。
宁燃接到知县的求助,带着师兄弟们来到镇上时,恰巧遇到了另一批前来支援的人。
那是皇上派来治瘟的队伍。
行归,不,那时地行归还是九皇子,他自告奋勇地来到镇里,打算治理瘟疫。
宁燃一到镇上就感觉到了魔气,所以这自然不是朝堂以为的瘟疫。
可惜宁燃怎么都和行归说不通。
行归坚持是瘟疫,要家家户户点燃艾草、熏陈醋、以布巾蒙面。
宁燃和师兄弟们熬了七天大夜炼出来的清瘴丸,治瘟的官员们碍着行归的面子,一直不敢下发。
彼时宁燃还有些年轻气盛,气得一掌砍在行归后颈上。
他接住晕过去的行归,对那些脸色煞白的官员说:“发,把解药都发下去!九皇子若是醒了,你叫他来丹霞山找我算账!”
话虽那么说,但当晚宁燃就带着师兄弟们连夜跑回了丹霞山。
他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个月,好在行归并未找来。
宁燃看着行归:“九皇子,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行归看了宁燃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写着:“你别自作多情了。”几个明晃晃的大字。
之前宁燃也听过皇子会进入宗派修炼学习的实例,便以为行归也是如此,只是宁燃却不理解,他们丹霞派只是炼丹出名了一些,若想成就大道,还是要剑宗气宗更好,为什么行归会来他们丹霞派?
前来偷看行归炼丹的师妹得知了宁燃的烦恼后却笑了:“二师兄,你还真是二!谁说行归修炼一定就是要成就大道啦?再说了,二师兄你不知道吗?当今皇上喜欢仙法,想要追求长生不老,说不定呀,行归就是为了皇上才来咱们这儿学炼丹的。”
宁燃想起行归从入门派以来苦心钻研的模样,皱眉:“不能吧……”
“二师兄你脑子不好,我不和你多说,”师妹笑着将手中的小篮子塞到宁燃手里:“二师兄你别忘了帮我送给行归呀。”
宁燃提着师妹们的小篮子来到行归的山洞,行归正拿着一本丹书看,见宁燃来,眉头微微皱起。
宁燃说:“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
行归头都不抬说:“我不要。”
宁燃耸耸肩,正欲向外走,行归却突然叫住他:“……稍等。”
宁燃回头,见行归有些不情愿地问:“为何……你们炼丹时都很轻松自在,我却连控火都吃力?”
宁燃一愣,突然噗嗤一笑。
他看着行归微青的面色,拖长了声音:“咦,是有人向我请教吗?可我怎么没听到有人叫我师兄?”
行归:……
行归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声“师兄”。
讲到这里,宁燃止住话头,看向秦不渡:“便是因为我这个小师弟什么都不懂,我每天将这些炼丹的法子掰开揉碎了教给他,我当过一段时间他的先生,才这么会教人。”
秦不渡目光定定地看着宁燃,他说:“听起来倒是一段有趣的往事。”
他状似随口问宁燃:“你那师弟现在如何?”
宁燃说:“死了。”
自从行归对宁燃服软,宁燃便每日去他的山洞中教他,每日还能吃上师妹们送给行归的小点心。
这天宁燃来到行归房里时,行归外出,他便仰躺在行归的床上一边啃着师妹送给他的桂花酥,一边看丹书。
正看得入神,却感觉到洞口传来响动,他抬头去看,正是行归走了进来。
行归一看见宁燃,脸就黑了:“宁燃!你又在我床上吃东西,一床碎渣!”
宁燃被他吓了一跳,使了个净衣诀在床上,咳嗽着:“你吼什么,要是让师妹们知道你其实凶成这个样子,当心她们不喜欢你了。”
行归:……
行归失笑:“那敢情好。”
宁燃在桌前坐好,正欲给行归开始今天的课程,行归看着宁燃的被他做了许多笔记的丹书:“你看起来颇不正经,却如此喜欢炼丹。”
宁燃伸出一根手指在行归面前晃了晃,正色:“你说错了,我喜欢的其实不是炼丹,是丹霞派。”
宁燃难得正经,似乎让行归有些不适应,他突然问:“你知道我是因何来到你们丹霞派吗?”
宁燃开玩笑地问:“难道不是想找我算账?”
“……怎么可能?我岂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行归不悦地看了宁燃一眼:“实则,是师父说,明年是父皇六十大寿,想炼一枚丹献给父皇,而我来到丹霞派,则是想为炼这枚丹出力。”
宁燃夸道:“你倒是有孝心,难怪你这么用心学习。”
他又道:“可明明一年前瘴气那事时你还觉得炼丹是故弄玄虚,怎么才过了一年,你就改变主意了?难不成是因为被我炼丹的英姿打动了?”
宁燃只是玩笑一问,行归却久久没答,半晌后,行归问宁燃:“我若说是呢?”
宁燃惊愕。
行归说:“等父皇生日后,你随我回宫,或我来丹霞山住下,你觉得呢?”
宁燃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回答。
临近皇帝生日时,师父在火阵中摆出他的本命紫鼎,叫了师兄弟们、宁燃、行归为他护法。
宁燃一踏入法阵,却突然觉得双腿无力,重重跪倒在地。
宁燃讶异地抬头,却见到自己那和蔼和亲的师父面露狞色。
师父发狂地笑着:“入仙丹!今日便是老夫的了!”
登时,宛如一壶冰水从宁燃头顶泼下,让宁燃冷得发抖。
入仙丹。
可使人脱凡骨,入仙籍;
需在至阳时向炉中加入半仙之气、半魔之气与真龙之气。
至阳时,便是皇帝的生辰;真龙之气,是行归;半魔半仙之气,便是宁燃。
宁燃不可置信地看着师父。
他在师父膝下已有三四百年,敬畏他、爱戴他,为丹霞派付出了几乎是自己的全部,却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利用。
他眼眶红得吓人,行归也反应过来不对,死命拽着宁燃把他带出阵法,师父根本没把行归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这些日子宁燃对行归的指点让你行归几乎脱胎换骨,行归竟真的侥幸带着宁燃从师父手中逃了出来,却也因此在师父的法术下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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