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疯又爱演[无限]
但宋葬不知道这些。
殷臣记不清很多事,可殷臣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宋葬。殷臣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就算他们有了实质性的身体关系,就算他们曾接吻相拥、日夜缠绵……但是,但是,但是!
宋葬依然没有记起他的来历,宋葬依然不知道曾经特殊的过往。
什么喜欢不喜欢,在殷臣眼里其实全都无关紧要。他们之间的关联,从不是这种人类随意挂在嘴边、浮于表面的感情。
宋葬只能属于他,哪怕去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这才是有始有终的循环,这才是宋葬理应给他的交代。
但宋葬不知道这些。
殷臣恨恨地收紧蛇尾,尖牙刺破宋葬细嫩的皮肉,毫不留情地又咬了他一大口。濡湿潮红的分叉蛇信紧紧贴在咬伤处,摩挲舔舐,压着柔韧漂亮的静脉不断吮吸。
鲜活滚烫的血液犹如甘霖蜂蜜,安抚着殷臣难以自抑的暴虐情绪。殷臣一滴也不曾浪费,甚至舍不得让它们暴露于空气,便尽数被血红舌尖卷入口中,细细品味。
他很生气,不太想直接搭理宋葬,自己喝点血爽一爽。
冷不丁被殷臣咬开手腕,宋葬微沉的呼吸顿了顿,亲手捅人刀子的兴奋情绪陡然一滞,随后,变得更加兴奋了。
宋葬不太理解,殷臣为什么要突然做如此色情的举动……但是他很喜欢。
尤其是在正气凛然的派出所里,任由殷臣做这样暧昧的坏事,有种背着全世界偷情的刺激感。
徐情给他带来的那丝不愉快,彻底被他抛在脑后。
宋葬勾着唇,将湿漉漉的小刀粗暴而残忍地拔下来,随手扔进林遥办公室的垃圾箱里。
徐情又发出了一声喑哑隐忍的闷哼,有些魂不守舍地按紧胸口伤处,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蔓延、滑落,亦步亦趋跟在宋葬身后。
有点像在故意示弱,露着脆弱的脖颈勾引他呢。
宋葬掀起眼帘,目光扫过徐情泛白的薄唇,心绪却全被殷臣冰凉的尖牙吸引而去。
他丝毫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给出条件:“你想现在就死,还是被我利用干净以后,再去死?”
被宋葬当成垃圾看待,徐情似乎真的没有一丝不满。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宋葬的不同寻常,威逼利诱的手段,顷刻间也变得毫无意义。
徐情不再多说废话,黏稠幽黑的眸色深深,不着痕迹落在宋葬手腕:“好,我会成为你的私家侦探。”
两人全程不再有任何交流,宋葬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远程指导萧笑笑的演绎工作。
徐情取来医疗箱,在他眼前脱掉上衣,亲手给自己缝了五针。
那件被血浸染的黑色衬衫,徐情也刻意没有换掉,湿漉漉地贴在胸肌轮廓上,□□的意图昭然若揭。
害得宋葬又被殷臣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滋味儿挺美。
*
人肉早餐案事关重大,警察不敢耽搁,两名医生很快就被传唤入所。
陈景生把两人的资料打印好,率先交给宋葬查阅,同时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徐情。
“徐队长,您这是……”陈景生语气试探,带着丝丝警惕。
毕竟徐情身上的铁锈味儿非常新鲜,有点经验的人都能闻得出来,在场必然有大量出血。
“他是我的免费侦探,别管他。”
宋葬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眸光戏谑,成功让陈景生惊恐地止住猜测,连带着看向徐情的视线,也变成了默默的同情。
警方的背景调查极尽详细。
新江市第三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郭建春,今年五十八岁。
她已经退休,返聘回医院继续上班,看着是个富态微胖的女人。前几年员工体检时,郭建春查出了二型糖尿病早期,自此每月都会花费重金,购买大量二甲双胍,家底殷实。
而那名为杨梅做出假孕诊断的医生,名叫何涛,今年五十五岁。
虽然未到退休年龄,但何涛早已不在医院上班。
某一天深夜的回家路上,何涛被曾经治疗过的病人暗中跟踪,围堵着打成双腿残疾。自那以后,他此生只能借助轮椅行动。
何涛没有立刻报警,而是灰溜溜地辞掉正职,换了一份网络心理咨询的居家工作,销声匿迹。
相比起圆润富态的郭建春,何涛看上去格外苍老、干瘦。
他接到警方电话后,居然是独自推着轮椅坐公车来的,坐在拘留室外低垂着脑袋,眼神虚浮躲闪,怎么也不敢和杨梅对视。
被病人报复性地打断双腿,这本来该是社会强烈谴责的医闹事件,但就何涛当下的怪异反应来看……他的行医生涯,似乎并不算是问心无愧。
“怪不得他没有报警。”宋葬挑眉。
徐情倚在门边,歪头轻笑:“精神科的都是骗子,最擅长操纵人心,打压欺辱无辜之人。将患者逼至精神崩溃,再装出道貌岸然的模样,从中套取利益。”
宋葬不解地看了徐情一眼,联想到他曾被误诊为精神分裂的过往经历,若有所思。看来这人也有个不幸的童年。
“徐情,你被不公正地对待过,不代表所有精神医生都是恶人。”
“可是,我好可怜。”徐情低声说。
这话听着像求安慰,就不适合由宋葬回答了。
宋葬悄然低头,与竖瞳阴森森的殷臣对视一眼,没再理他。简单的交流自此终结。
两名医生与杨梅之间,隔着拘留室的铁栅栏,很安全。
杨梅的情绪稍有稳定,但双手仍然被紧紧拷于桌子两侧,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人。
相比起明显心虚的精神科医生,郭建春主任不仅理直气壮,甚至有些盛气凌人。
她拎着自己精致的鳄鱼皮挎包,抹了抹鬓角碎发,顺势露出手上价格不菲的翡翠镯子,以及黄灿灿的大金戒指。
察觉到杨梅陡然紧绷的眼神,郭建春嗤笑一声:“我记得你,杨梅,好一个心比天高的败家媳妇。
“你这种仗着自己有孕,就敢在病房里成天闹脾气,对婆婆丈夫非打即骂、惹是生非的女人……没了母凭子贵的地位,现在日子不好过吧,活不下去了吧?不下蛋的鸡,呵。”
“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你去死!”
杨梅瞬间崩溃得大声尖叫起来,歇斯底里摇晃着固定焊丝的桌椅,哐哐作响。
不光是她崩溃,在场全员也听得目瞪口呆。
单看郭建春这张圆润光滑的鹅蛋脸,这花开富贵的大气长相,谁也没想到她讲话居然能这么尖酸刻薄。
片警赶紧站出来维持秩序,而坐在电脑旁的陈景生轻咳一声,拿着两沓新资料来到宋葬身边。
他凑在宋葬耳边低声说:“我刚刚查到了更多东西。郭建春这个人很有问题,她丈夫非常有钱,算是新江市的豪门,郭建春从高中时就和他在一起,被包养的。读医学院的学费也是她丈夫赞助的。”
“大学时她休学两年,连生了两个女儿,后来一举得了双胞胎儿子才被娶回家。她生孩子耽误的学业事业,丈夫稍微走动一下关系,就全部被弥补回来了。”
怪不得郭建春的履历表如此漂亮,升迁也那么顺利,原来是生儿子的奖励。
宋葬好奇地翻看资料,发现郭建春分明嫁入豪门,但工作还是极其拼命,就算在怀孕期间也挺着大肚子坚持上班。
不仅如此,她还会每隔五年就生一个儿子,直到身体自然绝经为止。
在外人看来,身为一名妇产科领头人,郭建春自己就生了那么多儿子,而且从未出过医疗意外,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她在医院里自然很有名望,极受产妇欢迎。
越是如此,才越是可疑。
陈景生没有当面点破任何事,他态度自然地坐回原位,敲敲桌子:“何涛,头抬起来,你现在也坚持当年假孕的诊断?”
“……是,假想妊娠是由于心理因素、自我暗示等原因导致的生理现象,假孕患者会展示出孕吐、胎动和腹部肿胀等妊娠表现。当年我被产科邀请会诊时,曾仔细看过杨女士的B超,我可以负责任地判断,她那时确实没有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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